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夕虽然双眼被黑色绸布蒙上,可是耳边听闻到的男子声音,有些低沉雄厚,又带有咬牙切齿的怒意,即便很陌生,顾妍夕也能猜得出此人一定是想要害她的仇家。睍莼璩晓
仇家?
这个人其实也不难猜,除了炎国的笑面虎完颜凌辰还会有谁?
“下来吧,难不成还要本王扶你下来吗?”
本王?他说是本王?难道是?
男子抬起手先是将她塞进口中的帕子抽出,扔到了地上。
顾妍夕有种不详的预感,她警觉地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将本宫带到这里?”
“你问本王是谁?好,本王也正想让你瞧瞧,本王的真容!”
男子一抬手,紧紧的抓住顾妍夕的肩膀,将她从马车上用力拉了下来,因为顾妍夕上身被束缚着,在下马车的时候多有不便,又被男子迅速的拉下马车,脚步不稳,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男子伸出大手,将顾妍夕双眼上的黑色绸布揭下。
夏初的阳光,如同夜晚的篝火一样明亮刺眼,让顾妍夕忍不住眯起了双眸。
当她缓缓的适应了这个光线,迎着阳光这才望见,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有着剑眉,双眸锐亮如鹰,鼻子高蜓,唇瓣丰润,满面酷冷之色,正挑起了一边的浓眉,恶狠狠地凝望着她。
“完颜凌玉?你果真没有死?”
完颜凌玉酷冷俊美的面容上,带有一抹得意地笑容道:“是啊,本王命大没有死,而且本王又能手脚活动了,眼睛也能看到了,能说话了,怎么样很惊奇吧?”
顾妍夕清冷道:“是啊,的确很惊奇!手脚上的筋骨接上了本就不容易了,可眼睛恢复了,一定花了你不少的银子吧?”
完颜凌玉听了顾妍夕的话,皱起鼻子,道:“你这个践人,都是因为你,本王的手筋脚筋才会被鸿王给挑断,一只眼睛才会瞎了,害了本王整个王府里的银子才找来了神医给本王医治好了眼睛,让本王复明了。”
顾妍夕不屑道:“可是复明了又怎样?在怎么也不是你的眼睛,换成了狗眼,岂不是把你和狗相提并论了吗?”
完颜凌辰听闻了顾妍夕的冷嘲热讽,一想起自己的眼睛换成了狗眼,自己的身份也一降再降,和狗相提并论。
他怒不可解,伸出了纤长的手指,捏住了顾妍夕的下巴,恨不得要将她的下巴捏碎:“顾妍夕,你是不是很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很好,本王也要你尝一尝让你心痛的滋味,你不是很喜欢炎鸿澈这个混蛋吗?本王成全你,不过本王要你看到的是他死在你的面前,你和他再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生死别离时的见面。”
顾妍夕朝着他酷美狠辣的俊容上啐了一口。
“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蠢,你说什么他就会相信去做,鸿王那么聪明,他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完颜凌玉睁大了眼珠子,愤怒地都要凸了出来,冷笑道:“你就尽管取笑本王吧,等过了今日,本王要你好好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后,在让你亲眼看到,你心爱的男人死在你的面前。这是你们欠本王的,本王要你们血债血偿!”
“卑鄙的男人,你是不会有下场的!”
他将大手从顾妍夕的下巴处甩掉,又抬起大手,用力揪住了她身后的长发。
望见顾妍夕因为痛苦而蹙起的眉头,他咧开唇角,仰面阴声阴气地大笑了起来。
已经入了深夜,凤华宫殿之中灯火通明,一袭白色长衣的男子,正徘徊在殿堂之中,眉心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玲珑和月蝶准备好了夜宵,望着炎鸿澈如此忧愁的模样,他们不免也有些担心,而此刻他们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王后娘娘,都这么晚了,鸿王都派出那么多的士兵去追寻她的下落,可是迟迟没有消息,真的要将他们都急死了,王后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不侧吧?
玲珑一双眼睛都哭红了,肿了,双眼红肿的像两只樱桃,她嗓子有些哑了,走到炎鸿澈的身前劝慰道:“鸿王,您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夜宵奴婢已经准备好了,您就稍稍吃点吧!”
炎鸿澈重重叹气道:“不必了!端下去吧!”
“可是鸿王您的龙体更重要啊,也不能一天滴水不沾,什么东西都不吃吧?”
