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莲这几日也一直把自己关在药房中,说是在盛会开始之前,一定要研发出上品的丹药,到时候大赚一笔。
湖边小亭,炎天辕背水而坐,手中执着绿釉茶杯,问,“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在他身侧架这一副黑色古筝,古筝前坐着一个娇艳的女子,女子红纱遮面,绝俪容颜难掩,一袭银纹绣百蝶度花裙把她婀娜的身材,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女子手指有意无意的拨动着琴弦,却一直都没有弹奏。
她抬起头,朝天边云霞望了一眼后,柔声媚气的回答道,“主人请放心,六界盛会的一切事宜尽在掌握中,绝对不会出现意外的。”
“魔界突袭,把禁地破坏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向我汇报。”炎天辕不咸不淡的问着,又把茶杯放到唇边,饮了一口。
“属下找不到主人的确切位置,所以,所以只能回报给蓝堂主。”听到他的责问,女子突然站起身来,神色慌张的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起。
“百姓因此遭难,我流彩国主的威严大损,你说该怎么办?”炎天辕的声音愈发的冷漠无情起来,他连看都没有看女子一眼。
“是属下的错,属下愿意在六界盛会结束后,自行领罚。”女子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风若香,这是你最后一次把功补过的机会,我希望你好好利用,若是出了什么差错”炎天辕不耐烦的提醒道,捏在手中的釉陶突然‘砰’的一声,碎成了数块。
他的手指安然无恙,没有受下点伤。
只是飞射出去的碎茶瓣却擦划开了风若香脸上的红纱,甚至划伤了她光滑细腻的脸颊。
苍白的脸上,那道纤细的伤痕,格外醒目。
风若香下意识的用手去模自己的脸,她神色不安的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怕会激怒眼前的主子。
伤口很浅,她很清楚,这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主子真的有意要杀了她,恐怕现在她早已经横尸倒地了。
“罢了,下去吧。”炎天辕一副疲倦之态的闭上了双眸,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之后,便摆了摆手。
风若香小心的站起身来,抱起自己的琴,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她已经快三个多月没有见到炎天辕了,心中早已经思念成灾,无以复加。
可是,好不容易熬到见面的日子,她的心情又变得格外的复杂。
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似乎觉得,那些漫长等待的日子都已经值得了,即便是一眼,她也死而无憾,可是,当他对自己说出那些毫无感情的命令时,她的心又再度揪了起来,心痛不已。
这种日子,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
她想的出了神,一不小心撞上了同样失魂落魄的弈骏。
“小香你怎么在这里?”弈骏又惊又喜的看着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风若香也完全没料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他,这个跟她青梅竹马的男人,这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她失神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当她看清楚现如今的弈骏一副颓废的样子后,才猛然从很久之前的记忆中惊醒。
是啊,她差点忘了,弈骏因为雪姬的死,每天都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虽然他们已经十年没见了,但是云芯每一次来帝都的时候,总是会把弈骏的情况告诉给她听。
逼着自己把纠结而复杂的情绪平复下去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条件了一下情绪后,再度抬起头来,目不斜视的望着弈骏。
“好久不见。”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她又变回了那个,丰姿绰约,生人勿进的风若香。
听出她声音里的疏离和冷漠,弈骏脸上的欣喜顿时就消失了,转而变得尴尬起来。
“好久不见,小香,这些年你过得好么?”这句话他很久之前就想问了,可是一直都没有鼓足勇气。
他并不是没有去过帝都,每一次雪姬要回帝都看望炎天辕的时候,他都会陪同前往。
可是,即便知道风若香在宫外的住处,他也一直都没有主动去找。
他们只见,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我过的好不好,好像跟弈公子没什么关系吧。”风若香保持着冷漠的态度,脸上的笑意也冷了几分。
“小香我只是关心你,要是,要是炎天辕他对你不好,你就回来吧。”弈骏语无伦次的说着,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慌乱。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还能说些什么,当年他因为对雪姬一见钟情,而弃下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风若香,至他们的婚约不顾,彻底伤了风若香的心。
看着从前那个温柔如水,贴心细腻的女子,现如今变成了冷酷无情的黑夜杀手,他的心中满是自责。
是他对不起风若香,当年明明有机会说清楚的,他却因为自私,一直都没有直截了当的说清楚,白白让风若香等了自己三年,让她错过了一个女子最美好的芳华。
“呵。”仿佛是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风若香轻捂着胸口,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
美眸微眯,右手叉腰,她突然开口嘲讽道,“回来这里?弈公子,你是在跟奴家开玩笑吧?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么,或者说,你以为这个地方还有什么人是值得我留恋的,所以自以为是的以为我会愿意回来这个鬼地方?”
