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秋风卷走了树上仅剩的黄叶,如今,已经是百花凋残的季节了,也许这秋风带走的是这些花儿对春夏的思念吧。
只是不知道那依旧悬在枫树上的红叶能否寄托自己的思念。璟萱百无聊赖地倚在窗边,失神地望着远处,骤然,转角处出现了一抹明黄之色。
“皇上驾到!”
璟萱习惯性的蹲下了身子行礼,她略微吃惊,毕竟足足有半个多月,二人未相见了。
永煌温柔地执起了她的双手,屏退了周围的侍婢道,“朕最近冷落你了……”
璟萱的鼻子顿时酸了起来,眼睛逐渐湿润了,强笑道,“这里永远是皇上的家,皇上忙于政务,累了便回来好好歇歇,嫔妾会一直在这里等着皇上!”
永煌脸上颇有动容之色,凑到了她的耳边,“你可怪朕?朕对于庄姬中毒一事没有继续查下去……只是随便处置了几个伺候不周的宫人……”
说是伺候不周,其实那几个宫人早在“铁证”面前认罪画押,对于毒害庄姬一事供认不讳,而他们的动机则是平日庄姬脾气甚怪,动辄打骂宫人,让他们生不如死。
这宫中用奴才来顶罪的事情早已是见怪不怪,只是这些个宫人竟然在认罪之时说出了这番理由,真是可笑,庄姬温柔贤德,六宫皆晓,不免让人生疑,谁知竟被那些心怀歹意的人借由毁了庄姬原来的名声。
这些日子,永煌冷着璟萱,也冷着婧瑜,不免让诸多后妃以此次的中毒事件为笑谈了,她们只道是“君恩如流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
言下之意,仿佛是璟萱和婧瑜故意借中毒邀宠,未果,惹得皇上不耐烦,反而失了君心。这话虽不好听,却也是实话,这后宫的女子,大多都是拿时间,拿命在斗,这种中毒之事在后宫更是层出不穷,其中弄巧成拙的大有人在,况且事不关己,她们自然是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了。
“嫔妾相信皇上,更不愿皇上为难。皇上心里定是有底的……”璟萱明亮的眸子紧紧地锁着眼前的人,不肯放过他的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永煌深深地叹了口气,将璟萱揽到了身侧,“真的是委屈你和庄姬了,以后朕会派人看着你们的饮食和汤药,无需忧心了。”
“有皇上关怀,嫔妾不觉得委屈。”璟萱谦和地应道,随即让丫鬟为二人上了茶。
“朕有你,是朕的福气……”永煌宠溺地轻抚了下璟萱的如鸦云鬓,旋即忧心道,“朕的意思是晋一晋你的位分……只是此次出力的妃子不少,若是只你一人进位,实在不妥。若是大封六宫,更是没个由头……”
“皇上……”璟萱笑着打断了永煌的话,“皇上,嫔妾在意的从来都不是名位……”
璟萱瞧见永煌一瞬间闪过的惊讶,心中不免失望,她差点忘了,如今的自己是侍婢出身,在皇帝的眼中,宫女多是攀龙附凤之人吧,大多数都急着摆月兑自己曾经的宫女身份,毕竟这样的出身,在后妃之中是不受人尊重的。
永煌面容和煦,暖色跃上眉梢,喃喃低语,“是了,正因为你是这样的女子,才让朕如此倾心……”
这低语之声随风而过,在森冷的宫廷中略显缥缈,璟萱微微一笑,打趣道,“嫔妾不过一届凡俗女子……皇上是天子,天子所爱的必是仙女吧!”
永煌的目光逐渐深邃,他不禁握住了璟萱的手,凑近她小声道,“朕要带你出宫……朕知道,在这宫里实在是拘谨得很,此番虽然只是巡游暗访,但是也好放松放松,少些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
夜半,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檐之上,似是在倾诉着未解的愁肠,这小雨让这深宫越发寂寞了起来。
璟萱卧在永煌身侧,侧首认真地看着他的侧脸,他真的是世间难得的俊美男子,只是她越发不明白这俊美皮囊之下究竟是一颗怎样的心?
他一直紧握着璟萱的纤手,连熟睡也不曾放开,此刻的他眉头紧蹙,似是发了梦魇一般焦急痛苦地喃喃自语。
“他们逼我杀了你……他们逼我杀了你……”
璟萱凑近了永煌的嘴边,闻得此言不禁一怔,轻抚上他的额头,轻声唤道,“皇上……皇上……”
永煌骤然惊醒,他双目通红地抓住了璟萱的双手,似是一只受伤的幼兽般惊惧,旋即发狂地一把将璟萱抱在了怀中,双唇附上了她的脸颊,双手硬是扯开了她的寝衣。
璟萱感觉到他的体温时,惊呼道,“皇上!”
永煌并不理会璟萱,他急切地向她的身子探去,逐渐纠缠上了她,在她雪白的身子上啃咬着,似是在发泄着无边的思念。
璟萱无比痛楚却又不敢推开身上的九五之尊,她只好咬牙忍着,不多时,香汗已经浸湿了二人,呼吸也越发沉重了起来。
不知折腾了多久,永煌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身下那个泪眼盈盈的女子,坐起身,看着她身上的红色的印记,不免心疼地抚了抚。这才发现,她已经无力再多说什么,疲惫地就要睡去。
璟萱不知永煌今夜为何会如此失控?他是温润的君子,过去也从未如此粗暴地对待过自己,还有那些梦呓……到底是何事让他这位九五之尊如此恐惧?
忽然,永煌猛地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皇上!皇上!”璟萱焦急地推搡着身边的人,永煌毫无反应,璟萱赶忙翻开了永煌的眼,竟见瞳孔涣散之态。她大惊失色,赶忙穿上了寝衣。
不多时,钟粹宫外响起了一阵哀鸣,“皇上病倒了!”
几日后,永煌悠悠转醒,却又无名地高热不退。太医院的诸位太医忙得焦头烂额,却也只能先拿药物调理,对外只说是身染风寒。
几日后,璟萱接到了禁足的懿旨,仿佛是说自己以不祥之身冲撞圣上,才使圣上久病未愈。
如何冲撞?只怕是局内人难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