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日比一日好,日光充足,花香渐暖。爱睍莼璩
凤倾天在床上死了三四天,终于缓过了劲。可就在这短短几天里,楚墨岑的备至关怀,让她云里雾里,模不着头脑。
今个一早,她刚准备下床,楚墨岑就进了屋。手上端着个小瓷碗,不是红枣银耳莲子羹,就是乌鸡人参汤。“滚回床上去。”
凤倾天已经穿上了鞋,睨了他一眼,站起身。蠕着唇瓣咕哝道:“已经没事了。”
可楚墨岑天生的大男人,怎么会听她废话。直接冲上前,一只手就将她提回了床上。往被子里一塞,将瓷碗放到她手里。
“赶紧喝了!”
凤倾天天生的顺毛驴,越是这样命令式的,她越是想要反抗。更何况这几天顿顿都喝这两样。早就让她嫌弃不已。
“我好了,不用喝了。”
楚墨岑眉梢一挑,这女人果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若不是看在藏宝图的份上,若不是怕楚眠之没事往这跑,若不是……
“凤倾天,你不要让本王给你灌下去!”
擦,算你狠!凤倾天一副要赴死的模样,嫌弃的看着手里的汤。捏着鼻子,秉着呼吸。一口气灌了下去。
噗……刚入口就喷了出来,面前的楚墨岑自然是不能幸免。狭长的凤眼里蕴着满满的怒火,好似要将凤倾天烧了。
“这是什么呀?”
凤倾天伸着舌头,一脸委屈。难道楚墨岑熬了一碗黄连给她吗?果真这男人是来折磨她的。
楚墨岑黑着张脸,已经没有了耐心。夺过凤倾天手里的碗,捏开她的嘴把剩下的小半碗灌了进去。
凤倾天牙关被捏开,苦水顺着喉咙滑入月复中,呛的她眼泪都出来了。待楚墨岑松开她时,第一反应就是狠狠给他一肘。
胳膊肘撞在了楚墨岑的肋骨上,一张黑脸未变色。凤倾天自己便龇牙咧嘴,雪上加霜。这男人的身体是用铁水浇铸的吗?
楚墨岑原本就蕴了一肚子火,此刻恨不得将这不识好歹的女人拆了。三番五次照顾她,没有好听话就算了。现在还敢和他动手了!若今个不给她治治,她还真分不清大小王了!
随手将碗撂了,那气势好像真是要将凤倾天生吞活剥了。凤倾天这会倒是蔫了,往床里靠了靠。
就在楚墨岑要捉到她时,突然一个侍卫在门外禀道:“王爷,凤侧妃投井了。”
楚墨岑的魔爪这才收回,盯着凤倾天喊道:“夜狸,看好她!”
凤倾天一听凤鸣月投井,自然是坐不住。掀了被子就要往下跳,楚墨岑唇边泛起冷笑。
“凤倾天,你今个若是离开这床。我保证凤鸣月看不见今晚的月亮。”
“楚墨岑,我已经好了!”
“好没好是本王说了算!”
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恨不得要干掉对方。可惜凤倾天总是翻不过楚墨岑的掌心,次次被他威胁。
拗不过,只能眼巴巴看着他离开。也不知道那夜狸在哪,不过听名字应该挺厉害的。
凤倾天在屋里扫视一周,没有瞧出半点端倪。刚伸出一条腿,就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凤姑娘是想喝水?”
喝你妹!凤倾天气结,楚墨岑的人果然和他一样月复黑无耻。缩回被窝,气鼓鼓的想着法子。
听见凤鸣月投井的消息,楚墨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风飞扬下的那蛊虫,别说一个弱质女子受不住。就算是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吐虫子,肯定也得恶心死。
到了凤鸣月寝宫,见那老大夫已经被夜隼带来。凤鸣月躺在床上,几日没见已瘦得月兑了形。
老大夫一见楚墨岑,吓得连忙跪下,颤颤巍巍道:“王爷,凤侧妃无碍的。只要休息个三俩天就能恢复。”
他以为,楚墨岑会像那日一样。凶巴巴冷冰冰。一个癸水都差点要了老命,这侧妃半死不活估计他这把老骨头也得月兑层皮。
没想到,楚墨岑淡淡道:“死不了就行。”
老大夫抹了一把凉汗,心下叹了口气。帝王家的男人多薄情,宠一个人掉一滴泪也是天大的事。冷一个人掉一块肉也当看不见。他便自然而然的把凤倾天划分在了受宠的那一行列。
“夜隼,好生看着。若再有差池,这屋里的包括你都去投井。”
老大夫刚吐出的一口气,立即吸了回去。看着凤鸣月的眼神,又变得专注。
楚墨岑这几日无比烦躁,不知为何凤倾天就像是突然种进了他的脑子里。白天想着,晚上想着。他给自己的理由是为了藏宝图,可为什么做梦都是她?
