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是一处沿海大城,就算隔着十里地都可以闻到海上飘来的腥味,这里的人全部都以出海打渔为生,常年与海盗军队打交道,养成了一处比较强悍的民风,这里的人也多时多是航海的好手,就连十岁的孩子都能自由出海!
瀚海靠海产品发家的家族不在少数,司木家曾经是其中之一,但是这几年早已经将其他家族远远的撂在后面,有独占鳌头,称霸瀚海的势头!
一辆蔷薇花豪华的白色马车出现在瀚海两里外的山头,这里是离瀚海最近的一座山峰,可以将整个瀚海尽收眼底,过去之后就是一马平川,一直到海边,然后是漫漫无际的大海,直达天海相接的地方!
“赶了三日,总算是到了!”千楚看着海岸轻笑。
“妈咪!这就是大海啊!”千诺自小生活在山涧,看得最远的就是大河,可从来没见过这样一望无际的大海,不由得新奇的睁大眼睛。
“嗯!大海!”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新奇,也激不起她的情绪!
“走吧!现在进城,正好吃一顿海味!”千夏揉揉他的头上了马车。
千楚驾了车缓缓上路,白色的马车行走在绿林间格外的显眼!
“嗖!”突然一支利剑迎面而来,直接射向千楚,千楚不敢接,但是身后是马车他也不能躲开,只要躲开车内的人就会受伤,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强大的内力从车内飘出,直接将那箭击成了粉末!
显然那一箭只是一个开头,接着无数的箭支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漫天箭雨之下,无处可躲;千楚刚想抽剑打掉箭却被人一把拉入了车内,车门一关,隔绝了射在外面的箭支。
“铿铿铿!”四面八方都是金属撞击的声音,显然这马车上镶了铁皮,箭穿不进来。
千夏看了眼对面的墨玄殇和千楚,一手轻轻模着儿子的头发,平静的等待着;而墨玄殇看千夏如此平静也不着急出手,与她一样平静的坐着,没有丝毫的紧张,好似外面的箭雨不是对着他们一般。
突然,墨玄殇眼眸动了动,轻轻道:“来了!总共有一百人之多!”
千夏勾唇冷笑:“没事!我着蔷薇车打造到今日还没人见识过它的厉害,人越多越好,不然可够不上我出手!”
树林里一批批的黑衣杀手跃出来,一共算起来,足足有一百三十多人,所有人拿着相同的宝剑,行动气息都一样,很显然是一股势力派来的,而一次性能派出这么杀手,显然不是一般的势力!
黑衣杀手无声的靠近,百米、九十米、八十米、六十米……
千夏抬手打开旁边的一个暗格,立刻露出一排控制的机关,目光冷冷的看着一处:“五十……四十……三十……二十!”
“铿!”手中的机括狠狠的摁下,立刻一阵细细如丝破空的声音在耳边划过,外面一阵闷哼声传来,接着便没了生息。
千夏掀开马车出去,不意外的看见马车十几米之外躺了无数的黑衣人,且都是一招毙命,只来得及痛呼一声!
“好厉害的暗器!”千楚看得震惊,地上躺着上百黑衣人,一招就被杀,别说刺杀他们,这还没走近十米,而这些人连挣扎都来不及就直挺挺的倒下,可见这暗器的狠毒!那侥幸逃月兑的几人哪里还顾得上刺杀,早就逃命去了!
千楚转头看向马车,这才发现那些蔷薇花瓣浮雕上倒出都是密密的小孔,刚刚的细针就是从这里射出去,而这座马车四面八方都有蔷薇浮雕,所以才能一下杀这么多人!
墨玄殇显然早就看出门道,看了眼千夏:“这马车莫非是天下第一机关大师打造?”
千夏坐回了车里,示意千楚驾车之后才回答墨玄殇的话:“不是!不过也差不多,这出自他的师弟之手,花了足足半年才弄好的,这可是我第一次用呢!”
