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晨并不是什么都懂,只不过刚刚好的比我什么都多懂一些,永远保持着让我仰望的高度,有时候我很想问问他,为了人前风光,他背后到底收了多少罪。
比如现在我就问他:“人家只跟你汇报一遍吧?是不是要花很多心思才能记住啊?”
他随手摘了一根黄瓜:“这点事难道不是应该听一遍就能记住的吗?”
好吧,有些人人前富贵,人后也不一定要受罪的,他们可以是天生丽质,也可以说是祖师爷赏饭吃,比如做生意做成这样的,宋楚晨。
我们摘了很多蔬菜,做午饭的时候我试图挤进厨房里,闹腾着非要露一手,负责人为难的看着宋楚晨,他那时候坐在落地窗前的桌子边看书,头也没抬:“她想玩儿就让她玩玩。”
我欢呼一声正准备进去,他就淡淡地补充道:“给她最钝的刀就可以了,不然菜没切到先把手给切了,白白浪费了好菜。”
我差点摔了个跟头。
真的进了厨房我反倒不知道该干嘛了,这里的大师傅们人人戴了一个高帽子,就连洗菜小妹都穿了一身工作服,我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好不容易找了个闲置的灶台,又找人给我弄了把菜刀,对着砧板上的无辜西红柿一顿乱砍,嘴里小声嘀咕:“要不要这么变态啊!明明是农家乐非要搞得像个法国餐厅一样,知不知道什么叫亲民啊!知不知道什么叫爱国啊!知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农家乐啊!”
“这次聪明了一回,知道不拿自己的手来当下酒菜了。”
我闻声僵硬地回头:“你怎么也进来了?”
宋楚晨走近举起他的手:“我是担心你太着急跟我共患难。”
我脸红了。
他又说:“不过显然你暂时并没有这个打算。”
我抬起头:“你这么厉害,我跟在你身边共富贵就可以了,你也没给过我机会跟你共患难。”
“玩玩就行了,”他微微一笑,拉着我的手往外走,“这次我带你出来并不是打算让你练厨艺的。”
我哼了一声,“可是我都开始相亲了啊,不学会做饭以后当人老婆了被人嫌弃怎么办?我……”
话还没有说完,他松开了我的手。
看看,要论起随时随地惹他生气,我真是当仁不让的一把好手啊!
我跟着他出来,坐到他刚刚看书的位置上,他指了指窗外:“下雪的时候你可以在那里玩玩,不过可能要等到初三了,初二有点小雨,雪积不起来。”
他居然还在关心什么时候下雪,我多想告诉他,中央气人台天气误报不靠谱啊,不过看他好不容易有这样好的兴致也就没有说出口。
“其实每年过年我都挺害怕的。”我属于没话找话。
谁知道他接口接得很快:“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
“其实你生日那天我回来了。”
咦?他不是那天在英国谈大买卖么?
我显然困惑了:“那天我没看见你啊,你不是前阵子才回来么?”
“时间很紧,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他淡淡的,“我走的时候你还没起来,所以不知道我回来过。”
我生日那天没有一个人记得,除了早上三姐破天荒没有给我三明治牛女乃而端上来一碗,其实很普通却刚好应了“长寿”之意的面之外,跟平时任何一天都没有不同。
啊,或者还是有不同的,那天发卷子了,我数学成绩又创新低。
“你回来干嘛?也没跟我说声生日快乐啊。”
“我回来替你做了一碗长寿面。”
我结结实实愣住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抬头去看他,他也正看着我:“十八岁了,要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