“小香,你,你的娘她”弈骏欲言又止,如鲠在喉。
风若香眸色一冷,目光冷寒的制止道,“弈公子未免管的太多了,奴家家里人的事情,似乎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你娘等了你十年,你都没有回来过一次,她心里一直都希望你能够回到这片故土,见她最后一面,可是,你却让她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小香,你为何如此执拗,即便是我当初对不起你在先,也不管伯母的事,你,为何连回来见她最后一面也不愿意呢!”从小弈骏的父母就与风家是世交,但是自己的父母早亡,所以一直寄住在风家,所以与风若香的娘亲关系特别亲切,与亲生母子无异。
所以,在风伯母身体快要不行的时候,他就拜托云芯把风若香带回来,可直到最后,风若香都没有回来过。
“弈公子不要搞错了,即便你从小寄住在风家,与风家人关系亲近,但你们始终是没有血脉之情的,所以奴家还是奉劝公子一句,适可而止,若是再提,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风若香心中一阵绞痛,她何尝不想回来见自己娘亲的最后一面,但是,心中又有一股恨意,始终无法解开。
若不是当初自己的娘亲答应退亲,弈骏就不可能这么快离开自己,或许还有挽回的可能。
她怨了,她恨了,可是她的心却始终没有快乐过。
每当随着主人回到五指峰庭,她都不会回家去看一眼,每一次都行色匆匆,办完事就离开。
她心中的结又有谁知道,又又有谁会理解?
娘亲辞世,她这个做女儿的不能送一程,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遗憾。
说的再多,也毫无意义,所以她封起自己的心,把如同再造恩人的炎天辕当作了自己的天,把他当作了自己唯一的依靠和期望,只要能够帮主人完成大业,受再多的痛苦,她也甘愿。
“你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冷酷无情,你明明不是这样的,小香,小香,你醒过来吧,跟炎天辕那个无情的扫把星在一起,你会被上的体无完肤的!”弈骏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苦口婆心的劝道。
“弈公子,请自重。”风若香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又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道,“奴家虽然身份地位,比不上公子家世显赫,但也不是随便的人,若公子再动手动脚,就莫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小香你,你当真翻脸不认人了?”弈骏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我向来不喜欢重复第二遍,弈公子还是好自为之吧。”说罢,风若香就不再与他纠缠,转过身,就绕道走开了。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弈骏的心仿佛被三尖匕首钺狠狠刺了一刀,痛得无以附加。
他怔怔的走到了湖边,行动缓慢的爬到了最高的假山上,准备结束这了无生趣又充满悲剧的人生。
正当他准备一跃而下的时候,一个圆球突然蹦到了他的脚边,扯着稚女敕的嗓音喊道,“小花小花,这里有人要投河自尽诶,你快来看。”
弈骏着实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发现是昨晚那只圆球的时候,竟脚下一软,身体往后一倾,从假山上滚了下去。
“哇,小花,他没死成,不过估计这么一摔,脑袋也不好使了。”球球一跃而下,跳到了他的身上,蹦来蹦去的嚷嚷。
“怎么回事?”花梓涵从远处赶来,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个贪玩的小东西,没想到却也看到了这渗人的一幕。
从假山上摔下去的弈骏头破血流,身体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而球球还很没人道的在他胸口一跳一跳,这么做,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你是不是又戏弄他了?”花梓涵知道它个性贪玩,忍不住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