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小离停下脚步的时侯安子卿手已握住车门把手,她软软倒下的瞬间,他几乎用飞的速度接住她轻若蝉翼的身体。
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让安子卿一阵心疼,他将她抱进车里,一寸寸的抚上她惨白的脸,长长的睫毛,挺俏的小鼻子,软软的唇瓣,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凉凉的唇覆上她的额头,再到鼻子,终于落在唇上,用舌尖缓缓的描摹着她的唇型,一点一点,细致得让人心颤。
“阿离,阿离……”
他一遍遍的唤着她的句字,好像永远都叫不够。
还记得那一次,在九溪,在书房,他一遍遍的叫着阿离,阿离,她一遍遍的应着,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他:“怎么了?到底什么事啊?”
想着想着安子卿便笑了,却笑的那么痛,那么伤。
他闭上眼睛将唇与她的唇贴在一起,嘴里却是咸咸涩涩的味道,伸手模向自己的脸颊,竟然是自己流泪了吗?
呵呵,他真的好想笑,可是却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吧。
天大亮的时侯,莫少华站在车前敲响玻璃。
安子卿摇下车窗看到他身体僵直的站在车前,没有表情,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原地站了许久,已然麻木。
安子卿早已收起他的伤心,他的难过,他的眼泪,他的心痛,此刻他又是那个冷血无情,阴狠犀利,运筹帷幄的男子。
莫小离在车里睡的很熟,安子卿将自己的外套月兑下来盖在她身上,然后下车,取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那股呛辣的味道让他的肺一阵疼痛。
烟雾弥漫在两个男人中间,他拿起烟盒子问:“要来一根吗?”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字都说的从容淡定。
“谢谢。”莫少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点燃,也是一阵猛吸。
“这就是你要看到的结果?”安子卿眼神犀利的问道。
“这并非我本意。”莫少华也回答的从容,然而在那份从容里却带着点点的无奈。
两人之间再无对话,只是互相看着对方,相看两厌。
“呵呵,我真不明白,我们当初为什么能做那么多年的朋友,如今却能到这种地步,水火不融。”莫少华苦笑着说。
安子卿却眼神缥缈,在浓重的烟雾里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似乎又看到那些年的自己,那些年的阿离,还有那些年的莫少华。
那些年为什么能做朋友?
他想了再想,似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想起来,能做朋友只是因为自己的隐忍,他那么爱阿离,却看着他们恩爱三年而冷眼旁观。
他抬眼看着眼前的莫少华,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何时变得这么心思深重的?
那么多年的隐忍,居然让他很怀念,或许因为太久而成了习惯吧。
那时的阿离总是那么开心,她依在他怀里的模样依稀还能记得,羞涩中带着窃笑,那时他恨透了她那个模样,如今却是再想见,而不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