炎鸿澈冷冷看了玲珑一眼,月蝶忙走了过去,拉住了玲珑的衣袖,朝她摇了摇头。
她毕恭毕敬道:“鸿王您要保住龙体!这夜宵奴婢端下去了,如有吩咐想吃夜宵,奴婢们在给您端上来。”
玲珑抿了抿唇,垂下了含着泪光的双眸,和月蝶二人将夜宵从凤华宫的殿堂之中端走。
刚走到殿门口时,只见一身黑色衣袍,模样俊俏的寐生疾步走进了殿堂之中。
炎鸿澈抬手,急切的问道:“不必行礼,寐生你可找到王后了吗?”
寐生双眉微拧,禀报道:“启禀鸿王,寐生已经带士兵到宫外去寻找王后娘娘了,可是到了现在也没有下落。”
寐生的话刚说完,一身玄色长袍模样清俊的男子也走进了殿堂之中。
炎鸿澈双眸之中带有希冀之色,忙问道:“羽王爷,你可有什么消息吗?”
炎鸿羽深深吸一口气,禀报道:“启禀鸿王,微臣带着士兵将宫外都找遍了,可是没有找到王后的下落。”
炎鸿澈咬牙道:“孤王就不信了,这挟持王后的人会多么的神通广大,竟然会隐藏的这么深?孤王要亲自到宫外找找。”
寐生和炎鸿羽相视一眼,二人忙阻拦。
寐生劝阻道:“鸿王,您不可以离开王宫了,明日早朝大臣们若是见不到您,一定会背后议论鸿王您不理朝政的。”
炎鸿澈冷冷道:“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孤王想怎么做,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听他们使唤了。”
炎鸿羽沉声阻止道:“鸿王,您不可离开王宫,挟持王后的人一定有着更深更阴毒的计划,那就是想伤害您,若是您真的出宫去找他了,岂不是上了他的当,让他的计划得逞了吗?若是您在出了什么事,您要鸿国怎么办?鸿国的百姓们怎么办呢?”
炎鸿澈咬住了朱唇,冷然道:“可孤王若是没有了王后,孤王该怎么办?你们可曾为孤王想过吗?”
炎鸿澈这句话,让寐生和炎鸿羽都陷入了沉思和寂静之中。
而就在这时,殿门上突然被刺入了一只飞镖。
寐生快步走了过去,想寻找投飞镖之人,却已经望不见那人的踪影。
月蝶将殿门上的飞镖取下,飞镖上扎着一个信条。
“鸿王,这里有张信条!”
炎鸿澈疾步走向了月蝶,边走边道:“打开信条看看,是不是和王后有关!”
月蝶展开了心跳,寐生和玲珑站在了她的左右,三个人同时望见了信条上的内容。
月蝶读道:“鸿王,明日未时三刻钟,在鸿城外七里坡的黑月崖相见,王后娘娘就在这里等你!”
炎鸿羽浓眉微皱,看出了炎鸿澈决心要明日离开王宫,他阻止道:“鸿王,去营救王后的事就交到微臣的身上吧,微臣一定会将王后娘娘安全救回王宫。”
寐生也劝道:“鸿王,您可千万不要擅自离开了王宫,小心这其中有诈,黑月崖听说地势险峻,山坡陡峭,想必那周围一定要埋伏,您还是听寐生的劝,留在王宫,让寐生和羽王爷一同去黑月崖救王后娘娘即可。”
炎鸿澈握起了双拳,沉声道:“孤王心意已决!明日去黑月崖亲自将王后营救,你们谁也不要劝阻孤王了,都退下去,让孤王一个人在凤华宫静一静!”
