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他忽然感觉到他沦陷了!
是的,沦陷了,这样的感觉除了原先死去的那个人给过他,再没有其他人能给他这样的感觉,直到遇见了水淼。
“危险——”
泠镜悠大吼了一声,整个身子朝御瑾枫的方向跌去,御瑾枫吃痛,未反映过来泠镜悠整个身子已经压在了他身上。
御瑾枫闷哼了一声,泠镜悠刚才用力过猛,直接性的将他扑倒在地,扑倒不说,地上全是小石块,荆棘,他穿的衣服就是再多也难免会伤害到皮肤。
御瑾枫伸手环抱住了泠镜悠,泠镜悠抬头,御瑾枫依旧完好,她心中落下了块大石。
还好他没事……
两人再一次回过头来的时候只见到树上赤果果的挂着一只猎物的尸体。猎物的尸体被箭羽牢牢的挂在树上,泠镜悠心中一凉。
这若是迟了一步,挂在树上的便是御瑾枫的身体。
在不远处,御瑾宏的双眼牢牢的盯着她看。
泠镜悠抚模了下刺中树木的箭羽,猜测了下御瑾宏开弓的强度,心里暗自吃了惊,又是惊又是怕的,御瑾宏到底还是下了狠劲,没有留下任何退路,箭羽开弓后朝他们飞旋而来的速度,开弓的强度都是属于在御瑾宏能力范围以内的。换句话说,御瑾宏是真的想要御瑾枫死的。
她不想要承认这个事实,但的确是如此。
御瑾宏跟御瑾枫之间,哪怕是没有她的原因,也有皇位相争。景元帝给出的答案模糊不清,当初在殿堂之上御瑾宏当机立断朝景元帝刺出了一剑,景元帝仍然没有什么话留给他,后来也只是赏赐了些宝物罢了。
至于御瑾枫,也并未从当中取得丝毫的好处,换句话说两人之间实力对等,御瑾枫没有从当中拿到任何好处,御瑾宏也没有因为御瑾肃垮台从景元帝的身边找到任何的突破口。如此一来,两人的这场拉锯战是陷入了僵局之中。
并且,泠镜悠暗忖着景元帝也绝不会将皇位留给即将诞生的皇子,等待皇子成长的时间太长,这么长的时间内,定然需要其他大臣辅佐。大臣之间拥护御瑾枫跟御瑾宏的人数也是相当的,小皇帝无论被那边的大臣辅佐,对于小皇帝而言都会变成皇位的傀儡。
除非,御瑾宏是故意演了一出戏给格勒王子看。
泠镜悠忽然头脑中闪过一片灵光,但很快又否认掉——如今御瑾宏并不需要跟格勒王子合作,如果是为了皇位,那赌注也太大了。格勒王子有心谋反,上面也有他那么多的哥哥,御瑾宏能够保证格勒王子可以能够像夜紫歌哪样狠下心肠,杀掉血亲,踩着他们的尸体登上皇位?
而且,今天御瑾枫没死的话,便定然会派人调查这件事,御瑾宏不管怎么算,风险都太高。
她忽然有种看不透御瑾宏的感觉。
如今御瑾宏的行事过于诡异,连她都猜不到御瑾宏的下一步棋是走的哪一步。
今天倘若不是她拦下这一箭,御瑾枫便真的躺在了她面前了,到时候她倒是不知道该是何种心情了,是悔?是恨?她说不清。
这样的复杂情绪,唯独御瑾宏知道,只是御瑾宏明知却依旧如此做。
泠镜悠苦笑,她终究是高估了她在御瑾宏心中的位置了,这一切是她想太多。
时间似乎就在此戛然而止,泠镜悠的心一片片的凉了下去,冬季已然走过,太阳照的她眼睛有些晃,御瑾枫聪明的没有去打扰她,于是御瑾宏跟泠镜悠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御瑾宏的目光冷淡,似乎是有意回避她的目光,只是泠镜悠却是一直盯着他看,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来,但终究。
御瑾宏哪怕是给她一个解释也好。
“二皇子好弓法。”
身后传来格勒王子的声音,泠镜悠往御瑾宏的目光看了去,阳光明明晃晃的,泠镜悠觉得眼睛有些酸痛,又说不上来此刻疼痛是为哪般。
御瑾枫笑笑,“是吧。”这么说着,顺手将泠镜悠扶起身来并不做声。
“格勒王子打猎怎么打猎到此处了?”
泠镜悠失笑。
阳光晒在她脸上,含有丝丝的温润,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这个笑容只是一种表现罢了,其他的感情什么都不存在。
御瑾枫悄悄握紧了泠镜悠的手。
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泠镜悠的心猛然一震,下意识想要摆月兑掉御瑾枫的控制,御瑾枫却握的更紧,泠镜悠试图挣扎了好几次全部以失败告终,最终遂了御瑾枫的愿。
她没有看到,便在她微微妥协的片刻,御瑾枫嘴上扬起的笑容更灿烂了。
她心里清楚,从格勒的角度看过去,是一定能够看到她跟御瑾枫之间相互握紧了的手。御瑾枫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他,他的确是跟她在一起。
不畏惧任何原因。
这反倒让格勒王子不知作何解释了,脸上尴尬的笑了笑,直到小太监从老远的地方疾呼“皇上出事了!”
======帐篷内泠镜悠在帐篷外候着,她的身份并不是适合去见景元帝,而且容易被格勒王子抓到小辫子,因而干脆候在门外,静听消息。
她尾随着御瑾枫一路狂奔回营地之中,御瑾枫便跟着御瑾宏一起进了帐中,至于格勒王子,他似乎完全不避嫌,御瑾宏也不好拦他,格勒王子一句话便将所有太医挡了回来。
“两国交修友好,如今景元帝从马背上跌下来,难道就不能表示关心么?”
此话一出,彻底将御瑾枫想要拦住他进入帐篷内的心情挡了回来了,可以说是哑口无言。
泠镜悠一直候在外面,等候通传,当中一直能够听到御瑾宏和御瑾枫两人询问景元帝的病情,她隐约听到景元帝筋骨错伤,伤到了头部,如今昏迷不醒。连续一周的时间内,御瑾枫跟御瑾宏两人都没离开过帐篷,上上下下忙个不停,永熙那边御瑾枫封锁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