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靖言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假设!你反正是个疯子,曾经退过夜无尘的婚事,再退楚远舟的婚事又怎么打紧?若是楚远舟真的没有造反,你就说那是你疯了的时候写下的,做不得数便好。”
云浅听到云靖言的话后眸子里有了寒茫,她一字一句地道:“原来我在父亲的眼里就是一个疯子,所以不管我是否退婚,我的名节如何,都因那个疯子而起!只是父亲早前也太看得起我了,竟让我这样一个疯子嫁给楚王的世子!父亲真是用心良苦!”
她的语气里满是嘲讽,云靖言听到后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不管怎么说,云浅都是他的女儿,他心里的那些想法不说透倒也没有什么,一说透他也觉得这件事情的确有些不妥。
他轻咳一声后道:“你和世子的事情我并没有插手,为父也是为你好。”
“多谢父亲的关心。”云浅抬眸道:“如父亲所言,早前我和世子定亲的事情父亲几乎就没有插手,那么往后的事情,女儿也不敢劳父亲插手。”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云靖言的眼里已满是怒气。
云浅缓缓地道:“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想告诉父亲,我和世子的亲事是我们两人订下来的,若是退婚的话也得我们商议之后。”
“你们商议之后?”云靖言大怒道:“等到楚远舟回到京城,只怕一切都晚了,你想让整个云府都陪着你死吗?”
“父亲的话太严重了。”云浅的眸光里满是坚定道:“父亲虽然有探子在淮水,亲眼看到了世子做出那些举动,可是世子有说过他要造反吗?”
“古往今来,哪个造反的人会说他要造反?”云靖言怒气冲冲地道。
“那就是没有了。”云浅淡然一笑道:“皇上让世子去淮水赈灾,给了他临机专断之权,我信他那样做只是为了赈灾,而不是谋反。再说了,他若是要谋反的话,在上次回京之前,他手中握有的兵权何止百万,那个时候都没有造反,又岂会在这个时候造反?”
云靖言听到云浅的话愣了一下,云浅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他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云浅微微施了一个礼道:“父亲若没有其它的吩咐,我便回房了。”
她的话一说完,不再给云靖言任何说话的机会,抬脚便走了出去。
她知道她方才的话将云靖言镇住了一会,此时云靖言怕是还在权衡利害关系,如今的事情只是有一个苗头罢了,云靖言也是吃不准的。
只是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却极大,她的心里有些不安。
她走出门的时候,隐隐听得云靖言在屋子里叹了一口气,然后似在说“真是任性!”
云浅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深沉,心底已泛起了寒气,到傍晚的时候,莫愁来找她了,她轻声道:“想来是父亲让娘亲来的,若是让我写退婚书的话,娘亲就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