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城的眉头跳了跳,皇兄,算你好命,为了父皇,他再忍多一次,“父皇,您生病了,病得很厉害,晕迷了好长时间,多亏了有白大夫,您才能醒过来。”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他是打算再饶多他大哥一次了,白宛霜再次叹了一口气,心软有心软的好,再说,他也不是无原则的心软,他是有孝心,仁心,相信他是最后一次放过他父皇了,若不是怕把好不容易从鬼门头救回来的父亲给气死了去,相信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大哥的。
傲正皇听得此言,才发现原来这宫里还有别的人,虽是脸上戴了一抹白纱,看不清面容,但眼睛却长得极好,很是灵动,只看这双眼睛,就能看得出来这女子灵气逼人,气度不凡,绝非普通大夫,也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比似的。
傲正皇一生阅人无数,自是知道此女子必定非寻常人,这种人,若是寻常的赐金银,怕是污侮了她,既然三儿能请得动她,自是于他关系非常,道谢之事,交给三儿才是最为妥当,于是笑着点了点头道:“朕能救回性命,白大夫功不可莫,三儿,替朕好好谢谢她。”
“父皇,儿臣知晓,你现在有何不适,白大夫医术十分了得,整个御医苑的御医对您的病都束手无策,幸得儿臣也她相识,否则,否则……”墨倾城声音有些哽咽,他好怕,他怕子欲养而亲不在。
傲正皇拍了拍墨倾城的手,有儿如此,此生足已,“父皇只感觉身子僵硬得很,别的倒无不适。”
听得傲正皇此言,墨倾城的心放回了肚子,身子僵硬那是肯定的,任谁在床上一躺就快半年,能不僵硬才是怪事哩,他心里顿时轻松了起来,声音比刚才轻快了不少:“父皇,您那是因为在床上躺久了,等您稍好一些,就到院子里去走上一走,身子就会轻快一些的。”
甘泉宫里,因着皇上醒来过来,大家都松了口气,不再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一个两个在甘泉宫里排着一溜,端茶送水的侍候着傲正皇,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个淡粉的身影悄悄的离开了甘泉宫,跟路过甘泉宫的一位宫女迎面而过,淡粉的宫女手里少了点什么,路过的宫女手里却多了什么。
路过的宫女在不经意间,闪身进了大皇子府里,她心里面有些忐忑不安,还有一丝丝喜悦,若是这一次她立了大功,大皇子会不会对她有所不同呢?
她怀着满怀的心思一步一步走进了大皇子的房里,轻轻的低头,行礼,不经意间露出了细白的颈子,她有些羞涩的微微低着头,双手递上手里的纸团,轻启朱唇道:“大皇子殿下,这是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
墨千翎只看到了她手心里捧着的纸团,却对她那细长的颈子视若无睹,他从来都不缺送上门的美人,何况面前这位还算不得美人,他有些不屑的扫了一眼那故作娇羞的女子,伸手取过纸团,眼前却闪过了一位身着白裙,脸戴薄纱,身姿婀娜然眸子却无比灵动的女子。
他略略有些鬼神,却只一瞬间就敛住了心神,目不斜视的看起了手里面的纸条来,不得不说,他最近十分紧张,他怕,对,他怕,他怕那名白家医馆的白大夫真的把父皇给治好了,若是真治好了,那他待如何?
为了自保,他怕是只能逼宫了,若是墨倾城没有回来,还在千里之遥的巴蜀,加上这半年来他的布置,真走到逼宫这一步,他起码有六成的把握,可是,他却回来了,他却回来了!
据说,昨儿个晚上,白大夫没有走,留在了甘泉宫,这一个多月以来,白大夫并不留在甘泉宫,甘泉宫内有着李成安那个死太监,就算不是铁桶一般,可是他要想做些什么小动作,他还是做不了的,最多只能够让外面的消失能传到他耳朵里罢了。
那她留在了甘泉宫内,是做什么呢,他的人传回来的消失,是她在给父皇治病,白天不治,为何一定得在晚上治,这不寻常,怕是成败就在此举了。
这些天,他做得极好,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到甘泉宫里头侍奉父皇,宫里宫外,谁人称赞一声大皇子墨千翎乃纯孝之人,他的孝心能感天动地,可昭日月。
可今天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不到卯时就去了甘泉宫侍奉,而是在大皇子府里头忐忑不安,没有确切的消失,他不敢去,他怕父皇醒了,记起环美人的事,父皇不是傻子,相反父皇是极聪明的人,环美人能得逞,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跟母后长得一模一样,还有绝大部分是环美人会秘术,能迷惑人。
其实哪里的秘术,称之为妖术还差不多,妖精一变都会幻术或媚术,傲正皇会中招,主要是第一眼见到环美人时,太过惊讶,心情剧烈起伏之下,被环美人趁机施了幻术,被迷住了心神,才会被霓裳花吸了魂而不自知。
但环美人也被他打入了冷宫,离得远了,幻术能起的作用自然就淡了,再加之他现在醒过来了,以前被迷了心神不会去想,现在心神清晰了,自然会去想了,那他还有活路吗?他谋父皇性命在前,父皇不会再对他手下留情,他去甘泉宫是自寻死路,若是他躲在大皇子府里,只要发现情况不对,他可由皇府秘道月兑身。
等到他出了皇宫,那就如同猛虎归林,蛟龙入海,他领了外头的人马围了皇宫,再攻了进来,胜算也有五五之数,想要享那泼天的富贵,做那天下第一人,不心狠,不得成!
他快速的看了一眼字条,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若不是强忍着,只怕他要笑出声来,天意啊,天意,看来,他就是那个被上天眷顾着的人,那把黄金椅,注定得是他的,若非如此,哪又能绝境又能逢生呢。
父皇居然失忆了,不记得这五年间发生的事情,岂不就是说,环美人的事,他根本就不记得了,那他还怕什么,墨倾城绝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父皇,他怕,他怕把父皇给再气死了过去,既然如此,就该他上场了,父慈子孝的戏码,哪里能只便宜了墨倾城那个软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