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天而降的你,坐在我的马背上/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
你头也不回的你,展开你一双翅膀/寻觅着方向,方向在前方,一生叹息将我一生变凉/
你在那万人中央,感受那万丈荣光/看不见你的眼睛,是否会藏着泪光/
我没有那种力量,想忘也终不能忘/只等到漆黑夜晚,梦一回那曾经心爱的姑娘。”
飘荡在两军对阵之中的,是一首由白衣女子口中缓缓道来的思念情诗。
其间含蓄在情诗里的婉转深意,表达的是远征沙场的士兵,对心爱少女回眸初恋的那一抹思恋。
卓香雅之所以会在两国交兵之时唱出这样的曲子,不外乎是想以此来动摇兵士的军心,再以指下迷迭的弦音,来惑乱景`云国士兵的战斗意识。
好让景`云国的兵士,被琴曲所扰,束手被俘。
这便是她,想出的制敌之道,在卓香雅的心中,其实最好的武器,永远都是那颗容易被利物所扰的人心。
她要让男人对女人的思念,在每个都有可能会随时死亡的时刻,发挥到极致。
冲上阵前的景`云士兵,被交战之中突然出现的琴音散了神智,几乎在同一时刻,停住手上挥舞的刀刃,瞬间,倒于飞扬的血色之下,被火灏兵士斩杀。
交战的双方,在卓香雅的琴音出现之后,火灏**队呈水流之势压向景`云的兵将,人浪里,卷起血光无数。
在景`云兵阵的战阵中,一辆装饰华美的战车上,一名身披银质战甲的男子站立于车前。
在他的身旁,恭敬的候着一个同样身穿战甲的少女。
男子深暗幽深的眸,眯起一束精光,看向对方战阵中,那个一袭白衫的女子,唇上,勾起淡淡的笑容。
“主子,怎么办?”少女看向阵前倾刻已经失去优势的对敌,向男子询问。
男子唇瓣上的笑意未减,不似在意的道:“你去击鼓,与她的琴音对阵如何?”
“是,主子。”
少女依令跳下马车,跃上相邻的鼓车,从鼓手中接过鼓棒,一声击打在鼓面上,传出一道极具穿透力的鼓劲。
鼓声顺着战阵迎向正在交兵的两军兵士,火灏国原本还有些战果,却在鼓声传来的时候,战果忽然出现偏移。
那些冲在最前的兵士忽然眼前一晃,脑中迅速传来一股狠疼,手中兵刃,全数掉落。
很快,成了景`云国士兵的剑下亡魂。
战况,再次追回先前的平衡状况,火灏****似乎占到多少先机。
卓香雅闻得从对方战阵里传来的鼓声,心知是景`云军里有人故意来探她虚实,索性再不附庸风雅,唱得那些文人雅调,指弦一拨,曲弦乍变。
一曲颇有大气之风的《十面埋伏》,仅是一音之隔,传已转换过来。
琴音突变,由宛若小河悲切之情,转而流肆出一股铿锵有力,气壮山河的豪迈曲风。
其势,有如战鼓擂动,激昂高亢,其气,有如万丈凌云,铁骑纵横。
转而,便把蕴含在琴曲里缠`绵`悱`恻的情谊,不留痕迹的换成,以拨弦大开,叠音震荡为主,驰骋战场的悲壮曲律。
让听得之人,不禁为之一震,精神抖擞的奔向敌军战营。
火灏国的冲势,随着卓香雅激愤人心的琴曲,一鼓作气,重新点燃斗志,很快,扭转战局。
两国的军队在战场之上,犹如拔河一般,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宇文瑀珞听着马车之外的弦乐变化,猜出卓香雅的曲势由迷惑对方敌军转到鼓舞本国将士,脸上不由的现出几分欣赏之色。
懂得临阵应对,适机而变,这是好事。
不过,念在卓香雅是首次初师,他是否应该别让这小丫头太累了?怎么说,这小丫头,还是有些女敕啊!
