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号哭和耳光,像一万只乱箭穿心。梅娘感觉自己就是草船借箭中的稻草人,梅娘再也没有理由,站在这肮脏的人物和地点里。
梅娘双脚好比加足了油门的赛车轮子,轰的一下,风驰电掣,驶出了办公室。
隐约可见妈妈仍然跌坐在走廊里,仍然在号哭,仍然在不停地煽自己的耳光,旁边的那群狗男女们,好像一群置之事外,瞧热闹的看客,在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一场猴戏。
谁也没有想到过,去劝梅娘妈妈,更没有人想到过,去把梅娘妈妈拉起来。
梅娘没有跑回家去。梅娘穿过满街看精神病人果奔一般的目光,一口气跑到江边,然后再穿过一片防浪林,跑向远离人们视线的水边。
梅娘觉得,全世界的人,全都变成了禽shou,全都青面獠牙,一如发情的叫驴子,赤*果地暴露着性器官,憋闷不住地嗷嗷叫唤。
梅娘恨自己没有关公的青龙偃月刀,如若不然,非要挥舞大刀,向鬼子们的阳物砍去,然后阿q一般,欢快的喊着:咔嚓,咔嚓!没有了那玩意儿,世界一定会清静如仙界。只是有些人,就是变成了太监,还免不了滋生邪恶的念头
----恍恍惚惚之间,梅娘感觉一阵阵清凉从脚底往上升,漫过小腿肚子,漫过大腿,漫过腰间,白色的裙摆,向四周延伸,呈荷叶状盛开。
荷花仙子的裙子,是绿色的,青蛙王子的礼服,也是绿色的,梅娘喜欢绿色,梅娘甚至爱屋及乌,连男人头上的绿帽子也觉得好玩。
梅娘觉得全身冰凉冰凉。梅娘害怕寒冷,喜欢又绿江南岸的绿色春天。梅娘早就期待着,春天来临的时候,用满树绿色的叶子,给自己做一件漂亮的裙子,然后用柳枝,给自己扎一条漂亮的发带。
梅娘猛然发现,自己顺着沙滩趟到水深的地方,梅娘不愿意这么向着越来越深的地方趟去。
梅娘迅即转身,一个大力旋转,只将江水搅得水花四溅,脚上的凉鞋与袜子被水浸泡得异常湿滑,加上污泥的掺和,脚下就像溜冰,一个趔趄,梅娘倒扑进水中。
一阵非常狼狈的挣扎之后,落汤鸡(对不起,没有其他动物可以作比,又犯了“鸡”讳)一般,扑腾回岸边的沙滩上。可恨的沙滩,可恨的银色沙滩,他妈的什么银色,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白骨精。
太阳落水了,夜晚悄悄穿上黑色的裙子,这性感的晚礼服,不知道要迷倒多少难过美人关的英雄们。扬长而去的英雄,这个时候在哪里,在干什么呢?
梅娘忽然担心起英雄来。梅娘从开始到现在,没有真正厌恶过英雄,也没有真正仇恨过英雄。梅娘觉得英雄没有什么大的过错。
都是你的错,都是月亮惹的祸。梅娘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和英雄到底犯了什么错,到底惹了什么祸。
错就错在少男少女的懵懂,错就错在少男少女的冲动,难道懵懂也是错,难道冲动也是错?
难道少男少女的懵懂和冲动就应该用野蛮荒诞的验贞来解决,花季少女的尊严就这样被恣意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