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笑容僵在了青姝璃绝美的脸上,那丽眸中的粲然光芒也迅速暗淡下去。爱睍莼璩
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间,青姝璃脸上又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和殷殷期盼的神情。
方才的如水忧愁和哀伤,竟然在这一笑中都消融了,就如一江解冻的春水般生动美丽,让人移不开眼:“皇上,臣妾宫中新进了一个厨子,手艺绝佳。臣妾特意吩咐他做了您最爱吃的南乳松鼠鱼,恳请皇上品尝
柔和的目光深情万种,注视着那张清俊儒雅的脸。
上官玄锦却看也未看她一眼,依然含笑睇着浅浅,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爱意,极尽宠溺地说:“朕这些日子都是在福熙宫用的膳,这胃啊都被浅浅养刁了,如今只吃的惯她做的菜。燧”
失望快速地弥漫上青姝璃的眼眸,极度的失落让她看起来仿佛霜后的芙蓉,眼睛犹自扑闪不定,捕捉着上官玄锦的每一个表情。
一边的月儿见此情形,亦是一脸焦急,她跪倒在地,忙不迭道:“皇上,皇后娘娘自从被禁足毓秀宫,每日都诵经念佛,诚心祈祷皇上和懿华夫人健康平安,悔过之心可昭日月啊!这南乳松鼠鱼,是娘娘亲自跟御厨学的,用心准备了一个中午,连手都烫伤了……娘娘对皇上用情至深,奴婢斗胆恳请皇上移驾毓秀宫……”
语气真挚,说到动情之处,竟潸然泪下辂。
只是,话未说完,却被青姝璃冷声打断:“月儿,谁让你多嘴的!”
月儿诧异地看向自己主子,见她清愁遍布的脸上竟带着一丝绝然,只得悻悻地闭了口。
浅浅心中却暗暗吃惊:不管青姝璃是装可怜也罢,耍心机也好,她对上官玄锦的爱也许并不比自己的少。
若非如此,她堂堂一国公主,断然不会为了他洗手做羹汤。
即便此时此刻,她是自己的情敌,浅浅依然为她的所作所为动容。
浅浅抬起头,悄悄观察上官玄锦的反应,却讶然于那张俊脸上的平静。
上官玄锦转首看向青姝璃,波澜不惊的星眸似笑非笑,在这渐渐黯淡下来的暮色中愈发显得幽深,过了半晌,才轻轻动了动俊美的薄唇:“既然是皇后的一番心意,那朕怎好推拒呢?”
这一句话,却如一道闪电蓦然划开了覆盖在心头的沉沉阴霾,青姝璃面上一喜,含水笼烟的眸子如同被雨水洗过的天空般清湛耀目,浓密如羽扇的睫毛轻轻颤抖,泪花如荷叶上滚动的露珠,晶莹剔透。小巧精致的唇瓣好看的弯着,仿佛春日里最鲜女敕的桃花。
而那桃花诱因极度的惊喜愈发烂漫,晕染双颊,仿佛夕阳的余晖扫在白雪之上,点作潋滟春华。
她喜出望外地对着跪在地上的月儿颤声道:“快去通传,皇上要去毓秀宫,让宫人出来迎接!”
“是——”月儿显然已经被上官玄锦的话惊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青姝璃惊喜的声音再次响起,才忙不迭地连声答应着,兴高采烈地起身,准备离开,却被身后蓦然响起的声音震得陡然止步。
“朕什么时候说要去毓秀宫了?”
温雅清澈的声音悠然传来,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残忍地搅碎了青姝璃的所有希冀。
她痴痴地看着那轿辇,极度的失落瞬间爬满了那张绝世美丽的脸,眼眸里流露出深深的震惊和不解:“皇上——”
上官玄锦慵懒地靠向身后的靠枕,深邃的星眸亮如秋水,俊脸上的神情却是莫测不明。他悠闲地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青姝璃,缓缓低头,目光柔情似水地停驻在浅浅的脸上,朗声道:“皇后若真想让朕品尝,那就派人送到福熙宫吧,朕和懿华夫人共同享用!”
青姝璃闻言身子一僵,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丽眸中的眸光复杂而痛楚。心,一下下,沉重而哀痛地跳动着。
她呆呆地看着轿辇中亲密相偎的一对璧人,倾国倾城的脸上仿佛染上了霜雪般的色泽,冰冷而绝望。
闻此突变,月儿脸上的欢喜之色也迅速消失,她蓦然止住了脚步,回头便看到了主子呆若木鸡的反应,焦急不安地轻唤:“娘娘?!”
