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下该如何?”文若海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拿着经书,一脸为难地站在永煌身边,不知所措,这几日或不幸或纠结的消息接踵而来,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皇上了。
这几日,永煌一直喜怒无常,文若海字字句句都得经过斟酌,就怕哪一日冒出永煌不爱听的话,他就直接把自己给……
永煌目光深沉地坐在案桌之后,交织的双手托着脑袋,一脸苦恼和郁闷,丝毫没有顾忌到身边的人。
他的内心很纠结……璟萱还没死?怎么可能?那么那个尸体是谁的?那么相似的身形,除了相貌不明之外,连伤痕都是一模一样,究竟是谁做了这等欺君之事?还有天命师所说的人真的是璟萱么?
“文若海!”永煌忽然坐直了身子,面色带了几分颓丧地喊道。
“奴才在!”文若海立马应道。
“皇后查来的那些真的属实么?”
这让文若海怎么回答?那个青石板上的文字可是大不祥啊,若说是真的,只怕皇上会立刻下旨杀了自己,若说是假的,日后皇上查实了,生气起来照样杀了自己,横竖都是个死啊!
文若海支支吾吾,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若是真的该如何是好,这到底是先祖创下的基业,难道就这么毁在朕的手中么?”永煌满面悲戚地摇着头,似是难以相信那一切,“朕都已经供奉了她了,还不够么?是不是朕这辈子造下的冤孽就无法还尽了?
文若海一脸错愕地瞧着永煌苦恼的表情,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打扮的**喇喇地闯进了宣政殿,一脸焦急的神色。
“皇上!”
“大胆!是何人如此无礼?!”还不等永煌发话,文若海便狠狠地斥责了一句。
“皇上!不好了!江南突发水灾,北疆的旱灾又始终没有缓解,那里已经寸草不生了啊!皇上,这北疆的蛮族为了粮食之事屡犯边境,已经开始诛杀您的百姓了!”那个人半跪在了地上,双手交叠在额头处,微微颌首,郑重异常。
“你说什么?!”永煌大惊失色,猛地站起了身。一个不稳,差点摔向了后方。
“皇上!皇上!您小心着点儿!”文若海着急地从背后扶住了永煌,宽慰道,“皇上,您还有戍卫军,还有戍卫军……”
永煌丝毫听不进文若海安慰的话语,定定地看向那个人道,“你说!边疆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那个人低垂着头,不言不语,方才他触及了文若海的目光,不敢再多话了。
永煌自然是明白其中的缘故,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文若海之后丢了句,“快些说!否则朕立刻斩了你!”
那人才慌乱地说道,“皇上,戍卫军已经节节败退,就要退出他们守护的疆界了!”
怎么会?那些人可都是好手!永煌大骇,而且这蛮族发起攻击也太是时候了吧?怎么突然就……明明之前还没有丝毫的利益冲突和纠纷……
“皇上!”有一个人闯了进来,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殿中,猛地半跪在了地上,气喘吁吁,满面焦急之色,“皇上!不好了!王爷……王爷……”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永煌的心头,一种窒息的痛感逼得他不能言语。
在他身边的文若海自然是洞悉了永煌此刻的痛苦,他厉声问道。“有话快说!休得无礼!”
这时,那个人才面色沉痛地道,“皇上……王……王爷……被人发现曾在一座佛寺附近出没过……”
永陵!
永煌顿时提起了精神,可是心头那不祥的预感始终挥之不去。
就听见那人道,“皇上……那座佛寺莫名起火……王爷已经……”
未完的话渗透着不好的讯息,永煌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座椅之上。
“皇上!那个小镇在佛寺着火的后几天就出现了几十位官兵被人全部毒死在了一个客栈之内。”
这些事件几乎同时发生,让永煌措手不及,他满眼悲痛,头都要炸裂开来,不会的!不会的!永陵一定不会有事的!
“好了!好了!”文若海不耐烦地驱赶着殿中的二人,“该说的你们都说了!赶紧下去吧!”
永煌目光空洞地坐在案桌之后,紧握的双拳,指节之间微微发白。自己的兄弟的没了……自己的疆土很快就要守不住了……这便是报应么?
“皇上,这定是有人预谋啊!这定是有人在作乱!”文若海沉声分析道,“皇上,您要振作啊!不能轻易放过那群乱臣贼子!皇上!”
说着,文若海便稳稳地跪倒在地,定定地瞧着永煌的双目,“皇上!”
永煌听不见任何人的呼唤,就那样呆滞地望着前方,自己要怎么向太后交代?!怎么向自己的百姓和妃嫔们交代?一股无力之感淹没了永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化作了虚妄。
此刻,燕京的边陲小镇中。
青色和那些高低不齐的枝桠全部被大雪掩埋,天地都是一片茫茫的雪白之色。
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目的车夫,驾着这质朴甚至是有些简陋的马车,在这个边陲的小镇缓缓驶过。
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装束,若非直面相遇,瞧见那冰冷彻骨的目光,谁也想不到这一行人的特殊。
最终,这马车在缓缓地绕过了一棵大树之后停了下来。
只见一个身着紫色锦衣的女子从马车之上小心翼翼地多了下来,她的面容精致异常,浑身上下都透着不俗的气息,她款款踱步到了那个车夫面前道,“怎样?还有多久?”
“这么几天能到这里已经是很不错了。”魏天卓解开了脸上缠着的布,叹息道,“明后天,咱们就能进入燕京了。”
璟萱瞅着魏天卓笃定的目光,她的眼中却是满满的焦虑和忧愁,这么快,自己又回来了,过几日,自己又要回到曾经的那个伤心地了一切真的能那么顺利地进行么?
“还是快进马车里来歇会儿吧,等到了燕京有你忙活的时候。”闫染冷冷的话语,毫不留情地从马车之内传了出来。
魏天卓再次遮好了自己的脸,让璟萱先上了马车,自己再次坐在了马车之上。这一路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可见已经伪装得极其普通。
马车内,璟萱稍显疲惫地靠在了闫染的肩上,呆愣着看着东风卷帘后窗外的景致。
“我想过不了多久那个九五之尊就会来了……”闫染的嘴忽然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很快就会了。
瞅见璟萱一副疑惑的神情,闫染得意地说道,“咱们的人已经将该搅乱的事情都搅乱了,这样下去,那个九五之尊还能坐得住,那么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璟萱看着这边陲小镇人烟不多,甚至每个行人都是一副焦急的神色,来往于纵横的阡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