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注:摘自《诗经》)”
初时,琴悦曲正。
到了后半段,他突然调子一转,唱词也改成自编。
“人道,谁家娘子?唯有,沈家凤初……”
枕上,云楚按捺不住,终于噗得一声笑出声来。
窗外,他也笑,口中曲却不停。
“凤初一时错,便被娘子锁在窗外,怜兮,叹兮,问娘子,可否将窗开……”
沈凤初唱了许久,听不到房中动静,疑惑地收住琴,转身凑到窗侧倾听。
身子挨到窗子,那窗吱呀一声轻响,竟然自动敞开,却原来,跟本就没有闩。
“娘子,我进来了?”
他轻问。
窗内,一片黑暗,无人应声。
他疑惑地闪身而入,环视四周,床|上没有看到人,他心中一惊,慌乱四顾,这才看到,云楚就坐在窗侧的一把椅子上,沈凤初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他缓步走过来,放下手中抱着的古琴,走到云楚面前,捧起她的脸,“我真得没碰她,连手都没有模一下,还在生气?”
云楚摇头。
“那……可是我唱得太难听了?”他又问。
云楚再摇头,然后,轻轻吸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可还有机会,再听你这般弹琴,所以,想多听一会儿。”
今晚上,她一直忍着,不露声色。
可是这一次,入京之事,吉凶未卜,纵是她有千般手段,可那是皇宫,御林军数万,禁卫军数万,她和沈凤初,真得能安然而回吗?
她不怕死,可是,这样死了,总是不甘。
沈凤初的心疼得缩成一团,“傻丫头,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死了,你也不会死了,还有咱们的小凤初,都会安然!”
云楚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们不进京了,直接反了!”
“不行!”沈凤初起身,将她拥到怀里,“听我的,我们先进京走一趟,有岳父和吴总管他们在,我们不会死的!”
这世上,他最懂她,知道她看似薄情,却并不冷血。
这个父亲,这份亲情,她是在意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纠结,正因为懂她,所以才愿意给她最好的一个可能,哪怕,这种可能需要极大的凶险。
一旁,小白轻轻地呜了一声。
窗外,一声轻咳。
“打扰二位,我能否进来?”
那声音,低沉悦耳。
沈凤初松开怀中云楚,“听我弹了这么久的琴,连掌也不击一声,你这是做客人的道理吗?”
窗外,一声轻笑。
“王爷的琴是弹给王妃听,宁缺只是不小心听到了些,若兀自击掌,只怕扰了二位雅兴!”
窗内,沈凤初与云楚都笑了。
沈凤初转身将桌上的灯火点燃,云楚就笑道,“若你不介意,就走窗子吧!”
人影一晃,宁缺已经落在室中。
目光迅速掠过云楚,落在沈凤初身上,宁缺径直开口,“事关宁氏江山社稷,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
PS:21日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