青姝璃却恍若未闻,只是立在原地,忽然微微一笑,仿佛一朵凄美哀伤的曼殊沙华在夜幕下悠然绽放。
璀璨的双眸中陡然划过一丝深深的痛楚。
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两个多月的翘首痴盼,换来的却是他再一次的不屑一顾和肆意践踏。
她深深地凝视着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缓缓地,一字一句说道:“月儿,既然皇上愿意品尝本宫的手艺,那就差人把南乳松鼠鱼送到福熙宫吧!”
短短的一句话,却说得极为艰难,柔媚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沙哑,青姝璃眼中已是雾霭氤氲。
当着那个贱人的面,他再一次深深地伤了自己,狠狠地伤了自己。
很好!很好!
将青姝璃的失魂落魄尽收眼底,上官玄锦心情大好,他旁若无人地紧拥着萧浅浅,不耐烦地催促:“好了,走吧!”
令言不敢怠慢,拂尘一挥,高喊一声:“起驾——”明黄色的轿撵在人群的簇拥中又缓缓向前移动。
擦肩而过的瞬间,浅浅分明看见了青姝璃那一瞥中隐而不露的怨恨,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的心头划上了重重的一刀。
车子渐行渐远,浅浅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终是忍不住,掀开窗帘,探头回望。
一抹淡青的云随意镶在深色的天空,已有几点星微露光芒,浅浅静静。
被夜幕重重包裹的宫墙下,隐约可见一袭绯衣依然伫立在冷风中,那样的孤单和寥落。
“浅浅,你在看什么?”关切的声音蓦然响在耳畔,浅浅回转头,便看到了上官玄锦眼中的关切。
“没什么浅浅摇头,她一瞬不瞬地望着那张满怀关心的俊脸,忽然伸开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
上官玄锦玄锦一怔,随即轻笑出声,也伸手紧紧抱住了浅浅,柔声问:“怎么了?”浅浅趴在他肩上,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被你爱的人所深爱,是一件多么难得而又幸福的事情。上天眷顾,让我拥有了这样得之不易的幸福!此生此世,我再也不想松手了!”
上官玄锦低眸,从她轻柔的语气里,窥见了一丝不安和不舍。他心头一痛,一手更紧地拥住了她的纤腰,另一手抚住她的脸庞,黑眸深深凝视着她,然后低首,在她耳畔低低说道:“浅浅,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我、你和我们的孩子,要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他的话语里,透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坚定,温柔疼惜的吻轻轻落在她娇女敕的红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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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里,用了晚膳,萧浅浅坐在灯下看书,才看了没几页,便觉得困意袭来。许是因为怀了身孕的缘故,这段时间她总是嗜睡。
抬手伸了伸懒腰,揉揉了眼睛,却猛然看见纱帘外那道熟悉的身影,月光,从窗子里漫了进来,似蝶翼一般轻薄,似冰凌一般幽凉,洒在他的肩上。令言恭敬地站在一旁,正嘀嘀咕咕地跟他说着什么,言语之间还提到了“龙裔”二字。
搞什么?弄得这么神秘!
浅浅登时来了精神,蹑手蹑脚靠过去,竖着耳朵想要听个明白。
上官玄锦站在烛火和月光的交织下,俊脸上一片凝重。
“皇上,杨院正特意让奴才给您带话,懿华夫人素来身子虚弱,怀这龙裔实属不易。头三个月,胎息不稳,夫人不能再承恩了……”
令言边说边拿眼偷瞧主子神色,看着主子的俊脸愈来愈阴沉,他的声音也明显地轻颤起来。可是这事儿,他又非说不可,所以明知会惹恼主子,他还得硬着头皮如实相告。
轰,浅浅直觉的脑袋一懵,脸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热。
偷偷去瞧上官玄锦脸上的神情,只见他浓眉微蹙,脸色黯郁,半晌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却是压低了声音:“这杨老头,把朕当什么人!朕是那种没有自制能力的人嘛!”
噗,一朝天子的闺房之事,被一个院正这么委婉的奉劝,还由自己的近身太监来转告,能不恼嘛?偏偏人家还是一片好意,他不领情也不行!
令言一见主子恼了,连忙腆着笑脸开解:“皇上您别气,杨院正也是一片好心,白日原本想告诉您的,只是夫人在场不好
开口,就由奴才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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