钱洋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每一个记者前来采访都是要给采访费的,少的三四百,多的有上千。
钱洋没有接钱,这让钱多福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子胖乎乎的脸上有毛绒绒的胡须,让他忍不住感慨,儿子长大了,自己也老喽。
“爸,我不是要钱,我想和你说个事!”钱洋鼓足勇气。
钱多福把电脑键盘往前一送,面对儿子:“你说!”
“咱们,咱们能不能别和林老师闹下去了?”钱洋说。
“不行!”钱多福斩钉截铁的拒绝,见钱洋脸色一变,他才解释道,“你知道咱们这段时间赚了多少钱吗?整整两万块啊!顶你爸我半年工资了!这才一个星期时间不到!”
“可林老师多倒霉啊!”钱洋说,“您不是一直教导我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吗?而且我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儿子的话让钱多福犹豫不决,他妥协:“认错肯定不可能的,这样吧,今后咱们不和记者再接触了,怎么样?”
“可是……”钱洋还要说什么。
钱多福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斩钉截铁道:“没什么可是,如果咱们道歉的话,你觉得学校会对你客气吗?你小子,听你老子我的话,没错的!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要多呢!”
……
“梆梆!”
林重的房门传来一阵敲门声。
“门没锁,自己进!”
林萌推门而入,穿着碎花睡衣,头发简单的扎起来,不可否认的美人坯子,她手里拿着手机,递给林重说:“有人要你的手机号,你要不要给他?”
“谁?”
“钱洋!”
林重略一思考:“给他吧!”
“那好!”
简单的对话,氛围很古怪,不像兄妹,反倒像是公司里的普通同事一般,公事公办的太多。
在林重旁边通过班级的QQ群私聊钱洋,把林重的手机号发给钱洋后,林萌愣神一下,然后说:“没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林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见林萌背影消失在门口,无声的苦笑几声,他也不明白,这兄妹关系怎么就僵硬成这样了。
小孩子叛逆真的是太麻烦了啊。
想象之中的电话并没有打来,而是一条短信发过来。
“林老师吗?”
“是我!钱洋同学,你知道这件事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困扰吗?”林重开门见山的说,他并不欠钱洋什么,所以也不觉得应该委婉一些,有事直接说,对大家都好。
过了有十几分钟,才有短信回过来,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两个人又发了几十条短信后,钱洋那边才结束了短信,这一夜钱洋如释重负,睡的很香甜。
林重拨打了张曼玫的电话,说:“我觉得这件事可以有个结束了,有没兴趣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哎?”张曼玫不明白林重哪里来的胆色。
林重说:“钱洋愿意帮我!”
“哈,你终究还是走了这一步!”张曼玫笑了起来。
“不对,不对!是钱洋主动找我的!”林重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我说的还是对的吧?”
“哼,这次就算是你对好了,得意什么?”
……
挂断电话后,张曼玫也在搜集最近的一些资料,她在教委也是有人的,最明显的就是方雅。
有人在领导面前说自己的坏话,也是方雅透露给她的。
想到这,张曼玫忍不住冷哼一声:“一群跳梁小丑!见不得女人当他们的领导!”
……
浦海一中将要就“体罚门”事件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事传遍了媒体界,甚至有电视台都派出了摄影记者前来取材。
这件事虽然不比“表哥”“表叔”之类的在全社会影响都大,但在学生们家长中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所以电视台觉得会有一定的收视率。
新闻发布会的地点一开始是设在二十人小会议室的,但当天来的记者就超过了百人,而且还有不少凑热闹的学生家长,无奈只能换成了可以同时容纳上千人的大礼堂。
在林重还没出来时,大家就议论纷纷。
邵黎由于这次报道选择的很好,让《浦海生活报》的销量提升了百分之三左右,被提拔为社会版的一个小领导,因此这次他来新闻发布会时还带着一个实习的新人。
吴绍作为实习新人,很是佩服邵黎,每次心想一名记者能够亲手策划出如此轰动的新闻,他就热血沸腾。他觉得自己应该多向邵黎学习。
趁着新闻发布会还没开始时,他就开始问道:“师兄,您说这次新闻发布会会说些什么内容?”
两人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因此吴绍叫邵黎师兄。
邵黎笑了笑,说:“无外乎道歉之类的话!不然还能有什么?”
“师兄高见……”吴绍实际上引出话头就是为了拍马屁而已。
正说话间,林重从后面走上了主席台,只有他自己,手上也没有任何新闻发布稿,大步流星,器宇轩昂的走到主席台中央,坐下。
林重用目光扫射四周,说:“今天来的人还挺多,看来大家都挺重视这件事的!这样吧,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和看法,有人想说些什么吗?”
与此同时,电视台的摄影机也对准了林重,捕捉现场的画面。
邵黎有些不解,林重的表情在他看来有些太过轻松了,这有些不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下面举手要求发言的人很多,林重选了一个看上去是学生家长样子的人。
这人站起来,很是激动的说:“我是一名学生家长,我家小孩在家我都不舍得打骂,老师凭什么能体罚我的孩子?”
这话得到了一片掌声。
林重点了点头,又请另一个学生家长站起来说话。
接连几个,都是不支持体罚的,一名家长说“合理的教训是可以的,但体罚我真的不赞同!”
见林重一直在听,而没有回答,邵黎心中有些放心了,心想应该是自己多想了。但不能让事态这样发展下去,事态需要重新回到自己的控制中。
于是他也举起手,要求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