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场豪雨的过滤,外面空气格外的清新。
许康走出大帐,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自己的心灵也被净化了不少,几日来被砍杀之事污秽的灵魂也颤抖着似乎要月兑体而出。
“啊,你醒了。”这时,龚英莲走了过来道:“玄菟郡太守姚光派来感谢我军的代表已经带着大批的礼物等候你多时了。”
许康“哦”了一声,却没有回应,仰着头,眯着眼,似乎在享受这难道的好天气。
龚英莲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醒来是不是应该去见一下,毕竟人家是来慰劳大军的。”
许康眼也不睁的道:“你说,若是我趁这个机会下令,一举拿下玄菟郡会成功吗?”
龚英莲一愣,道:“你,你的意思是……可是这样不太好吧。人家都派人带礼物来劳军了,我们却还去攻打人家,有些太不仗义了。”
许康呵呵一笑,道:“两国交战,只轮胜负,有何仗义与不仗义之说。”
龚英莲闻言一阵沉默。
许康笑道:“给你开个玩笑,放心好了。人家既然这么有诚意,我们也要表现的大度一点,就算将来要兵戎相见,也不必急于一时。走,我们去看看。”说完,当先向那些玄菟郡的代表休息之所走去。
龚英莲在其后沉默跟随。
这些代表,以玄菟郡的世家为主,外加上几位军方政界的代表,看到许康到来,立刻列队表示欢迎。首先将一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在大家面前朗诵了出来,然后便是无尽的谢语以及最实际的谢礼了。
许康对这些自然是一一笑纳,然后把大量不要钱的好话分发下去,直到保证辽东和玄菟郡的友谊会天长地久,对方这才心照不宣的开心起来。过了一会儿,又纷纷以不打扰许康休息为由退回了辽阳城。
奉天军大军在原地休整了两天,这两天玄菟郡天天派人送来大批劳军物质,把个奉天军养的都不愿离开了。
不过人家的本意可不是如此,做为客人终究要自觉一点。
许康下令,大军开拔,直到离开玄菟郡地界,所有正关注这件事的人这才都送了一口气。
至少奉天军没有趁势攻击玄菟郡,这就证明奉天军是真的有意与辽东其他各郡友好相处。
这对于目前摄于奉天军强大军力的其他各郡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辽东郡襄平城内,随着奉天军的回归,声势浩大的庆祝活动也举行开来。
不同于上次奉天军占领辽东时有规模的组织活动,这是一次真正的由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庆祝。对于奉天军这个叛军起家的统治者来说尤为可贵。
东北汉四郡玄菟郡、乐浪郡、临屯郡和真番郡曾经是大汉的骄傲,辽东郡的屏障。
但随着汉朝国力的衰弱,已经有两郡消亡。另外两郡玄菟郡原有土地已经彻底沦陷,只能从原辽东郡的土地上分出部分城池让玄菟郡这个地理名次苟延残喘下来。
而乐浪郡也已经陷入深深的内乱中无法自拔,乐浪郡太守府能控制的城池已经不足乐浪郡实际拥有城池的一半。
这些年来,汉朝守军对这些外来者虽偶有斩获,但也只是跟在人家后面追击时打一些落单的贼军而已,始终未能改变大汉军队被动防守的局面。
如今奉天军不仅打退了高句丽的侵略军,甚至还火烧了对方的王城,这是多少年来没有过的盛世表现,大汉民族终于再次向世人证明谁才是东北的主人。
再加上在奉天军有心以民族自豪感为引子的宣传下,很快所有辽东民众都认可了奉天军做为大汉军队在辽东的代表地位。
而这件事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一些原本以隐居为名的辽东文士终于不再反感奉天军的征召,有些人已经愿意到新的政府机关上任了。
这对打算以辽东郡为根据地的奉天军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辽东太守府内,程远志为被征召来的第一批辽东名士举办欢迎宴会。
这一批人数量不多,只有十几人而已,但却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程远志得意洋洋,玄菟郡大胜虽然是在许康指挥下打胜的,但做为奉天军的最高统帅他自然可以据为己功,俨然已经将其当成他这一生最重要的武功了。
一众将领自然不会不识趣,纷纷以此来赞扬他的统治不凡。
当然还有一人除外,那便是邓茂。
几杯酒下肚,邓茂的抱怨声又起,道:“一场小胜而已,按我说就应该乘胜追击先拿下玄菟郡方不复此次出兵之苦。如今劳民伤财,不过是换的几句马屁话,有和可夸耀的。”他这句话虽像是自斟自话,但音量却足以让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而且更主要的是他的这些话也代表着奉天军内一部分将领的意思,将领打仗自然为了开疆拓土,这样的功绩才能显出自己的伟大来,如今仗打胜了,人死了,却什么都没得到,自然引起他们的不满。
一时间整个宴会气氛尴尬,落针可闻。
程远志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二弟此言差异,我奉天军的宗旨乃是奉天罚罪,保护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全,可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此次出兵玄菟郡乃是解救百姓于异族铁蹄之下,正和我军大义,岂能为一点儿小利便忘记我奉天军的大义所在。”
“如今在座的文士正是因为了解了我奉天军的大义,这才慕名而来,区区一玄菟郡,如何与诸位高贤相提并论。”
众名士闻言顿生知己之感,连声感谢程远志的知遇之恩。
把个程远志喜的心内痒痒的,大度的摆摆手,同时暗叹康儿教的这几句话果然奏效,现在还怕这些生文士不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所用,而且这些话一旦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在文人名士中必然提高一大截。相比之下,玄菟郡的小利确实已不在话下了。
但程远志也不能因此否定武将的功绩,又接着道:“二弟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但却不明白,上兵伐谋,其次伐兵的道理。大哥我只是做了这几天的太守,便被无数政事民情弄的焦头烂额,以后抗击敌军,征战沙场时正是需要在座高贤鼎力相助方可无后顾之忧。”
众文士再次恰如其分的表示感谢以及誓死相报的决心。
邓茂却道:“大哥此话好不偏心,我等为将出生入死打下的城池,却被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无用之人得去,如何让大家伙安心。”
众文士顿显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