墨玄殇轻笑:“据说此人性格古怪,不喜金银,最爱刁难人,你是怎么让他答应给你打造马车的?”
千夏将暗格合上:“不过一粒蛊虫而已,我最不喜欢与人多费唇舌,不过我也留了钱财作为报酬,喜不喜欢是他的事情!”
墨玄殇失笑,这不是强买么?不过这个办法虽然省事,怕是将那位大师得罪了透彻!
“妈咪!这马车还可以发射一次么?”千诺盯着那个开关的地方,想要打开研究一番。
千夏抬手打开另外一个暗格:“这是另外一个机关,里面是飞镖,虽没有金针那么无差别的杀人,但是杀伤力也不容小觑!还有一个是铁门,可以将人困在这里面,没有特殊的方法是打不开的!”
“就三个?”
千夏在他脑门蹦一下:“三个还少?贪心鬼!”
千诺吐吐舌头,见千夏关了暗格也就收起了好奇心!
墨玄殇看了眼千诺,顿了顿才问道:“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人刺杀你了么?”
“不必查,这些杀手的气息早八年就熟透了,追杀了我四年,结果都一样!”千夏轻笑,却没有言明是谁,墨玄殇也不在多问,马车内又安静下来。
很快马车进入瀚海城,千诺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不同的风土人情,一脸的新奇,半个身子都伸出去了,千夏无奈将他捉回来:“等下到了让你看个够,安分点!”
千诺闻言只得乖乖坐好,不过还是打开帘子,一路看过去!
白色的蔷薇马车,显眼无比,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但是也只是注意而已,谁都知道这样的马车里面坐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各自都让开位置!
马车在这里最大的酒楼停下,墨玄殇带了面具抱着千诺下去,千夏也戴上面纱出来,并非她刻意装神秘,而是这张脸真的不宜给太多人看见!
一个面具一个面纱,再加上一个俊美的小厮和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圭女圭,看起来非常奇怪的组合,众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但是却没人敢放肆,因为墨玄殇身上天生的威仪压迫,还有千夏身上的冷削之气,一看就不是平凡人,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来两间屋子,将饭菜端进来!”千夏将手中的一锭银子放到桌上,率先上了楼梯,墨玄殇抱着千诺跟在身后。
三人上了楼隔绝了众人的视线,众人这才炸开了锅,都在讨论到底是哪方的贵人,如此的神秘!
千楚安置了马车也上了楼,四人慢慢的吃了饭,千夏才唤来风:“去司木家看看司木荣在不在!”
风应声去了,没多久就回来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千夏:司木荣出海,司家二爷掌家,瀚海总督在司家做客,话语中谈及出兵月氏,不过因为司木荣不在,还在商议中!
纸条千夏看了一眼便烧了,看来瀚海也平静不了多少天,不过这些与她无关,她只想查自己为何失忆而已!
“司木荣不在,看来要在这里等几天了!”
墨玄殇也看见了:“看来司木荣已经坐不住,想要对付月氏,你用不用回去看看?”
千夏摇头:“不必!我不想参与这些事情,至于最后,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留了千楚看屋子,千夏与墨玄殇带着千诺出门,三人一样引人瞩目,但是千夏不在乎,当做那些人的目光不存在,走得很悠闲;千诺第一次逛这样的海边城市,看着那些海产品都很新奇,尤其是那些奇形怪状的贝壳海螺,拿着就舍不得放手,最后墨玄殇给他买下,他欢喜的抱着,一个人把玩,开心的不得了!
逛了一圈千夏准备带着千诺回去了,却发现千诺站在原地不走,目光死死的看着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正在打一个孩子!那妇人皮肤黝黑,身体很壮,一脸恶相,而那个孩子瘦得只剩下骨头,一身衣服跟乞丐一样乌黑破烂,露在外面的手黑得不成样子,任由那妇人推搡大骂,但是却没有哭声,小小的脸上只有死寂和空洞!
