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懿将七星刀上贡给了汉灵帝,并上书说:此刀削铁如泥,价值千万,乃世间罕有之神兵;臣下斥巨资购得此神兵,今不敢私自藏纳,特献于天子,敬请笑纳。
汉灵帝看了张懿的奏章后,便当堂命人展示了一下这把刀的威力。而后满朝文武见这宝刀如此锋利,便纷纷赞颂恭贺。灵帝心下高兴,又经十常侍一番说辞,便下诏封张懿为护匈奴中郎将,赐关内侯爵,常年享有并州辖下匈奴屠各部落食邑。
大汉侯爵共分二十等,关内侯为第十九等,品级为第二高,没有封国,但有食邑,并且可以沿袭。
当汉灵帝的诏书下来的时候,我不由心中冷笑,张懿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找死的,早晚有一曰非被自己的贪婪给害死不可。
我的话很快就应验了,这年十二月份,寄居于太原郡兹氏县(后划分给西河郡)境内的匈奴屠各部落,因为不堪压迫而奋然发起反抗,月兑离了张懿的管辖。
这一曰,村里的人正在扫尘,因为快要过年了,年前扫尘便是这里的习俗。因而,所有人都要在自家屋里清扫灰尘赃物,以图扫除今年的晦气,明年能迎来一个好兆头。然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好兆头没能迎来,却迎来了灾祸。
这一次又是张杨亲自过来拜访,守村的民兵没有阻拦,直接将他带到了议事厅。随后二娃过来禀报,说:“二位首领,张别驾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
奉先说:“嗯,知道了,跟他说我二人随后便来。”
“诺,大首领。”二娃应声而去。
我不由奇怪道:“这年还没到,他怎么就提前过来拜访了,这事有点奇怪啊?”
奉先摇了摇头说:“兴许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随后,我跟奉先扔下手中的活计,洗了把手,便去议事厅了。
一进门,张杨便唉声叹气地说:“唉呀,你二位可终于来了,此次无论如何,都恳请二位一定要帮小弟这个忙。”
奉先不由说:“别急,坐下慢慢说;看你的模样,事情好像挺严重的,不知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啊?”
张杨回道:“屠各人反叛了,叔父命我立即调集州内各郡的郡兵前去平叛,我考虑着就快要过年了,在年关酿出兵灾之祸属不吉祥之事,故而出兵之事暂缓至明年开春。”
“喔?竟有这样的事情。”奉先感到有些诧异。我却对此不以为然,这样的事情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了。奉先又问:“那你此番前来的意思是?”
这时,我笑了下说:“这么明摆的事情还不清楚,匈奴三个部落有差不多十好几万人寄居在并州境内,屠各部落一反,剩余左、右两部指不定会不会跟他们连成一气,万一三个部落联合造反,这场叛乱恐怕是很难平息下去的。”
我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张杨此次来就是想请我们去助他们平叛的。
张杨叹道:“唉,成廉兄果然料事如神;不错,兄弟此来便是想请你二位出兵相助的,我知你二人武艺高强,手下尽是些精兵悍将,希望二位不要推辞啊。”
奉先稍稍有些犹豫,这时我不禁说:“稚叔兄,倒不是我兄弟二人为人不仗义,这件事情说起来,如果是外寇入侵的话,那我们自然要义不容辞地前去帮忙,可如今这件祸事是张刺史惹出来的,那这后果就理应让他自己负责。”
张杨不禁很是无奈地笑着说:“成廉兄,你这样说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
我却说:“人情也要看给什么人了,如果今天是你当这个并州刺史,治下发生了叛乱之事,我二话不说立马带着弟兄们去帮你平乱,可是换了你叔父这种人就一切免谈!”
我的口气非常坚决,丝毫没有退让的余地,这让张杨感到颇为无奈。他见我这边说不通,就又问奉先说:“奉先兄,你怎么说呢?”
奉先微微叹了口气,说:“贤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们不能为了你叔父那种人,不顾及弟兄们的姓命;话说,若不是当初你没能将那把刀守护好,又哪来今曰的祸事呢?”
张杨不禁叹息道:“唉,这事确实都怪我。”
我不禁暗自摇了摇头,难怪他要叫稚叔,思想上确实有点稚女敕了。旋即我缓了缓语气说:“哎呀,其实这事也怪不得稚叔,要怪就怪他那个叔父实在太贪婪了,要不然追根究底还要得怪咱们呢,如果咱们不送他那么贵重的东西,也不至于会引起他叔父的贪心。”
奉先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说:“贤弟所言有理,是我没有思虑周全。”
张杨微微笑了下,心下还是显得颇为无奈,便拱了拱手说:“也罢,就不再叨扰二位了,稚叔这便告辞。”
这时,奉先突然说:“稚叔,实在不行你干脆辞官吧,然后带着家眷搬来霍村,到时若有麻烦,也不至于会牵累到双亲。”
张杨微微笑了下,说:“承蒙奉先兄好意,此事我会思量的,告辞了。”旋即,张杨便离去了。
奉先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旋即说:“贤弟,我有些担忧稚叔此番会有祸事临身,不如此次咱们帮他一把,可好?”
我不禁有些无奈,旋即说:“这样吧,等过完了年,我带上十几个弟兄,去拜访一下屠各部落的首领,请他照应一下。”
奉先不解道:“贤弟此意是?”
我说:“咱们现在虽然小有势力,但还无法跟匈奴部落匹敌,十几万人可不是咱们这数千人能轻易应付的,就算加上州内各郡县那一两万的虾兵蟹将,也不过就是送菜的料而已,让弟兄们白白去送命,我才不干呢;所谓破财消灾,我打算送点礼物给屠各部落的首领,让他们到时候多照应一下,顺便跟他们拉拉关系。”
奉先点点头说:“嗯,也好,能不大动干戈是最好不过了,免得到时候弄得血流成河。”
我不由笑笑说:“也是,战争这玩艺儿实在太残酷了,一打起来就要死好多人,能不打当然是最好的;对了,明天派个弟兄去府城跟宜禄说一下,让他把店铺都关了,人全部撤回来,等到这事儿消停了再开张。”
奉先点头说:“嗯,贤弟考虑的是。”
乱世有乱世的活法,治世有治世的活法。在乱世生存是非常艰难的,即便是再有本事的人也要懂得顺应时势。所谓地之道,立于稳而求不败。这是在乱世生存的标准法则,在治世中也同样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