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心头苦涩,低声说:“对不起,我突然觉得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饶起云亲热的模她的额头:“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沈可忙躲开:“就是累了……”
饶起云想了想:“那你先回去,多多留在我这帮你照顾,晚一点我再打给你。”
语气温柔旖旎,席向东突然很轻的笑了一声。
沈可却如同坠入了冰窖般,看着饶起云把多多放进保镖手里,笑里浮了一丝寒气。
他把多多留下,是在威胁她妈?
出了门,阿森就抱歉的说:“席总不好意思,就不送您了。”
谁知席向东却拿起车钥匙说:“没关系,我和沈小姐正好顺路。”
阿森诧异,沈可却低着头,攥着手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阿森才说:“那就一道儿吧。”
阿森替他们开车门,席向东看着沈可先上了后车座,自己才从另一边坐进去。
沈可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车,车门关闭,她的心又是一紧。
阿森回头看了一眼,问去哪里。她本来想胡扯一个地址,谁知席向东又问了一遍:“你住哪里?”
她知道一路她的言行都会由阿森回去汇报给饶起云,便认命的报了一个地址。是饶起云现在安排她和多多的住处。
车子终于启动,此后,他没有再同自己说过一句话。
沈可渐渐由紧张变得放松,只是侥幸的想:他也许已经忘了自己吧。
这四年她变化着实太大,先是脸上的伤没有得到及时治理,留下了难看的疤,之后因为脑中的残块作祟,视力每况愈下,还时时伴随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头痛。四年前她在澳门用刀扎向自己月复部的时候,不小心戳伤了胃,导致一部分的胃萎缩,食量变小而且很难消化吸收,所以人也瘦骨嶙峋。
她拖着这副残败躯体,能活到今天已是奇迹,每过一天,日子就少了一天,头疼的时候痛不欲生,她终于体会到五年前医生的警示:她脑中的残块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
而席向东的人生却还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况且他身边一直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她很识相,知道自己的位置该在哪,豪门最不缺就是死缠烂打纠缠不休这种戏码。
一路相安无事。沈可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禁也生出一丝叹惋。
自己在他的生命里,终究不过一羽轻鸿,转瞬就被遗忘了。
车子停下来,台阶下就是老胡同里的低调小区,还能听到傍晚出来消食的老人唠叨的声音,和小孩子的嬉闹。
她推开门,对阿森说:“我自己上去,你送席总吧。”
忽然有一双手臂绕过她,撑住了车门,大手按在车门拉手上。
沈可被困住,开不了车门,惊讶的回头看他。却见他已换掉了一路上淡漠的表情,眼眸如星,玩味的看着她,勾起一边嘴角:“裴,笑。”
她的心随着那个名字的吐出,漏跳了一拍。就像是下楼时忽然踩空,那样猝不及防,只是呆呆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