炎鸿羽、寐生、玲珑和月蝶四个人面面相觑,见炎鸿澈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们也不能改变了他的心意,他们只好躬身退了下去。
待所有人都退离开了凤华宫大殿,炎鸿澈将正殿和寝殿的烛火都熄灭。
他一个人依靠在了寝殿中的木窗前,将木窗打开,望着墨蓝色的夜空中,悬挂着的弯月。
月辉将他白希的面容映的有些苍白,而他一双深潭般的黑眸却被月光映入了眸底,渐渐的在他的双眸中应现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她眉如柳叶,眸若月下幽亮的古井,鼻子小而翘,唇瓣粉润如蜜,她笑起来清丽如荷,身上穿着粉色绣有桃花散落的长裙,走起来雅致端庄,像是人间不食烟火的仙子。
他第一次从酒楼上望见她,她就是这个样子。
可是那时,他看到的她,不畏惧众人的指责,用一个男子的尸体找出了证据,证明了她没有杀人的清白之身。
连一个死人都不怕的女子,果真是男人眼中可怕的女人。
后来,在丽人节上,江中的船坊上,他目睹了她与沐城六霸王的交锋,还看到了她从她表姐香菱的尸体上找到了杀人凶手,在离开江坐在小舟时,他还将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给踢落了湖水救下了她。
与她在江上望见了江岸上最浪漫的烟火。
那时,他望见她竟然会见到漫天的烟火流泪,他伸出纤纤手指为她拭去眼稍的泪珠……也许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她,想要疼惜这个女子,一辈子呵护在女子的身边。
而后她被顾德罚进了冰窖险些冻死,是他救了她;她在赶庙会时遇到了慕容晓晓的刺杀,是他救了她;在后来他们契约成了一对夫妻,日久他发现她就是他要找的桃儿,还在赶回鸿国遭江湖人士追杀,在悬崖上有过一段生死离别,那时他就认定了,她是他这一生中,最想一辈子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人。
那时,他以为她是桃儿,所以才会对她温柔,对她百般呵护。
那时,他不知道为何顾妍夕一直让他叫他妍夕,而不是桃儿,他不懂她的心意,所以一直口中唤着她是妍夕,心里却是唤作另一个他爱的人名字,桃儿。
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他爱的人是顾妍夕,是陪着他经历了风风雨雨,都不曾放弃过这份爱情的女人。
桃儿虽然是他苦苦寻找了十年,想要得到的真爱。
可当遇到顾妍夕以后,他才知道,爱一个人,就是她开心的时候,你会陪她一起笑;她难过的时候,你会陪着她一起伤心;她害怕的时候,你会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她想你的时候,你会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说,你爱她,胜过一切,你们会永远信守着这个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直到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原来在他的内心之中,爱着的人只有顾妍夕,无所谓她是不是桃儿,他都想和她在一起,永永远远不会分开在一起。
炎鸿澈朱红色的唇瓣微微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挂在了他的唇畔,他顺着依靠的木窗滑下,坐在了冰冷的石地上,心中却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
妍夕,你一定要等着孤王来救你,一定要等着孤王亲口对你说一声——孤王这一生一世,只爱你!
椒房殿中,已是深夜,寝殿之中却是灯火通明。
一袭火红色凤袍浓妆艳抹的孟太后,来回徘徊在寝殿之中,眉心紧促,一副心神不安的模样。
玉盈则坐在长椅之上,手中端着茶杯,张开殷红色的薄唇,朝着杯中的茶水中轻轻吹了吹,将上面的茶末都吹到了一旁,这才轻啄一口,唇角带着若有似无阴冷的笑意。
孟太后望见玉盈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她心中更是沉不住气了:“玉盈,哀家都急成了这样,到现在了,曹公公那里都没有消息,你却还能坐住品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玉盈将茶杯放到玉茶几上,柔声劝慰道:“母后,您啊就不要担心了,王后到了现在都没有回王宫,想必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就算是曹公公找不到她,我们也算能心安了。”
“可白天时,你还不是这样说的,怎么现在就想开了呢?”
“母后,玉盈想过了,这王后找不到了最好,可以说她是因为欺君之罪待罪逃走了,这个说法倒也好听了些,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害处!”
玉盈起身,走到孟太后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拉住孟太后的手,柔声道:“而王后如果她回王宫了,我们只要说她是被贼人挟持,在宫外被玷污了清白,给鸿王戴了绿帽子,她还会有脸带在王宫吗?若是在王宫里,也会被下贬成了冷宫的弃妃,到了那时我们在找机会杀了她,岂不是也无后顾之忧吗?”
孟太后含笑道:“玉盈啊,没想到你这样的聪明,哀家真为你感到高兴!可就是……你的亲生父母见不到你如今的样子了,要是他们在,他们一定也会像哀家一样替你高兴。”
玉盈不着痕迹的垂下了唇角,眼眸中沁着热泪,牙齿却在口中紧紧咬着。
我的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你最清楚不过了,孟太后啊孟太后,你还真以为我视你为亲生母亲吗?我不过是想利用你,在从你的身上夺到我失去的一切罢了。
玉盈拿出帕子,抬起手为孟太后湿润的眼稍轻轻擦了擦,劝慰道:“母后,您不要伤心了!虽然玉盈的父亲、母亲都不在了,可玉盈还有您啊,玉盈有母后的疼爱,就已经足够了!”
“好孩子,是哀家先对不起你!哀家一定会疼惜你的,你放心!”
孟太后将玉盈拥入怀中,眼稍处又流出了伤心的泪珠。
“儿臣拜见母后!”
听闻到男子低沉雄厚的声音,孟太后与玉盈忙离开彼此。
她拿着帕子,擦干了眼稍上的泪,看着炎鸿羽冷峻的模样,不由得狐疑道:“大半夜的,你跑到哀家的寝殿做什么?就不怕被鸿王知道了,怀疑我们母子有什么过深的交情吗?”
