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有骨气,说走就走啊。”
我哼了一声,等待他开口挽留。
谁知他把眼光重新放到了他面前的那碗汤上,十分随便地告诉我:“也好,反正我下午的飞机去英国,你既然不住在这里了,三姐也好提前放假回去过年。”
“啊?”我费力地吞了口口水,“你去英国?”
“不然留下来和你爷爷女乃女乃一起过春节吗?”
我想到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对爷爷新娶的小女乃女乃冷嘲热讽,和她针锋相对,直把那位比我大了整整三岁的小女乃女乃气得冲出门去才算完,突然打了个寒颤,觉得他去英国真是太明智的选择了。
可是他走了,那我怎么办?
他显然想起来了我没地方可去,于是又抬起头来提醒我:“你可以去投奔你爷爷女乃女乃。”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去处。
“或者你可以去找你爸爸。”
算了吧我宁愿留在这和孙静香彼此膈应。
“你总该不会想去找你妈妈的。”
我黑了脸,要不是妈妈病死了,我会沦落到来看他脸色的地步吗?
“是不是只有把我逼得去见我妈了你才肯放过我?”我语气凌厉地问。
他缓步走到我面前,隔着一个安全距离回答:“‘逼’这个字实在太不符合事实了,你可不要忘记,多少次我乐于成全,最后都是你自己没勇气去死。”
“也对,”我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可我现在十八了呢,胆子也该大点了。”
于是我从右边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匕首迅速往左手手腕上割去。
***
鲜血淋漓。
我瞪大眼睛看着宋楚晨:“你疯了?”
他皱着眉把刀从他掌心里拔出来,不顾三姐的大呼小叫,执意拨开了她试图替他止血的手,“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我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抢过三姐手里的纱布:“你神经病啊你!我就打算随便割下吓吓你的啊,你抓那么用力干什么?!”
宋楚晨根本不顾他正淌血的手,反而用没受伤的那只来狠狠抓住我的胳膊:“我记得把它送给你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你可以用它的利刃来指向包括你爷爷和爸爸甚至是我在内的所有人,唯独不能对着你自己。”
我刚到宋家的时候穿得很破烂,宋家老宅所在的地方周围住的全是有钱有权的人,那里的小孩子个个穿得光鲜亮丽,我和他们站在一起简直是云泥之别。
但这区别不是他们能把我骑在胯下使劲抽打和往我身上撒尿的理由。
后来宋楚晨把我接到现在住的这栋宅子里来,还请心理医生替我做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可我依然常常在半夜惊醒。
本来宋楚晨常常天南地北地出差,我以为他根本不会注意到我的惶恐和不安,可他偏偏注意到了。
又是一个被恶梦惊醒的风雨夜,他直接用钥匙开门进来我的房间,把我从桌子底下拽出来给了我一把匕首,然后他对我说:“以后只要有人敢欺负你,你就用它来保护自己,你可以用它的利刃来指向包括你爷爷和爸爸甚至是我在内的所有人,唯独不能对着你自己。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