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冰雪消融,杨柳吐绿。
洛阳城内的男男女女纷纷穿上春装结伴而出,或到山谷采摘兰草,或到水滨嬉戏宴饮。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踏春日,在城中因寒冷憋了一个冬季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自然的新绿。
伊水河畔到处都是相约宴饮行乐的人群。偶尔有那自命风流的才子看到貌美无伴的女子不免上去自荐一番,若是双方愿意,自然就会结伴到河边密林中游乐一把,也许这其中就能成就几许美满婚姻。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斯文有礼,有些人依仗势力,强夺美女的事情也常有发生。
比如此时就有几个壮汉与一群家丁对峙着。
这些壮汉身材魁梧,面含煞气,明显不是等闲之人。而与他们对峙的家丁虽然人数众多,但气势上却弱了许多,若是真打起来明显要吃大亏。
被家丁们保卫着的是两个姑娘,大的才十五六岁,长得花容月貌,小的只有十二三岁,也是如清水芙蓉,二人站在一起,更增魅力。怪不得能引起这几个壮汉的垂涎。
那两个女子面对这样的窘境,竟丝毫不惧。年龄较小的叫道:“我乃是太常大人刘焉之女,你们是何人?天子脚下也敢如此放肆。”
那几个壮汉闻言一愣,不一会儿,从中走出一位三十许岁年纪,身材魁梧,相貌威严的大汉,拱手道:“在下不知太常千斤在此,多有得罪。”说完,看那年龄较大的少女一眼,心中着实爱慕,便道:“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得知小姐身旁这位姑娘的名姓。”
那年长女子淡淡道:“这位先生好没规矩,为何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那大汉忙道:“在下骑都尉张济。”
“原来是张都尉,可惜本小姐不想告诉你我的名姓。你走吧。”说完,两少女嘻嘻哈哈低笑了一阵。
张济身旁的武士顿时大怒道:“好没规矩的野丫头,竟然敢戏耍我家大人。”
“戏耍又怎样?谁让你们先无礼的。妹妹,我们走。”
那年纪较小的女子应了声,然后对张济道:“你的名字我已经记住,若再敢无礼,我就告诉父亲大人,让他在皇上面前好好参你一本。”说完,“哼”了一声,带着所有的家丁转身离去。
张济看着对面的身影渐渐消失,这才回过神来,道:“绣儿,你去查一下刚刚那女子到底是谁家的姑娘。”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上前一步,道:“叔父,对方既然和太常大人家的小姐姐妹相称,其家世必然非富即贵,我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张济不满道:“我只是让你查一下她的身份,又不是让你把她抢来,哪里这么罗嗦。快去,我心中自有分寸。”
青年无奈,只好道:“是,叔父。”
其实这两个少女虽常出入太常府,却不是太常府的家人。
年长的这位是皱靖的女儿皱圆,年少的却是吴懿的妹妹吴苋。
二女的父兄皆是刘焉的心月复之人,当初刘焉得失涿郡,功过相抵后被迁为南阳太守。两年时间,政绩斐然,又被招到朝廷升为太常。
二女也随之进入洛阳,住进了太常府为他们安排的宅邸中。
因今天是踏青节,凡事青年男女皆会出门游乐。二女也与几个闺中的姐妹约好在河边相聚,没想到半路上却遇到这样一出故事。不过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几起,二女自然也没有特别往心里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皱圆和吴苋便找到约好的小姐妹,几人斗草比文,玩的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一支骑兵从她们游乐的草甸上方缓缓走过。其中一员小将见这边几个女子玩乐不休,便停马驻足看了一会儿。
皱圆正有些不满,但看到那小将的容貌后顿时大吃一惊。
此人不正是数年前将自己姐妹俘虏的黄巾军将领许康吗?怎么他会在这里?还穿了官军的服饰。
要知道许康的个子虽然长了很多,但样貌却没有多少改变,再加上当年的事对皱圆的印象太深,以至于她到现在还记得许康的模样。
这员小将正事刚从山东回来的许康一行人,眼见那几个女子发现了自己,便和善的笑笑,转马离去。
进了洛阳城,许康不敢有丝毫歇息,转而又进了皇宫。
汉灵帝看着风尘仆仆的许康,满意道:“爱卿辛苦了,此去山东成果如何?”
“回禀皇上,此次臣去山东,共招降了两伙贼兵。臣与他们经过艰难的谈判,终于劝服了他们归顺朝廷。这是臣答应给他们的条件,请皇上过目。”
说完,双手捧起一本奏折,有宦官接了,呈递到汉灵帝案前。
汉灵帝随手翻看,许康却大气不敢出一个,一时间大殿内呼吸声可闻。
过了一会儿,汉灵帝叹口气道:“将关羽封做齐郡太守,臧霸封为兖州都尉。这些条件都可以接受,但是你能保证他们是真心归降吗?”
“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他们会像臣一样忠于大汉,忠于陛下。”
“好吧,你这次做的不错,朕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赏你。你先下去吧。”
许康心中暗乐,嘴上却道:“臣不敢,臣告退。”
看到许康退下,汉灵帝有些疲惫的塌下了身子。
张让忙上前道:“皇上要多保重龙体。”
“朕又何尝不想保重身体,可是国是日非啊。南匈奴攻入了并州,杀死了刺史张懿。朕好不容易安抚住了黑山军,西河白波谷的黄巾余孽又来凑热闹,太原、河东等地都已经发来了告急文。”
“皇上所忧甚是,对了,老奴到有个主意。既然许康和黄巾军有这么密切的关系,不如仍让他为使者,招降白波谷的黄巾余孽如何?”
汉灵帝想了一会儿道:“不妥,自从他来到洛阳以后,几乎天天都在外面,哪里还像是一个人质。朝中的大臣对此已经很不满了。而且朕也不想让他与黄巾军过于密切,万一他们之间有什么私通的话,岂不是又一大害。”
“那皇上的意思?”
“赏还是要赏的,赏完之后就让他在洛阳多呆一段时间,好好修身养性。”
“陛下圣明。”
“少拍马屁,你快想想,该怎么赏他。”
张让想了一会儿到:“他的军职已经是校尉,再往上可就是将军了,我大汉除了霍去病外还没有这么年轻的将军。所以只能在文职上想想办法,他现在是议郎,我看干脆就直接把他升到侍郎,也好显示皇上对他的宠爱。”
“侍郎倒是可以,只是既然已经为侍郎,总该让他管些什么。”
“皇上难道忘了鸿都门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