那孩子被推到地上,膝盖都破了皮立刻流出血,那妇人好似没看见,下手打得更狠了,那孩子也没有反抗,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打骂!
千夏低头就看见千诺的小脸上全是冰冷和愤怒,一张小嘴抿得死死的,手中的贝壳海螺也不要了,小拳紧握,可见有多愤怒!
墨玄殇显然也看见了,低头问千诺:“想就他么?”
千诺看他一眼,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墨玄殇没有说要出手帮忙,只是道:“想要救他就得靠自己的本事,你也不小了,男子汉是不能靠父母的!”
千诺咬牙点点头,将小手从千夏的手里抽出来,步子坚定的朝那边走去,小小的身子,却有种势气在里面!
千夏勾了勾唇,也没有阻止,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况且还是她的孩子,虽然有些舍不得他冒险,但是总还是要让他**,既然他想救那个孩子,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而且他虽然小,但是学的东西不少,对付一个强壮些的妇人,应该不成问题!
她以为千诺会出手打那个女人的,但是没想到千诺没有出手,只是走到那女人旁边,愤怒的脸蛋隐去,脸上立刻笑出一朵花来:“阿姨!你为什么要打他啊?”
那妇人还想下手,但是突然看见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对她甜甜一笑,顿时也打不下去了,瞪了地上的孩子一眼,转头看着千诺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不听话我才打她,小公子有事么?”
千诺可爱的摇摇头:“没有!就是看他好可怜,我娘亲都不打我,你为什么要打他?”
妇人看了眼不远处的千夏和墨玄殇,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一般人,也不敢得罪:“她不听话我才打她,小公子听话,你娘亲自然就不打你了!”
“哦!”千诺好像明白了,但是他看着地上的人,粉唇咬了咬:“他受伤了,阿姨就不要打他了嘛!”
“好好好!我不打她了,不打了!”妇人看着眼前的孩子,白白女敕女敕,心中倒是喜欢的紧,而且用那么可爱的语气跟她说话,她也不好意思再打人了!
“阿姨正好!”千诺对妇人灿烂一笑,弯腰就去拉那个孩子的手,妇人立刻惊讶的制止:“小公子你身上那么干净,可不要碰她,免得弄脏了你的身子!”
“没事!”千诺一把将孩子的手拉起来:“走!我带你去上药!”
妇人急了:“小公子可不能带她走,她等下还要干活呢!”
千诺指指她的腿:“他流血了,我带他去上药,我就住在那个客栈,等下我就将他送回来!”
说完还附送灿烂一笑:“阿姨放心,我不会欺负他,一会儿就给你送回来!”
说完拉着那孩子就走了,那妇人连忙去追,但是却突然感觉到一抹寒光落在她身上,抬头看见那个面具的尊贵男子正看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将她凌迟一般,顿时遍体生寒,一步都迈不出去,只能看着千诺将那个孩子带走!
千夏看着千诺拉着那孩子过来,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孩子跟谁学的?我还以为他会跑去直接打人,没想到他居然……”
墨玄殇眼中却是划过赞赏:“知道自己打不过便换一种方式,兵不血刃,不愧是我的儿子!”
千夏隔着面纱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不过不得不承认,千诺确实很聪明!
千诺将那孩子带过来,那孩子低头看着千诺拉着自己的头,眼中不再是死寂和空洞,倒是有些茫然和惊讶;千夏看了眼那孩子,虽然很瘦很黑,但是她还是看出来是一个女孩子,只是不知道这小子知道不?牵起千诺的另一只手:“走吧!回去了!”
千诺将千夏的身子拉下来,凑过去在她耳边悄悄道:“妈咪!我在那个女人身上下了痒痒粉,还有臭屁粉!”
千夏看着他有一丝得意的小脸,忍不住莞尔:“知道了!回去给她上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