宇文瑀珞品了一口香茶,从马车里探出身子,看向离马车不远处的人儿,招手唤道:“韩旭,你过来!”
“是!”一名面容黝黑的男子,背着一筒令箭走过来,朝着宇文瑀珞恭敬欠身。
“吩咐下去,让他们出兵罢!”
宇文瑀珞瞅了眼韩旭的箭筒,沉声吩咐。
“是——”
韩旭正待转身,忽然被身后响起的一阵凌厉的剑气给阻住话语。
宇文瑀珞在同一时间,也神色微凛,目光直直望向交战的两军,隐约带了一丝担忧。
原来,在卓香雅弹得《十面埋伏》引起火灏****愤然杀敌之后,景`云国出兵的两名将军,其中一名见大势倾刻变转,急忙下令,调出弓箭营,责令弓箭手务必要将坐在鼓台上弹曲的卓香雅射杀生亡。
军令一下,令如山倒!
整个弓箭营的弓箭手分战五排,拔弓射箭,皆是往卓香雅所身处的鼓台瞄去。
游冰陪在卓香雅身侧,心中早就燥动不已,想着卓香雅昨天曾吩咐他做的事情,迅速滑剑出鞘,一剑连削三枝羽箭,替卓香雅挡住满天飞来的剑雨。
而一直陪在鼓台之下,慵懒的趴在地上睡觉的苍鹭,听得空中不断飘过的剑气,甩甩绒绒的脑袋,张嘴打了个呵欠,摇着身子站起来。
“嗷!!!”
虎啸一声,倏的,从苍鹭的口中吼叫出来。
吼声中带着阵阵煞人耳膜的刺戳震荡,直达两军交战的中央,震得景`云国的士兵眼晕耳鸣。
有些奔在前方的兵士,毫无防备的被虎啸一吼,立时晃了晃身,晕倒在地。
从他们的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耳朵里,多少都流出一些粘稠的血迹,冷不丁看上去,绝对怵目惊心,只不过在这种境况下,没有人会去注意这点小事罢了。
弓箭营的兵士们被苍鹭的一声虎啸惊的掉了手中的羽箭。
指挥在旁的将军看到此景,气得站在原地团团转,大声命令道:“还不快射!不仅射人,还要射虎!尤其,要把那头老虎给射中!”
嗖!嗖!嗖!!!!
又是一场自天而降的箭羽朝着火灏国的方向飞去,但这一次,大部分的射击目标,不是卓香雅,却是苍鹭!
游冰顾着卓香雅的安危不好离开,只好心一打横,任由苍鹭自生自灭!
苍鹭似乎也察觉出了这次羽箭来袭的真正目的,虎口一张,一声比之先前更为强烈的虎啸之音,咆哮如雷,当时震去大半飞来的羽箭。
然后,它就傻乎乎的站在鼓台前,抬着它那一张略显迷茫的虎脸,等着羽箭无情的朝它射下,还弱弱的抬起前爪一挡,好像在说,‘射到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要射伤它英俊的虎脸!’
卓香雅身在鼓台之上,难以分身,余光扫向一点都不愿临阵月兑逃的苍鹭,不由的恼火,当下狠刮琴弦,将蕴含在琴弦里的内力,全部刮向在苍鹭面前,迅疾飞来的羽箭。
也就是在这短暂的一刻,没有让苍鹭身受箭伤。
而在紧接而来的随后,便有一道同样是纯白无无暇的身影,若云若缕的轻美出现,以手中一柄泛着银光的软刃,守在了苍鹭的身边。
卓香雅顺着那道人影望去,蒙纱下的唇,莞尔轻勾,她的锦遥,来替她保驾护航了?
“白公子,小心!”
凋月的声音,及时出现在白锦遥的身边。
白锦遥瞥了眼凋月渗透出几处血点的手臂,微微颔首。
转而看向望着他露出一丝胆惧的苍鹭,白锦遥学着卓香雅的样子,略带安慰的揉了揉苍鹭绒绒的脑袋,好似在向苍鹭表达,他并没有怪它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就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