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衫,君楚泱坐在软榻上,没忽略君楚潇的话。
“一个宫婢而已,能有多少傲骨?”
“她不是一般的宫婢!”完全是反射性的回答。
“哦?她有什么特别的吗?”君楚泱相信自己这个弟弟的眼光,他绝对不会看上庸脂俗粉,只不过,宫里的女人,不都是一个样……
这下子,可把君楚潇问住了。
她,确实很不一样。
可是要他用语言形容,又说不清楚,毕竟她的容貌气质,独树一帜,翻遍他脑中的词库也翻不出一个字来。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他决定用一句话表达。
“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咳咳……”
八殿下难得这么有文采的吟诗,君楚泱却抿唇咳笑。
“喂!六哥,你笑什么!”他气恼,这很形象的好不好,那小宫婢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啊!
“没……咳,没什么……”笑了好一会儿,君楚泱才摇摇头,薄唇依旧勾着美丽的弧度,“楚潇,虽然我很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不过……你大概还是太年轻了。我相信那个小宫婢很美,甚至美得让人神魂颠倒,但是这两句诗,并不适合形容深宫中的女人。”
君楚潇一看他不信,当下气恼恼的说:“六哥,她就是我说的那样,你不信,我现在就把她叫进来!”
“好,你去吧,我也看看,到底什么人,能让你这么执着。”端过无伤手里的药,他浅浅抿了一口。
在这个问题上绝不服输的君楚潇立刻去开门。
“进来吧,我六哥要见你!”
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情况,见他一脸急色,轻盈颔首,整理下衣裙,深吸一口气,踏足内室。
刚进到里面,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药香。
清淡的药香充斥整个房间,那并不是刚刚遗留,而是有人长年累月在这里喝药,久而久之,药香不散。
君楚潇拉着她,大步往里面走。
“六哥,你看,她就是那个宫婢!”
晃珰——
伴随这句话的,是玉碗落地,碎裂成块的声音。
轻盈站在大厅正中间,一身碧色纱裙,神色柔和看着他。
自开启的窗户,卷入了一阵微风。
穿堂而过的风,带着琼花花香,吹起了她纱裙一角。
亭亭袅袅,冰清玉洁。
清浅的薄唇,在自己都没有意识时,勾勒着脆弱而美丽的笑颜。
“你说的,不错。”
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我就说嘛!”君楚潇得意洋洋,他皇子殿下看人哪里会出现偏差。
而轻盈,瞧着阔别半个月的君楚泱,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瘦了。
比半个月前,又瘦了一大圈。
唇色惨白,脸颊没有血色,身上冰纱锦衣繁复,有风轻吹,他露出一痕雪白的腕骨——指掌细的甚至与她没有两样。
只是紫眸,一如往昔。
深情而温柔。
似乎好久好久,轻盈才抿了樱唇,弯腰福身,“奴婢参见六殿下。”
她的身份注定了,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和他同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