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煌眼看着璟萱那决绝的目光竟有些胆颤心寒,待那她在自己面前转身就要离开,他才回过了神,几步迈上前,抓住了那个女子。
“你必须跟朕回去!你是朕的妃子!”永煌抓住了璟萱,目光直直地逼视着她,“就算你不愿意回去,朕也能将你抓住去,并且收留你的人全部处死!那些帮助过你的人都将是朝廷的罪人!”
真是够狠!永煌,你到眼下都不知道自己在女子面前究竟是什么?依旧把自己当做一个无畏无惧的王者,璟萱在心中凄苦又无奈地笑着。他永远都是这般自傲……
“皇上,即便是您杀了民女,杀了这整个小镇的人,民女也不会跟您回去,到时候还请皇上想一想这民间的风评吧?会不会将皇上当做嗜血暴君?”璟萱眼中渗透着傲然之色,面无表情地半跪在了地上,端庄之至。
永煌见状,顿时怒起,捏住了璟萱的下颌,逼着她抬头瞧着自己,“你说什么?你胆敢威胁朕?你是朕的妃子,你跟朕回去乃是天经地义。你私自出宫,被人收留就已经是大罪,你还想一错再错下去?”
冷笑声传入了璟萱的耳际,她却依旧是一脸面无表情地对着永煌,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永煌此刻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是在说一件风雅趣事,听也就听了,不听也就罢了。
“草民不过是一介凡俗女子,怎能有幸高攀天子?”璟萱冷笑着,瞅着永煌,“皇上,您是认错人了,臣妾这样心性的人实在是不适合再待在寒冷的深宫了,若是跟着皇上回了宫,只怕还是会给皇上添堵,何必回去呢?”
说着,璟萱便起了身,回过了头就准备大步离去。
“朕就要抓你,你又能如何?”邪佞的笑容攀上了永煌的脸,他带来的人可个个都是好手,抓个女人算什么?再说了,祭拜完这个小镇上的那个神仙后这一切都完成了,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就能将璟萱带回宫中,这一切就是如此容易。
“若是皇上一定要勉强草民去宫中,那么就只能带回草民的遗体了,还请皇上费心安葬了……”璟萱回过头,恬静地一笑,仿佛谈论的根本不是生死之事。
其实说来,死又有什么可怕?死了便是长眠,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不必再去烦恼生前的那些事,重生……真的是个可怕的选择……
璟萱在心中自嘲地想着,自己之前如此又是何苦?
“朕不会让你死……你为何一定要做出让朕心痛为难的事情?”永煌的声音略微颤抖,似乎在承受着很大的悲痛,他第一次失去璟萱也是如此,当时,那个女子的傲然和不羁,深深地吸引着自己。
却也正是这一点,让他俩没有任何预兆地分开,她不肯说任何理由,甚至无惧生死都不愿意给自己一个借口,就这样狠心地离开。
永煌突然想起了曾经的那个女子,想起了曾经的那段往事。
无数地光影重叠,翩翩白衣,姣姣红妆,交织在眼前,永煌心中响彻的依旧是那一日的传下的两道圣旨。
“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今册为皇后。赐居凤仪宫椒房殿,权摄六宫。”
“西林觉罗氏欺君犯上,大施诅咒巫术,叛逆之心甚明,全家流放,主犯处死,未满十四者入宫为奴。”
就在那一日,自己狠心弑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亲手捧上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莅临了凤座。
然后那个女子就消失在了遥远的边疆,自己再也没有见到过,此生都没有机会再度相见了。
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和她一样卓然独立,一样会不知不觉就离了自己的掌心,自己明明就是天下的主人却始终抓不住这一只如蝴蝶一样的女子。
永煌顿时有种无力之感,为何自己身边的女子个个都那样容易凋零,到了眼下,爱的,不爱的,珍惜的,不想珍惜的,都一个个逐渐离去,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凄冷的宫中,看着那后宫和前朝的明争暗斗,刀光剑影,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孤家寡人。
每个人对自己的好瞬间就可以转变成利用和伤害,还能有什么是真的呢?永煌顿时陷入了迷茫之中,忽然,心底涌出了一股不可抗拒的,他踱步上前,狠狠地拉住了即将离开的那个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身体,狠狠地扳了回去,不顾周围的人,就那样将面前的人儿搂在了怀中。
钳制着那扭动不安的身躯,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如瀑的发,永煌死死地咬着璟萱的双唇,让她不能动弹,紧接着,他灵活的舌头就撬开了她的唇|瓣,狠狠地吸|吮着,叫她痛得直要推开他。
璟萱从未想过永煌会在这种情况下有这么失控的动作,他的热吻让她都要窒息。她死命地要推开面前的人,却不想,那双大手已经死死地扼住了自己的腰。
璟萱惊恐地睁开眼看向了永煌,只见他的双目之中满是掠夺和不甘,似乎是在发泄着这些日子他的不满与痛楚。这让她大惊之余又满是嘲讽,你真的这样在乎一个女子?你难道不是高高在上么?你是天子,何必在乎贱民?!
