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所有人都同意对付卢植,那剩下的就是看用什么方法了。
张让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方法也简单。还是老规矩,该给那些将军们上个套了,不能让他们太野了。”
赵忠道:“派监军使吗?”
张让点点头,道:“过两天先给陛下说一下,杂家手下有个叫左丰的。挺机灵的,就让他去卢植那里耍耍吧。”
如今的下曲阳就如一个巨大的工地,城墙外到处都是挖沟推土的民夫。
一位监工抱着杆长枪来回的巡视着,不时的对一些想要偷懒的民夫呵斥两句。
一个民夫对着监工抱怨道:“我说赵哥,咱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那个赵监工道:“挖护城河啊,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民夫道:“这半个月已经挖了3条护城河了,连上原来那条疏通好的。整个下曲阳城外已经有4条护城河了。挖出来的土都已经又建了一道城墙了,我们怎么还挖啊。”
赵监工道:“叫你挖你就挖。多挖一道怎么了。打仗时不是更安全吗?再说了,反正现在也没时间种地,你闲着不也是闲着吗?好了,别废话,赶紧的。今天任务完成不了,谁也别想吃饭。”
众民夫顿时不敢再说,闷头苦干起来。
后军大营内,刺梅从一堆账本草稿纸中抬起头来,动了动酸麻的手腕和脖子,对着同样正在伏案疾的龚英莲道:“小姐,我们明明只是他的侍卫,又不是他的师爷。这种事干嘛也要我们来做?”
龚英莲撇撇嘴道:“还不知早先是谁被人家三言两语一激,就拍着胸脯打保票说一定做的到。我这还不是帮你吗?”
刺梅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嘴上却不服气的道:“是那个混蛋太狡猾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教训谁啊?”这时许康一脸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刺梅没好气的道:“当然是你,还能是谁?”
“我?”许康惊讶道:“我怎么得罪你了?”
“你还敢说?”刺梅拍案而起,正想撸胳膊挽袖子的控诉许康的罪行。
龚英莲插话道:“好了,别闹了。你让我们做的登记已经做完了,你看一下。”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着许康说的。
许康立刻满脸柔情的接过,动情道:“老婆,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刷”一道剑影在许康耳边闪过,龚英莲淡淡的道:“如今我的家人已经离开了齐郡,你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了。我虽然答应不杀你,可是若是不小心伤了你,你可别怪我。”
几缕头发缓缓的与许康的头皮分离,然后随风飘扬。一滴豆大的汗珠慢慢落下,许康结巴道:“明—明白。”
“好了。”龚英莲道:“这么高兴有什么事吗?”
许康立刻兴奋道:“我建立的斥候速成班培训出来的斥候终于派上用场了。他们已经带回来了第一个重要信息。”
刺梅惊讶道:“什么信息?”
许康道:“朝廷派遣监军左丰到了卢植的大营之中。”
龚英莲不解道:“大军出征,朝廷派监军随行,这是早就有的规矩,用得着这么高兴吗?”
许康急道:“这个不一样,左丰一到,卢植就要搬家了。”
龚英莲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呃。”许康顿时一噎,他总不能说我是从未来看到的吧,只好道:“我算出来的。”
于是龚英莲很不屑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被自己的女人瞧不起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于是许康立刻热血上涌,道:“你不信,我们可以打赌。”
龚英莲道:“打赌?”
许康点点头道:“若是我说对了,那以后你就让我光明正大的上你的床。”自从龚景走后,龚英莲就彻底断绝了许康的这项福利,让他自那以后几乎是夜夜失眠,痛苦万分。
龚英莲道:“我不赌。卢植走与不走关我什么事?”
许康顿时急道:“若是我输了,我以后就再也不偷偷模模爬你的床了。”由于“失眠”的关系,许康几乎一有机会就往龚英莲床上来次夜袭,虽然每次都被揍的昏倒在床底下,可是他却矢志不渝,坚持不懈。若是让夸父看到,恐怕也要赞一句“要是老子当年有你这份毅力,太阳早就被老子追上了,也不用孤孤单单的化身成一片桃林了。
龚英莲自然也深受其苦,闻言不免心动。
这时刺梅也插嘴道:“小姐。跟他赌,怕什么?他以为他是姜子牙,能掐会算啊。”
许康惊讶的看着刺梅,不明白她怎么会为自己说话。
龚英莲似乎也心动了,道:“好吧,若你说的属实,并且你没有得到其他另外我不知道的情报的话,我就跟你赌。”
许康顿时大喜道:“一言为定。”
三人同时露出会心的笑容,也不知都在打什么鬼主意。
几天后,许康大呼小叫的找到龚英莲道:“最新消息,卢植已经被革职查办。回京受审了。”
龚英莲惊讶道:“不可能,你的消息准确吗?”
