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城本来是在床上闭目养神加装死,可是闻到那空气中渐渐飘散开来的那股子米香味,就再也装不下去了。肚子里好像在打鼓似的,咕噜咕噜叫个不停。要不是自己伤得太重,加上那古怪的女人把他用细纱布缠得跟个粽子似的,他动不了,他都想自己去厨房里面解解馋。
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是这样的难过,足足等了快半个时辰,才等到白宛霜用一只托盘托着一只瓦罐及一只细瓷碗,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他看着白宛霜慢条斯理的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再慢条斯理的用细瓷碗给装好,接着再慢条斯理的递到他面前,他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了,她肯定是故意的,知道他饿了,故意慢吞吞的用香味来诱惑他。
“吃吧。”白宛霜用勺子勺了一勺喂了过去,墨倾城恶狠狠的一口就吞了下去,心底里那股子火气才压了下去。
这古怪女人虽然动作慢了点,但还是很善解人意的,粥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还知道自己两只手都包成粽子了,不用自己叫,就知道喂自己喝粥,而且这粥的味道还真不错,他满意的点点头。
白宛霜一直喂,他就一直吃,直到把那一瓦罐的粥都喝光了,他才砸吧砸吧的住了嘴。虽然这一顿吃得有些饱,但能看到这古怪女人这么贤惠的一面,也是值了,反正撑不死他。
吃得饱饱的后,他就直犯困了,一夜没睡,又出了这么多的血,还中了那破醉红尘,能忍到现在不睡,他也算是厉害了。看到他困得上眼皮跟下眼皮都直打架,还在强撑着不睡,白宛霜不禁有些敬佩,换成别人,这个时候只怕已经睡死了。
不说这个,就只说昨天晚上,她故意不给他用麻沸散,他不也只在第一下痛得叫了一声,后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的,搞得她都以为自己不是缝在他身上,而是缝在猪身上了。
“毒已经解了一半了,我先准备一些药材,等天明了再接着解,现在睡觉已是无碍,你放心睡吧。不过,这毒就算解了,但还是会有一些毒素还在身体内排不出来,需得吃上大半年的汤药,而且、而且……”白宛霜在墨倾城的注视下,破天荒的结巴起来,她俏脸一红,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跺了一下脚,走了出去。
“而且什么,哎,你别走啊,把话说清楚!”墨倾城急了,这人说话说一半就跑了,真是急死个人了。
被白宛霜这么一折腾,他原本的那些个瞌睡都跑光了,心里一直在想,她那个而且后面,倒底是想说什么?
没一会儿,只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两三个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接着又有好多人涌了进来,听那隐隐约约的声音,他估模着先进来的应该是坐诊的大夫,后面进来的是寻医的病人。
再过了一会,有声音踢踏踢踏的向着他这个方向走了进来,刚才白宛霜出去时,没有把门给扣上,于是,他只消抬起头,就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见过公子,在下乃白家医馆的坐堂大夫,东家命我来给你把把脉。”他对着墨倾城和气的笑了笑,伸出手搭在墨倾城手腕上把起脉来。
半响过去,只见中年大夫左手换右手,来来回回把了两次脉,那额间的皱纹都能夹得死蚊子,直把墨倾城的那颗心整得尤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