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九儿?”
“竟然是她?”
“活死鬼医竟然是那废物蓝九儿?”
“国主真是好眼力,不像这些人,眼都白长了——”
高扬的声音,响彻大殿之上,她承认了自己就是狼九缺。
那些贵族还来不及高兴宫霸天平安无事,就被接下来的话吓了大半,不过也不怪他们。
让他们相信眼前这一事实,还不如相信咸鱼会翻身!
所以刚才即使有着前国后一样容貌的女子,万万没有人会把这内力精深之人往那废物的身上想,面容可以改变,但是这极高的武功修为,还有对当年之事了如指掌,他们宁愿相信是鬼魂索命,也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人会是那废物——蓝九儿。
可是此时此刻,展现在眼前的又是什么?
一个活生生的异数!
众人简直要怀疑自己看错了,一个人看错了,这满场的震惊都看错了么?
由不得他们不信!她今年有多大,十六岁?很好,十六岁,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从一个废物,瞬息之间蹦到了可称天才的恐怖境界上,便是在场的诸位大将军,也要弯下高贵的腰。
君寒澈摇摇头,含笑望着那吓死人不偿命的女人,在她面前何止是要弯腰,就是索命那还不是她心情来定。
那些皇宫贵族简直吓的肠子都青了!
这个变态,你早说你是活死鬼医,咱们谁还敢难为你一星半点?那不是上赶着找死么!
每个人都在暗暗回忆着当年骂过她多少句废物,不知道现在去她跟前儿跪下,能不能留下一条小命呢……
而以宫明月为首的尽都脑中一嗡险些晕了过去,谁能想的到,那一直被放养在皇宫那杳无人烟的废物,竟会是活死鬼医?瞎了他们的眼!
场内的人心思各异,惊诧哗然有之,喃喃自语有之,幸灾乐祸有之,愤恨欲绝有之,悲催悔悟有之。
还有四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高台上,脚下仿佛生了根,他们双拳紧握,露出铁面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毫不掩饰的激动与狂热紧盯着那道红色的身影。
这才是他们惊才绝艳的主子,这才是他们本应俯视众生受万人膜拜的公主!
噗——一声细微的声音,在如风暴席卷的广场内却是那么的清晰,让人倏然回过了神。
场中一瞬间静了下来的脸色在这剧烈冲击下煞白煞白,原本在地上调戏着刚刚平稳下来的伤势再次加重,内力在体内乱窜,宫霸天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好啊,好啊,寡人当初有眼无珠……噗……”
没有想到她的内力竟然会如此深,又是一口浓血。
狼九缺抱着手臂,俯视着他狼狈的样子,当初你要亲兄弟的脑袋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她眼里的讥嘲映入他目,如同最大的讽刺让宫霸天羞愤难当:“寡人当年就不该放了你!”
狼九缺仰首大笑:“是,你可有想到有今日这一天?如蝼蚁趴伏在地任人宰割?”
“寡人悔啊,只悔我没能杀了,我早该……早该杀了你!”
狼九缺收起了大笑,垂着眼帘轻轻嗤笑了一声,这一声真的是极轻极轻,在风中悄悄飘散。
君寒澈却倏然凝起了眸,为这笑中的森凉心惊,他仔细观察着狼九缺,见她依旧如常看不出有任何不同,随即便听狼九缺喷着血咬牙切齿:
“寡人一世英名,竟留下了你这等滔天大患!怪只怪我一时慈悲……”
“放你妈的屁!”
原本正津津有味看着的人,齐刷刷为这暴走的粗口给怔住,随即脸上五彩缤纷煞是好看,果然是活死鬼医,从来行事由心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一时慈悲……啧啧啧,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做出这等道貌岸然的姿态,真他妈让老娘恶心!”
她一步一步走向宫霸天,漆黑的瞳眸中一点金芒幽幽,犀利诡谲。
每走一步,那金芒就盛上一分,如同暗夜中的鬼火让人不寒而栗:
“很好,一时慈悲!你率领一众将士将宫内所有的人都困死,你口口声声最为敬重的大哥在你率领的部队下围攻剿杀之际,你是什么感觉?你有听见他死前的惨叫么?你有听见他悲哀的呼号么?你一时慈悲!当年明月霞与明公云带领天山一派围剿皇宫的时候,你手握军权的一国王爷,岂会不知?你为了赶尽杀绝,不仅里应外合,与他们通一气,将他们引入皇宫内,更是毫不留情砍下了我父皇的首籍!你一时慈悲,若不是你误认为我有女巫后人的能力,你会好心留我一命!你慈悲?如果不是我暗藏锋芒,装疯卖傻,委屈求全,被人嘲笑被人谩骂,背着废物的名号整整十年!你连自己的亲生兄弟都能杀而毁之——好一个一时慈悲!”
狼九缺冷笑铮铮,一番话电闪雷鸣一字不顿,大殿上的宫霸天看她一步步走来只觉如惊雷阵阵汹涌逼面!
她走到了他的跟前,那双黑眸已经被金芒所布,诡异又骇然,似是从地狱走出的魔鬼!
周围的皇宫贵族刷刷跳开,一个挤着一个只想离着这魔鬼远上一分,再远一分。
这样的狼九缺,谁人不惧?
哪怕是宫霸天这一生辉煌手掌乾坤的越国国主,也不由从心底升起一阵怵意。死死调动周身的内力,奈何一掌受得太突然刚才又被她刺激到伤势加重,只能趴在地上睁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她。
见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来,掌心一团内力缓缓聚集,眼中杀机澎湃。
没有人想的到,那一掌缓缓扬起,即将落下之时……
宫霸天骇然的目光,威胁道:“慢着——”
狼九缺一点也不惊讶,倒是微微扬了扬唇,懒洋洋掀了掀眼皮:“国主,你是不是还想说,手中有人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