许康得意的道:“绝对属实,我可是第一个就来告诉你了。”
龚英莲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许康顿时不依道:“你不能这样说话不算话。”
龚英莲得意的道:“谁说话不算了,一来你无法证实你说的是真是假,二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肯定以前就得到过其他情报没有告诉我,所以才会知道卢植被抓走的事。所以赌约依旧不算数。哼。”说完扬长而去。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许康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发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还是以前那个三天不说一句话的龚英莲吗?怎么会变的这么狡猾?
这时,刺梅突然跳了起来,道:“你个笨蛋,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你--你竟然输了。”
许康再次惊讶的嘴巴大张,难道今天是世界末日,连刺梅都开始为自己说话了,道:“你怎么了?你不是最不喜欢我碰你们家小姐吗?这样的结果你应该高兴才是。”
刺梅泪流满面道:“我高兴什么?自从你被小姐赶走后,小姐虽然还让我和她睡在一起,却再也不肯让我碰他的身子,你都不知道我每天晚上有多痛苦。”说完,哭的当真是肝肠寸断。
许康感通身受的道:“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痛苦呢?”
二人说到伤心处,顿时搂抱在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左丰到卢植营中后,索贿不成,诬陷卢植拥兵自重,畏敌怯战。
卢植当即被革职,押回洛阳待审。
可谁能代替他的问题又摆了上来。
皇甫嵩在东郡与卜己正对峙于仓亭,朱骏在宛城围困着黄巾贼20万大军。二人自然没有一个走的开,还得从冀州战场上挑一位来担当大任。
一番推诿下,董卓被推了上来。
官军大帐内,看着封自己为官军统帅的皇命,同时又看了一眼朝廷的催兵文。
董卓的愤怒再也忍受不住,大声道:“该死,为什么会是我?”
李儒脸色阴沉如水,道:“大人连日来连杀数十贼军将领,朝廷有所封赏也是应该的。”
董卓来回快速的走动着,闻言道:“封赏?这算什么封赏?再说,卢植虽然被抓,可宗员呢?”
“宗副帅年事已高。”
“那虎贲中郎将袁绍呢,以及营中的其他统领呢?没理由让我一个西域回来的校尉来担当统帅啊。”
李儒终于叹气道:“正因为大人是从西域回来的,在朝中没有根基,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被任命为统帅。”
接着又道:“这场战争卢植大人都不敢贸然进攻。那些宦官懂什么军事,竟然妄下结论说什么卢大人畏敌怯战。皇上竟然还相信了。真是无道昏君。”
董卓对李儒称皇帝为无道昏君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接着问道:“那朝廷大臣们为什么同意了?”
李儒点头道:“最诡异的就是这些士族们的意思。以平时他们与宦官势不两立的情形,在这件事上竟然没有人拼死力荐。”
“你的意思是?”
“他们或许也和皇帝一样,认为黄巾贼已经不堪一击。可一战而胜。更或许就是在等一场大败,一场证明皇帝和阉宦都是错误的失败。”
董卓目瞪口呆道:“他们竟然如此致国家大事,数万战士的性命如儿戏吗?”
李儒冷笑道:“这些平常标榜为道德楷模的士族们,最在乎的是他们家族的利益和自己的名声,前线的将士们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他们怎么可能会在乎。”
董卓气呼呼的转了几圈,还是无法可想,只得满脸忧愁的道:“文优,你说我们怎么办?”
李儒淡定道:“马上派人入京,将家中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结交十常侍。向他们表衷心。”
董卓不愿意道:“要结交这些宦官啊。”
李儒叹道:“这也没办法,因为能救岳父的只有十常侍。”
然后又道:“下面就是和黄巾贼来一场大战,不过就算是败,也不能败的太惨。否则十常侍很可能救不了岳父。”
董卓还是不甘心的道:“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可能赢这场战争?”
“若是能赢,他们又怎么会让岳父成为这数万官军的统帅呢?”
董卓暴怒道:“该死的士族,该死的宦官。别让我董卓掌权,否则我定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