不过自己的第一个目的是达到了,总算是确定了自己在永煌心中的位置,这样便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璟萱面对这一切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费解,一定是要自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定要是自己失去事物的影子才值得珍惜?
若是有一日永煌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有幕后的那一切,他会不会懊悔?会不会从一开始就选择自己?
这些都是无解……
也许两个人之间的关联早不是这样或那样的身份了,这样超越了皮囊和心性的感应才是永煌心底爆发的最真实的爱恋。只可惜……就算是,这也是单方面的了。
璟萱在心底偷笑着,猛地推开了面前的人,大声地斥责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想对我做什么?你是谁?你是哪里来的?快来救我啊!有人非礼啊!”
璟萱话音刚落,寂静的村庄顿时喧闹了起来,似是有无数的人从这个村庄的每个角落里钻出。
那些枯萎的稻草,还有破旧的平房之内顿时涌出了无数的人。
每个人都扛着东西或是手中拿着干活的刀具,面粉,还有农家的鸡蛋,等等。
永煌瞬间就愣在了原处,心中大惊,自己是被她算计了么?那个看起来端庄的女子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来算计自己?
怎么可能?原本在宫中的乖巧都是装的么?
此刻的永煌已经不太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答案。甚至连想的机会都不一定有了,就在此刻,无数的村民正扛着东西向自己涌了过来。
只见几个彪形大汉冲着自己怒吼道,“你是何人?”
永煌顿时就从迷茫的思考之中回过了神来,紧接着就看着璟萱一脸楚楚可怜地躲在人群处,一副刚刚被自己宠幸过的样子,抽泣着,甚至还在对上自己的眼神的时候狡黠地一笑。
真的被她算了!这个女人!
永煌来不及多想,刚刚想说误会,就被那个彪形大汉团团围住,他是天子,怎能受到这样的耻辱?
永煌定是不愿意服软的,这点正中了璟萱的下怀。
就听见永煌不服气地大喊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也敢这样围着?赶紧闪开!”
璟萱在一旁听着不断地咂舌,实在是个愚蠢的人,在这个地方,谁知道他是天子,一时服软,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若是不服软,说不定挨顿打还暴露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这么大张旗鼓地出来到这种穷乡僻壤祭天,真是好笑!
“你又是什么人?!”其中一个彪形壮汉恨恨地问道。
只见周围有几个较为瘦弱的立马接茬道,“老大,他不是咱们村里的,是外来的小白脸呢!”
小白脸?!
璟萱哑然失笑,永煌也没想到自己那副俊美的面容,出尘的气质会被人这么说吧。简直好笑,堂堂天子,被人这么称呼,说不定后面还得加一句是不要脸的小白脸,一来村里就跟村里的美人儿勾搭上了,意图不轨,说不定过些日子还把兄弟们的活儿给抢了。这村里就他一个显本事了!
璟萱想想就觉得好笑,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是用这点招数也算不上过分吧?
这个时候,永煌的衣领已经被那个壮汉狠狠地揪住。
璟萱大惊失色正想叫那个壮汉住手,就见这个时候,几个人忽然从另一个方向追了过去,口中喊着“三少!三少!”
璟萱定睛一看,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那是文若海!那么这些都是大内的侍卫?!
这时,那个壮汉愣了愣,嘴角勾起了一个夸张的冷笑,“果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一来咱们村中就这样调|戏女子,绝对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