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夜晚中.皎洁的明月温暖地照射在密集的树林中.亦照亮了在树间飞跃的灵动身影.此人.便是从沉闷的皇宫中逃离解闷的樊瀞.
此刻的她.早已揭去所有的面具.束缚已久的脸颊终于得到一丝自由.贪婪地享受着晚风的洗礼吹拂.乌黑的细长青丝随风飘扬.整个人.似黑色精灵般在一棵棵树木中穿梭着.享受着.
突然.一声尖锐的马鸣声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原有的清幽静谧.被打扰的樊瀞猛地蹙起细眉.一个止步停留于树上.冷眼看着树下的争斗.嫣红的唇角露出丝丝嘲意.
被树木笼罩的树下.凤骥狼狈站立着.在他身旁.一匹黑色骏马此刻口吐白沫.却是有些飞奔过度了.此刻的他.抬眼看着不远处疾驰而來的黑衣人.冷然一笑:
这些人.在他前脚离开皇宫.便而后跟踪而來.显然是宫中之人所派來的.顿时.他紧握着手中利剑.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意.冷言道:“是凤玉楼派你们來的.”
面对如此质问.那些黑衣人却是不屑一哼.缓缓抬起手中的刀剑.无情指向凤骥:“死人是沒有资格问的.怪只怪你与凤琰晖过于密切了.”
凤琰晖.隐约中似听到如此熟悉的名字.令樊瀞不由的一愣.细长的俏眉略微挑起.低眉看着树下深受重伤的男子.却是今日所见之人凤骥.
这家伙.与凤琰晖的关系相当不错呢.甚至能让那个坚硬寒冷的冰块露出如此轻柔的神情.如此想着.樊瀞不禁轻咬红唇.那人对她的不屑态度至今仍在脑中浮现.心中的烦闷愈加浓重.
“铮.”随着刀剑的碰撞声.樊瀞猛地惊醒过來.低眉一看.却见凤骥手持利剑勉强抵挡着黑衣人的进攻.只是那不断溢出的鲜血.却昭示其身体的极限.
若是这人死了.怕是会便宜了凤玉楼那家伙吧.而且那人.也会伤心吧.无奈叹息一声.樊瀞看着树下众人.只得从怀中取出无色无味的软筋散.飘然洒向下方.
瞧着那急速朝凤骥要害的一刀.树下人儿只得足上轻点.缓缓降至凤骥身旁.随手取过腰间匕首为他当下致命一击.
顿时.树下众人皆是一脸震惊之色.显然沒有料到深夜之中竟会有人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更是握紧手中刀剑戒备地看着那个陌生女子.缓缓道:“这是我等的事情.还请侠女不要插手.”
侠女.听着如此称呼.樊瀞竟瞬间愣住了.随即却有些哭笑不得:看來.她是当方靖当得过久了.竟忘了自己是个女儿身.只是.她何时成了侠女.要不是身后之人是那人的胞弟.她又岂会多管闲事.
随着一声不屑嘲意.樊瀞有些不耐地瞥了他们一眼.沉吟道:“你们都中了软筋散.若是不想死.便就此离去吧.”如此享受的夜晚.她却是无意见血.况且.她虽想救身后之人.却并不意味着她想动手杀人.
听着这番话语.众人面色一顿.皆是悄然移动着身子.才惊觉身体果真虚软无力.他们不甘地看着因重伤而狼狈倒地的凤骥.深知此次机会难得.却也知晓眼前的神秘女子的厉害之处.却是有些犹豫不决.
“而今是给你们忠告.若是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瞧着他们如此犹疑的模样.樊瀞却是有些不耐烦.來这树林本是为了解闷.却不料竟遇见这般倒霉事.心中本就有些愠怒.可眼前这些苍蝇既已知晓任务失败.却迟迟不肯离去.又叫她如何不怒.
看着对方手中隐隐闪着寒光的银针.那些黑衣人不禁战栗起來.那银针之上的毒.在月光的照应下却是如此清晰可见.至少此刻.沒有人有勇气去尝试.
挣扎片刻.那群黑衣人只能恨恨地瞪了两人一眼.便拉扯缰绳.无奈飞驰而去.一片嘶鸣后.深夜的树林又恢复了原有的寂静.只剩两个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
此刻.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凤骥.樊瀞有些不耐地蹙起细眉.抬脚间竟有些恶劣地踢了他几脚.似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喂.沒死的话.就哼一声.”
刹那间.凤骥艰难地睁开双眼.低眸看着被踢裂而流血不止的伤口.心中不禁暗骂起來:这丫头.简直就是披着仙女面孔的恶魔.
听着因痛楚而发出的阵阵申吟.樊瀞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伸手间便从怀中取出药丸.沒好气地朝他命令道:“张嘴.”可对于这声恶劣的命令.凤骥却恍若无误.更是紧抿着苍白的薄唇.以此表现出自己对她的不满.
这家伙.顿时.樊瀞的火气也來了.她抬眼不耐地瞪了躺于地上负隅顽抗的男子.却不想在浪费一分一秒.便恶狠狠地朝他的伤口处用力踹了一脚.疼得他不禁张口大叫.
趁着这个空档.樊瀞双手夹住手中药丸.一个挥手便将良药射入对方口中.便从袖口处取出一个精致的药瓶.冷言道:“这是外用药.一天一次.”
说着.却也不愿再去管那人的死活.反正那些黑衣人中了软筋散.却是不可能转身回來.他堂堂皇子自是有自己的侍卫來寻找.她又何必自找苦吃.去背这个笨重的身体.
只是.即使踹了那人一脚.樊瀞心中的闷气终究无法消除.一想起那人誓死不从的态度.熊熊怒火便不由得涌上心头.
她抬眼恶狠狠地看向狼狈在地的男子.不耐地开口道:“你以为我愿意拿出自己的灵药啊.若不是因为你大哥.我才懒得理你.沒把你喂狗都算仁至义尽了.竟还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说着.樊瀞不禁抬起左脚.想再次发泄心中的熊熊怒火.但瞬间看到对方胸前那血淋淋的伤口.猩红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前襟.却是有些狰狞可怕.
最终.樊瀞不屑轻哼一声.终是缓缓放下自己的左脚.便施展轻功愤然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