出了凤鸣月寝宫,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脚步。走着抬眼便瞧见芳菲阁,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正妃。
进了院里,虽说景致并无改变。但扑面而来的萧瑟感却压制不住,自古有相由心生。这庭院也和主人的心情关联。
开的娇艳花儿,没了赏花人。随着风儿摆荡的秋千,也无人问津。屋门紧闭,院子里飘着股臭味。丫环们走路都像猫儿似得,偷偷模模。好像用力点便会惊出什么。
楚墨岑这才想起自己对芳菲阁下了禁足令。大掌推开门,吱呀一声,立即侧开了脸。紧接着便是碗碟碎裂的声音和迎面扑来的臭气。
“关上,快关上!”上官莲儿惊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楚墨岑略微皱了皱眉。他本意是想让上官雄警醒一下,并无心为难上官莲儿。
定睛一瞧,屋里四周都被拉上了帘子。虽然外面阳光充沛,但一点都照不进屋里。凭着极好的视力才看清,上官莲儿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缩在床边。
“莲儿,你怎么了?”
楚墨岑虽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但瞧见往日里娇滴滴的人儿变成这副样子,着实一惊。
上官莲儿听见他的声音,惊叫着就往床下钻。楚墨岑立即上前捉住了她的身子,才没几日竟瘦的皮包骨头。
“来人,把这帘子都给本王下了。好好把屋里打扫干净!”
丫环们这才发出了响动,但上官莲儿却抖着尖叫连连。楚墨岑没法子,只能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王妃可能得了失心疯。”这时,素巧突然冒了出来。一只空荡荡的袖子,让上官莲儿更为激动。惨叫着直摇头,嘴里喊道:“不要不要!”
“夜蒲,大夫!”
楚墨岑看了眼素巧,抱起上官莲儿便出了屋子。坐到院里的秋千架上,轻语:“莲儿,你可还记得本王?”1d7up。
上官莲儿直往他怀里缩,浑身瑟瑟发抖。一个劲摇头,眼睛闭的紧紧的。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竟让楚墨岑想起了凤倾天装疯的样子。他摇摇头,把上官莲儿从怀里扒出来,强迫她的脸露在阳光下。
“莲儿,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上官莲儿使劲摇着头,额上鼻尖上已都是薄汗。不知阳光是洪水猛兽还是楚墨岑才是那个让她惧怕的人。
老大夫被夜蒲带来,心中感概万千。自楚安死他就变成了闲人,突然接二连三的宠爱。让他这老骨头真是无福消受。难道这些娘娘们都排着队生病的?
“王爷,请让老朽给王妃把个脉。”
楚墨岑拉开上官莲儿的手,老大夫刚触上,上官莲儿便睁开了眼。眸中射出怨毒的光,尖声吼道:“不要碰我,滚开,滚开!”
老大夫吓得一个踉跄,还好夜蒲扶住了他。
他真是无语问苍天,看来那癸水算是最正常的了。
“莲儿听话,让大夫给你瞧瞧。一会咱们回将军府走走可好?”
楚墨岑的诱哄并不管用,上官莲儿不让任何人触碰。她突然挣开楚墨岑,跌跌撞撞的钻进了屋里。楚墨岑追进去时,她已钻到了床下。唤了半天也不肯出来。
“素巧,她平时也这个样子?”
素巧垂着头,立在门边,哑着嗓子回道:“王妃不愿见到光亮,也不愿见到素巧。”
楚墨岑无从分辨上官莲儿是否装疯,所以说凤倾天那直肠子才是最容易猜的。一般患了失心疯是听不进任何话的,更不会与人对话。当初凤倾天就败在说话上。
他皱眉看着黑乎乎的床底,道:“把这屋里的东西都给本王拆了。”
不一会,屋里的东西就被搬了个干净。上官莲儿藏无可藏,再见放着床榻的那块位置,简直像是个垃圾场。
屋里的臭味被搅得更浓,熏人作呕。楚墨岑看了眼夜蒲,示意他把上官莲儿带出来。夜蒲自然不敢违命,可一脚刚踏进屋里,就被上官莲儿砸过来的垃圾打了个正着。
“还愣着干嘛,赶紧的。”
夜蒲心一横,老鹰捉小鸡似得,迅速将上官莲儿从一堆垃圾里抓了出来。丢给楚墨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气凤充短过。楚墨岑自己也很嫌弃,但这毕竟是他的王妃。总不能让底下的奴才看了笑话。在她颈间一按,上官莲儿来不及嚎叫就晕了过去。
老大夫赶紧上前把脉,背后已经出了一身汗。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