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妈有点急了,这孩子那里帮人家买鞋子,这里又来了一个拜年的,总不要成了一个野百合就好。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谁叫她自己这么漂亮,养出个女儿来更漂亮,她觉得这其实不是一件好事。
黄家军从他放在沙发上的衣袋里掏出一支闪着乌亮光芒的钢笔,手有点儿发抖地递给隐娴去。
隐娴接过去一看,是一支当下名牌中的名牌的派克钢笔,这实在是值得炫一炫的,她把钢笔握在手里,另一只的手两根指头将它搓了几下,问黄家军:“多少钱买的?”
“小意思,送你的。”黄家军的脸色在原来的基础上加红了一倍。
“哇!”隐娴立刻似像一只老鼠爬到了她手上一样地惊了一下,马上退给黄家军去:“我爸爸说的,无论谁,送我一块钱以上的东西都要通过他,十块以上的一律不要报上去,报上也不会批,犯了就要治罪!”
黄家军的手似乎只能伸出一次,第二次就没了指标一样的伸不出来:“同学之间,互相……”
“我爸就是说了特别是同学之间。”隐娴拿着钢笔的手如钻头一样的钻过去,好像不接就会要钻死他。
姜妈也在一旁帮腔:“这确实是她爸爸规定的,以后,你们之间如果要这样,就先去问问她的爸爸,免得隐娴受处罚,而且东西也一定要退回。”
和所有的尴尬比大,应该没有比这个再大的了,除了尴尬还不算,这是一个打击,这里面包着一层意思,你下次不要再来了,黄家军是这样理解的;很早就选定了这个曰了,煞费苦心,今天又冒着风雪而来,一切归于白费,黄家军是这样结论的;如果抱不到这位美人,这一辈子不娶了,黄家军是这样决定的;现在从这里走出去,到大河里去砸烂一块冰,钻到里面去算了,黄家军是这样打算的。
他抗不住姜隐娴渐钻渐进的“钻子”,只好接下了。
他几次想将钢笔丢到地下。
从心灰意冷过去大都是万念俱灰,万念俱灰还要乘个三的黄家军要起身辞行了,迹象是他脸上布上了下雨前的云,三天没吃过饭似地从沙发上拿起了大衣、帽子、围脖。
隐娴看出了黄家军突然想走的原因,心里马上检讨自己对同学是不是冷落了,而他是不是错误地理解了自己,忙起身抱有歉意而委屈,现出歉笑和苦笑拌和在一起的笑,伸手示意请他放下这些东西再坐一会,并说着:“天气这么坏,谢谢你来看我们,就再坐会儿再走吧,也不好怎么招待你,不好意思。”
黄家军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隐娴,望见她脸上的笑,这笑就像灿烂的阳光,他心里顿时冰消雪融。
但是既然已经拿起了东西,也得像个男子汉,口里还是说着要走。
隐娴完成了她作为主人对客人应有的客套,也不强加挽留,因为她实在想要看书了,而且还要去送鞋,饱人不知饿人饥啊,我和黄家军都穿得这样,可是李多劳……我们都是同学。
隐娴一直送黄家军到楼下,一直到她也踩在“溜冰场”上,挥着手,道着再见。仔细地注意着黄家军每走的一步,好像每踩着一步都要经过她心里的的检验,千万不能跌倒。
黄家军回了几次头,每一次回头都是专注她的脸色,从她的脸色上得到的,使他放心了,甚至感到欣慰。
隐娴刚一扭身,差一点就撞在妈妈的怀里,她吓了一跳。妈妈是跟着他们的后脚不远走着进行观察的,窥得黄家军远去,才走近隐娴。
隐娴有点不高兴妈妈的这种鬼鬼祟崇,嘟起嘴巴,快步走上楼去。
妈妈一直追到隐娴的房里,像告诉她吃饭要注意饭里有沙子似的说:“你帮这个送鞋子,又约那个来家里来玩,你今年还只有18岁,找对象还远得很。你目前的主攻是学业,你爸是叫你帮他找那个李多劳他也只是想做伯乐,而不是为你挑选对象,你千万不能随便对待,更不能朝秦暮楚……”
“你还有什么说吗?”隐娴很少对妈妈发脾气,而这是发脾气中的最大脾气,“李多劳的鞋我是帮助一个同学,这个黄家军也是一般的同学关系,他家住在这个城里,离我们不远,他来走走,也没什么稀奇吧,怎么要说那么多我听不大懂的话呀!”
