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做了个奇怪的梦。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
那时候一到下课时间,食堂就挤得爆满,排得长长的队伍几乎能从门口甩出来。沈可最怕跟人挤,更怕排到她的时候想吃的菜都没了,食堂阿姨打饭是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红烧肉也给你算一块六一例,心情不好的时候炒个豆苗都要三块二一例,总之食堂的菜价那就是F大的十大谜题之一。
可是外面物价飞涨,她掰掰手指,马上连盖饭都快吃不起了,有一次月底她连吃了一个礼拜麻辣烫,一点荤菜都不要,全是绿色的菜叶子和速食面一起烫,一碗三块五,正好卡着最低消费底线,老板每次算账的时候都看仇人似的瞪着她。
那一阵子她吃得青黄不接,整个人都苍白得跟豆芽秆一样,后来不知怎么被席晚来知道的,他开始主动承担起帮她打饭的职责,她开始以为他只是要个表现的机会,于是就把饭卡充满钱给了他,结果一个学期下来他也没再找她冲过钱,每天早晚,风雨无阻,骑着自行车,在她楼下按车铃铛。每次铃声一响,室友比她耳朵更尖:“哎呦可可你们小两口就别再秀恩爱了。”
她脸红,于是说:“那我下次让他帮你们的也一起带了。”
室友全都喜出望外:“可以吗?”
“反正送一份也是送,送四份也是送。”
她夸下海口,实际却没什么底气,试着跟席晚来一说,没想到他欣然同意了。
从那以后,寝室624多了一名外卖工,同寝的姐妹们待他简直比待自己男友还要亲切,各种趁着宿管阿姨不注意,把他放进来和沈可私会。
一个学期结束,她试着把饭卡插jin机器查询,结果发现当初冲进去的三百块一分不少还在里面。不仅是她,寝室其他三个饭卡里的钱也没动过。
大家都觉得不好意思,让人家白请了一个学期的饭,最后琢磨着要送他们小两口一份大礼。
那次三丫头真玩了出大的,自掏腰包请他们在西餐厅烛光晚餐,还在学校附近最贵的一家宾馆订了间房,房卡就偷偷放在沈可的外套口袋里。
她到现在还记得席晚来看到那张房卡时,白皙的脸孔红得快要渗出血了,尴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那晚后来他们还是用了那张房卡,可是谁也想不到,他们那天同床共枕,却什么都没做,最后靠在一起看了一夜电视。
不是她不愿意,而是他不愿意,她靠在他怀里的时候能感受到他紧张僵硬的反应,他的心里是想的,他的身体也是渴望她的,可即便如此,他硬是僵着抱了她一晚,没动她一下。
后来她浑身酸痛的从另一个男人床上醒来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席晚来不是不想要她,而是真的想和她一辈子。若是真心想共度一生的女人,又怎会轻易的以伤害她来表达爱?当处子的血与那个男人共融的时候,应该是人生最神圣的时刻,那个只流泪的女人,为了你流血,从此以后,你对她就有了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