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浮现出那间极其豪华的屋子,奢华的陈设,阔大冰箱里满满的食物,舒适的大床,精美的衣服……也许是这样寒冷的天气,人就会更加本能的趋向于软弱和光明?
她合上了手机,微微闭着眼睛,手不经意的伸向羽绒服的口袋,紧紧地攥着那一把大门的钥匙,捏得手心几乎要出汗了。
她没料到,自己居然一直收着这把钥匙,而且,比想象中藏得更加严严实实。
“妈……”
她的声音非常微弱,“有一个朋友出国了,闲着一套房子想让我们去给他守着……你看,你愿不愿意去住?”
“细细,你这位朋友可靠吗?白住人家的屋子不太好吧?细细,细细……”
母亲一叠声的叫,她如梦初醒,额头上全是汗水,茫然道:“这是到哪里了?”
“细细,你不舒服?你是不是病了?病了就要去医院看看,不能因为省钱而拖着……”
母亲枯瘦的手伸出抚模她的额头,想看看她是否发烧了。颜细细反手握住了母亲的手,那双手枯瘦得完全像鸟爪,因为久病得不到良好的治疗,更是灰白,泛黄,就像一片在严寒的冬日苦苦撑着的一片树叶,只因为心存了一点执念才久久地不愿意枯萎下去。
母亲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来等待命运的垂青了。
凭她颜细细东骗西骗的这点活命钱,完全不足以扭转乾坤。
甚至于黄小觉——他天天发来的短信,电话,更是无济于事,吃不饱也穿不暖。
她心如刀割,忽然扭头对出租车大声说了一个地址:“麻烦你掉头,往南方向开……对,就是那个地址……”
车子在C室最高档的别墅区停下来。
房子环山抱水,小区内设施非常好,游泳池、网球场、健身俱乐部、会所等等一应齐全,加上宽阔的草坪,参天浓郁的名贵古树、冬日盛放的小粉红花和玫瑰……颜母眼中露出惊疑之色:“细细,你哪来这么有钱的朋友?”
她忽然想起那可怕的红色丝绒秋千架子,手心里的冷汗更是涔涔的,整个人几乎快要虚月兑了。
颜母的脸色逐渐地严厉起来:“细细……”
“这个朋友出国了,就我们两个人住……妈,你放心……”她的声音苍白得连自己都不敢置信,到后来完全是嗫嚅了,“妈,我也是没有办法……”
“细细……”
“妈……”
颜母忽然蹲下去,死死地捂住肚子,疼得直不起腰来,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地涌出来。细细慌了,急忙扶住她:“妈,你怎么了?妈……病又发作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没事……拿药给我……”
颜细细手忙脚乱地拿出一瓶药,还没揭开盖子,母亲面色一黑便倒在了地上。她心急如焚,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她接听,脸色微变。
话筒里的男人笑得非常惬意:“细细,你们到家了?欢迎,欢迎……”
到家——他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