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下午的时候了。体力似乎恢复了一些,夏丝言缓缓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过了许久之后才用尽全力的站起身子,双-腿不停的在颤抖,软的像是下一秒就会跌坐在地上。睡衣的下摆有干涸的血迹,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夏丝言一手模着疼痛难忍的月复部一手扶着墙,一点点的往外走去,每走一步就可以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流逝。那种感觉,让夏丝言没由来的惶恐。用力的咬着牙,夏丝言终于一步步的挪到了楼梯口。
张了张嘴想要喊人来帮自己,可是喉咙却沙哑的像是堵塞了棉花似的。无奈,夏丝言只好强人着月复部的绞痛扶着楼梯一步步的往下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要耗尽了夏丝言的力气,手心里开始生出冰冷的汗渍。双-腿之间越来越多的热流缓缓的流淌着,夏丝言的心里从未有过的慌乱。还剩十个台阶了,夏丝言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却不想,猛然之间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脚下踩了个空。惊慌失措的夏丝言伸手想要抓住楼梯的扶手,却因为手心里都是汗渍,又一次滑落。整个人,忽然像是破碎的女圭女圭,跌落在台阶上然后滚落。夏丝言拼命的护着自己的肚子,总觉得一定要保护好哪里。残破的身体被坚硬的台阶撞击着,最后滚落在地上。
小月复里一阵阵更加汹涌激烈的绞痛,有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双-腿之间流出。夏丝言的心狠狠的疼着,她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喉咙一片干涩。视线最终变得模糊起来,迎接夏丝言的又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阴冷。
偌大的会议室里透着冰冷的气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陆非嫌的怒火变得小心翼翼。冷汗一滴滴的从在座人的额头上滴落,每个人都惶恐不安的看着坐在主位上始终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陆非嫌。他俊美的像是希腊神话里的阿波罗,却阴冷狠戾的如同死神撒旦。凝结着寒霜的眸子,犀利的像是可以杀死在场的所有人。
“叮铃铃……”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瞬间打破了会议室里的诡异气氛。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陆非嫌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他的浑身,依旧弥漫着令人胆战心惊的肃杀之气。
全会议室里怕是只有吴崇光一个人表情一派悠然自得,视线微微挑了挑,看着陆非嫌的手机上显示的别墅两个字。默默地在心底沉吟着,究竟要不要提醒这个正在发怒的阎王接电话。
最终,吴崇光还是没有在老虎嘴里拔牙的勇气。只能郁闷的哀叹一声,然后长臂一伸,代替陆非嫌拿起电话摁下接听键。
吴崇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陆,夏丝言出事了,在安德医院。”
吴崇光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神色严肃的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陆非嫌。就在他以为陆非嫌要置之不理的时候,却见他忽然像是疯了一样,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就快速的离开了。电话里陈妈的声音都在颤抖,吴崇光来不及多想,推开椅子随着陆非嫌一起狂奔而去。
一路从公司里出来,吴崇光只来得及看到蓝色的兰博基尼飞驰而去的影子。速度快到让人颤抖的地步,吴崇光来不及多想,发动自己的宾利便追了上去。两人出门的时间不过才相差了三分钟,宾利却根本赶不上兰博基尼的速度。等吴崇光终于在连闯红灯的情况下冲到了安德医院,一眼就看到兰博大刺刺的停在医院的门口。
“该死,竟然连钥匙都没拔。”
鄙视的看着一眼被主人抛弃的兰博,吴崇光认命的上车,把车子开进医院里的车库然后才拔了钥匙往急救室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就看到陆非嫌脸色苍白的站在走廊上,手里夹着燃烧了一半的香烟,仔细看来甚至会发现他的手竟然是颤抖的。
陈妈亦一脸焦急的在走廊里站着,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一脸关切的看着依旧亮着红灯的急救室。
“陆,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似乎是察觉了事情的严重性,吴崇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上前安慰的拍了一把陆非嫌的肩膀。眼神里,透着十二万分的凝重。陆非嫌略微点头,算是跟吴崇光打过招呼了。然后又开始抽烟,使劲儿的把所有的烟都抽进肺里,近乎于自虐的方式。血红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方向,心里像是装了十五只水桶一般。
想到昨晚自己对夏丝言的残忍,陆非嫌的脸色不禁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刚刚听陈妈说夏丝言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衣服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迹。从未有过的担忧紧紧地围绕着陆非嫌的心,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昨晚的混蛋。如果不是他那么过分,夏丝言也不会出事。如果这一次她出了身边事情,他一定无法原谅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像是无边无际的煎熬。手术室的灯红的刺眼,红的像是夏日里的杜鹃红,有一股凄凉哀婉的味道。久久的,萦绕在陆非嫌的心头,怎么也驱赶不了。
走廊上的烟头越来越多,有护士经过,想要上前劝说医院里不能抽烟,可是却被陆非嫌脸上的哀伤和凝重所震撼。没有人上前,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担忧的样子,在心底叹息着。想着手术室里的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不然这样耀眼夺目的男人怎么会不顾形象的表露出如此脆弱又哀伤的样子。仅仅是远远的看着,就有一种于心不忍的感觉。
吴崇光一直默默的陪在陆非嫌的身边,一直到口袋里的电话响起。
侧头看了一眼陆非嫌,吴崇光拿着电话一直走到拐角的楼梯口才接通。电话里传来jake的声音:“怎么回事,大哥的电话关机了。”
“夏丝言出事了,在安德医院。就这样,我先挂了……”
吴崇光刚刚说完一句话,忽然便看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匆忙的跟jake说了一声之后便挂断了电话。一路小跑着回到陆非嫌身边,眼神牢牢的盯着从里面退出来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