炎鸿羽冷冷扫了一眼站在孟太后身边的玉盈,玉盈看了他一眼后,忙垂下了眼眸。
孟太后道:“玉盈又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有话直说就好!”
炎鸿羽沉声道:“母后,想必您已经知道了王后娘娘被人挟持出宫的事情吧?”
孟太后转了转眼珠子道:“是啊,可你问哀家这件事做什么?难道你知道了王后的下落?”
炎鸿澈淡淡道:“母后,儿臣来找您,正是为了此事!儿臣想要问您,是不是您派人挟持了王后?”
孟太后收回了好奇心,变得面色冰冷:“羽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说是哀家挟持了王后呢?”
“儿臣知道,在王宫之中属母后您最看不惯王后,这件事不是您做的,又会是谁?难道是你身边的玉盈?”
炎鸿羽冷声道:“玉盈一直女扮男装出现在王宫,还一只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一定是个心机深沉之人,而在她在鸿王面前说明了自己就是鸿王要找的桃儿之后,王后娘娘就被人挟持离开了王宫……这件事,一定和你有关吧?本王是叫你玉盈好呢,还是桃儿好呢?”
他步步逼近玉盈,玉盈抬起泪眸,祈求地望向孟太后:“母后,你瞧羽王哥哥竟然如此冤枉玉盈,玉盈真的没有做过。”
孟太后伸出手拦住了炎鸿羽靠近玉盈,冷声道:“这件事,不是哀家做的,更不是玉盈做的,玉盈就是鸿王苦寻十年的桃儿,你不要在逼问她了,更不要伤害她!好了,夜也深了,羽儿若是没有别的事,就离开椒房殿吧!”
炎鸿羽深深叹一口气道:“儿臣这就告退,不过儿臣在离开前有话要说,如果母后真的是挟持王后的主谋,请不要到黑月崖去,鸿王已经是动怒了,害怕儿臣和寐生在周围都设下了埋伏,儿臣是怕伤到了母后,请母后三思而后行!儿臣告辞!”
炎鸿羽转身离去,将一脸错愕的孟太后和玉盈留在了身后。
孟太后怒道:“羽儿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这样质问着哀家?还想出手帮王后那个践人,真不知道王后这个践人是不是妖精变得,竟然会让那么多人都担心她。”
玉盈却没有将这句话听在耳里,她眯起眼睛,在孟太后耳边轻声道:“母后,您可听到羽王哥哥说什么了?说王后被挟持到了黑月崖!”
孟太后若有所思道:“王后被挟持到了黑月崖,说不定是别人设下的圈套,用来加害鸿王的。”
玉盈眸光一烁,想要加害鸿王?谁都不可以,她如今可是鸿王苦寻十年的桃儿,她连王后的位置都没有坐上,怎么会甘心成为一个失去相公的妻子呢?
她轻声提醒道:“母后,如今之际,我们何不先到黑月崖上探一探,找到王后先将她给杀了,免得她被鸿王救了,回到王宫里,又会掀起一场风波!”
孟太后狐疑地看向她:“刚才你不是还说,就算她回来了,也没干系,只要说她失去了清白之身,也一样会被打入冷宫,找机会在将她杀了吗?再说了,若是鸿王一去不复返,岂不是对哀家也是好事吗?”
“母后,您可别忘记了,炎国皇上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鸿国这块宝地,若是鸿王真的一去不复返,炎国一定会借此来攻占鸿国的,您为何不坐山观虎斗,等到鸿国将炎国打败了,您在想办法得到皇位呢?”
孟太后听了玉盈的话,艳红色的唇阴冷一笑:“玉盈,你果真是聪明,哀家这就让曹公公去黑月崖探一探!”
玉盈含笑点头,一双狐眸闪烁着深深的阴暗芒。
翌日,炎鸿澈一袭白衣似雪,身骑枣红千里骏马,出了鸿城,奔向了城外的七里坡,爬上了黑月崖,在寐生和炎鸿羽一干人的护送下,在未时三刻钟来到了黑月崖的山顶。
黑月崖地势险峻,山顶上峻石陡峭,树木野草不多,虽是夏初却寒风萧萧。
未时三刻,在黑月崖上已是黄昏,晚霞映红了西边的天空,在萧萧的晚风之中,显得更加浓沉冷幽。
悬崖的边缘,有一颗松树,松树倾斜向悬崖的方向而长,枝叶在寒风之中发出簌簌的响声。
倏然间,炎鸿澈望见松树的枝丫上正用绳索垂绑着一个人,这个人身穿淡红色长裙,身形纤瘦,如同秋叶般迎风飘动在悬崖边缘之上。
他一双深潭般的双眸惊睁,唤道:“妍夕……孤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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