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没谈成,最后席向东却是被灌得不轻。自他出任寰球总裁之后,很少被人灌得这么狠了。
只有杨云光曾见过他喝醉酒的样子,但其实他喝醉了思维仍旧清晰有条理,任何人想把他灌醉然后趁机在合同上占点便宜,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儿。
吃完饭照例是转场,去夜总会唱K,一屋子打扮得跟小姐模样的女敕模搔首弄姿,一口一个“导演”“老板”。先头骂得起劲,显得自己多么清高愤世嫉俗,一转眼还不是一副德行。
娱乐圈的人也看眼色,纵使你过去呼风唤雨,人人都和你称兄道弟,一旦你离开了,他们照样把合同给寰球,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人脉?说到底是以金钱和地位为基础,当你没了这两样,人脉也没用。
杨云光艰难把他架上出租车,问:“你现在住哪?”
他脚步已经摇摇欲坠,意识倒清醒:“先回公司……洗澡……”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他却不再说话。
她只好照做,把公司的地址报给了出租车司机。
这个点办公室其他人早下班了,她一手撑在他腋下,另一手去包里找门卡,他半个人的重量都搭在她肩上,沉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终于门卡在感应器上嘀嗒一声,自动门像两边打开,席向东一脚踏进去,身子一歪,就倒在阅报栏上。
哗啦啦一阵响动,杨云光直皱眉头,他倒下去的时候领子擦过她脸上,火辣辣的疼,黑暗中,发现他就那样坐在地上,头歪着靠在墙上,睡着了!
她叫了几声:“向东?”
他眉心纠结,呢喃着咕哝了一句:“丫头,帮我放洗澡水……”
她突然心底生疼,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开。
最后从他身上模出手机,在电话簿里搜索,真的有备注名为“丫头”的号码。
她鬼使神差的按了拨出,那一刻心头像藏了一只魔鬼,叫嚣着要吞噬掉什么。
电话响了很久之后终于有人接听:“喂……席总?”
年轻的女声,是……裴笑。
她像月兑了水的叶子,迅速的枯萎,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张了张嘴,好几次没能说出话。
最后“啪嗒”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裴笑怔怔的看着手机,是席向东的电话号码没错啊。
过了一会儿,手机发出震动,传来一条短信。
“他喝醉了,在朝阳区XX路XX号的地下一层办公间。”
裴笑怔了一下,这样的口气,显然不是席向东自己本人发的。和他在一起的,是谁?
裴笑赶到博笑公司写字楼时,整座楼都已经熄灯,只有备用照明开着。
走在空无一人的走道里,每一个脚步都仿佛有回声。
她觉得心烦意乱,女人的直觉使她笃定发短信的是个女人,她会不会现在还陪在席向东身边?
那样的场面一定很尴尬。她在几级楼梯下站了好久,不敢动,最后终于给自己打气:“要相信他。”才走了下去。
再虐一把杨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