妈妈用观察天气看有不有雨下的眼光打量着她,最后要走出去了还侧过半个身来看着,一副大半放心了的样。
隐娴把黄家军和李多劳的事丢开,她要学习了,她的学习方式是像啃烧饼一样,一口一口地,从这一边开始,咬到那面为止,全部吞下去,然后再咬另一个,啃了进去的,就消化了。
这与李多劳的那种如一个犁田师傅包下了一个村民组所有的水田,先之以犁生板的形式犁开全部,然后再一次次的工序来达到质量的方式是相反的。
然而不管你采取的方式如何,只你把这头牛喂壮了就行,就服了你!过了年就算新年里你有多大了,她18、李多劳19、黄家军20,可以说她以最小的年龄考取这所学校主要是因为她有这样一个爸爸,但是你不拼命地啃,怎么啃得完,爸爸也只能做到将烧饼弄成最好啃的形式。
之前准备啃一个小时左右就把给李多劳的鞋送过去,对不起,这几乎是没有办法的,一坐下来就两个小时了,又啃进去了好几个烧饼,她才举起双手,胜利地扯了个懒腰,要给李多劳送鞋了。
她从没撒过谎,可是今天她决定撒个谎,敲开李多劳的门,将鞋往他一丢,说一声是我爸爸送给他的就走,能防止他不受,就像她对黄家军那支钢笔一样。还不至于不必要地把时间丢在一些角落里,回来就马上继续啃,送鞋的时间对于学习来说,是一阵下课时间。
他的寝室她知道,黄家军多次邀请过到他们那里去玩,她没去过,可是他告诉了他们的楼层和门号,叫她随时去看李多劳鬼祟怪诞的陈设。
她差不多穿着了黄家军那么多,又像一只熊猫了,手里拿着鞋,到妈妈那里报告后,迈出门去。
刚走了不过一百步,她还是摔倒了,不过摔的级别不算高,她是半蹲着走的。
在她整个还不太长的记忆里,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厚的冰,不知黄家军摔了没有,他来一趟也不容易,她后悔怠慢了他;李多劳的脚可能很冷,这时候去踩冰去了没有,她坐在冰上想了这些。
爬起来,却听得妈妈在叫她,妈妈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摇呀摇的走来了。
这只熊猫是拄着木棍走在冰上了。见过熊猫拄着拐杖在冰上表演的没有,没有见过的就来这里观看,应该是一个样。
他像送包裹的人一样,按照黄家军所说的层、号找准了一张门,核准无误后敲门了。她同时作好了准备,双手捧着了鞋盒,只等他的门一开,她也用不着走进去,就在外面将盒子往他床上或什么地方一丢,说完那句话就走。
厂家是很客气的,一双鞋还搞了个这么美观特结实的包装盒。
“帮”,“帮帮”
“门没闩,请进。”里面传来了漫不经心的回答。
隐娴推开门,里里“田”字形地摆着的四张床赫然入目,床与床之间都有一张课桌,男生寝室的摆布与女生的一样啊。李多军坐在一边第二张课桌上,低着头在急急忙忙画挑符般,一头也不抬。
隐娴双手一扬,鞋盒从空中飞了过去,跟着飞过去的一句话是:“李多劳,这是我爸送给你的。”
抛去的鞋盒像一个飞出去的排球砰的一声飞了回来,李多劳手往前一挑后继续写他的字了,仍旧没有抬头。
鞋盒不偏不倚的飞到由于用力甩鞋而身子往前一栽的隐娴的身上、而又是她身上的胸上,装着一双43码的毛皮鞋盒子就像一块砖头。隐娴是把所有的力气一点不剩才把她丢进去的,却被挑了回来落在了她的胸上,如果不是穿得如熊猫,恐怕就在新年里当场毙命了。就是这样,她还是很痛的,她发出了哎呀的尖叫声,没有力气去带关这一张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