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琰晖.你怎么了.”长欢殿外.樊瀞抬眼担忧地看向眼前的男子.此刻的他全无任何冷漠之色.却似失了所有的生气般.满脸迷茫地看着眼前辉煌的宫殿.似在回忆什么.
不知为何.见到如此呆愣的凤琰晖.她的心.却不禁抽搐起來.眼前的男子.竟让她觉得脆弱怜惜.这是她.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感.好似在内心深处.便深深眷恋着眼前这个男人.
听着这般担忧的呼唤.凤琰晖略微回过神來.蓦然抬眸间.却见一张熟悉黝黑的面庞.他的眼神竟不自觉放柔许多.沉默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沒任何不妥.
或许.是今天承受许多难以预料的事.曾经怨恨的对象竟是最为可悲之人.曾经的一切也并非他想象的如此简单.莫名的.他竟觉得所有的仇恨不再是他想象的如此重要了.
或许.他真的该彻底放手了.正如当初母后所期望的的.彻底远离这个牢笼.寻找一片自由的天地.以及.曾经忍痛舍弃的那个人儿.
见对方一反常态的模样.樊瀞心中愈加担忧焦躁.竟伸手不自觉地抓起凤琰晖的手把起脉來.却不料.随着脉搏的深入探寻.樊瀞的眉角蹙得愈深了.
这家伙.竟然中毒了.刹那间.樊瀞运起内力.抬指间点住了凤琰晖周身的几大要穴.以免毒气攻心.随后.樊瀞抬眼看向满是柔和迷茫之色的凤琰晖.眸光一凝.满脸严肃地说道:“你今天除了陪你老爹吃饭外.还做了什么事.”
老爹.凤琰晖听着这声陌生名词.眼眸不禁闪烁起來.似想起什么不忍回忆的事.本不想回应这令人尴尬不悦的话语.但见对方如此严肃的模样.令他隐约觉得事态严重.终是缓缓道出话來:“就吃了几口点心.便回來了.”只是.也听了一些难以承受的真相罢了.
那抹细微的苦笑.此刻的樊瀞却毫无所觉.反倒抬手撑着下巴.看着对方脸上隐隐闪现的黑气.整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这么说.是那糕点有毒了.可这里是皇宫.该有人为其试菜.不可能会如此轻易就能下毒的.看來.这个看似华丽的地方.却是隐藏了太多的黑暗了.
如此想着.樊瀞有些无奈地抬了抬肩膀.缓缓道:“那么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吃的糕点有毒.”只是.这毒沒那么剧烈罢了.只要稍微给些时间.便能制出解药來.
“你是说.糕点有毒.”刹那间.凤琰晖猛地沉下眼眸.原本柔和的气氛瞬间变得冷凝.他蓦然想起.那被吃下的另一块糕点.那么那个人.是否也中毒了.
思及至此.凤琰晖眸光一冷.急速转身欲重回那个宫殿.却被樊瀞及时制止了.
看着对方如此焦躁的模样.樊瀞自是知晓对方担心那个皇帝的安危.只是.她虽暂时遏制了毒性的扩散.却不意味着眼前之人沒有任何危险.
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这人中毒倒下的模样.樊瀞竟有些莫名的烦躁与愤恨.毫不客气地拽着那双宽大的手掌.连语气都有些不耐了:“拜托.你一个人能干嘛.为那个皇帝运功逼毒吗.摆月兑.你也中毒了.你想死吗.”
这人.为什么就不能爱惜自己一点.为何.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自己逼入绝境.他就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等等.她为什么要如此生气.甚至如此担心这个冷漠的冰块.她又不是他们所说的“翁幻紫”.她为什么会如此害怕他死亡.
如此想着.樊瀞蓦然愣住了.甚至连手上的力道都渐渐放松下來.却让对方一把挥开了.抬眼间.却见凤琰晖沉着眼眸.低沉的声音就此响起:“那个老头现在还不能死.我绝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他不能死.所以就要你死吗.”顿时.樊瀞再也不顾那所谓担忧他的原因.心中不由自主地燃起熊熊怒火.大声朝他叱喝道.以此发泄心中的烦躁与不满.
只是.看着那人如此执着的目光.樊瀞顿时失了所有的气势.即使心中已然妥协.却不愿就此表现出來.反倒愈加恶劣地朝他吼道:“行了.这并不是什么剧毒.你先让隐去帮他压住毒性.待我制作出解药便行了.无论如何.你必须跟我过來.绝不能冒险救人.”
真是的.想她樊瀞何时朝人低头过.甚至还主动求人让她帮忙解毒.眼前这个男子.简直就是她的克星.让她不得不从.
一番自我嘲讽后.樊瀞重重地冷哼一声.伸手间便将凤琰晖拉入一个暂时的药房中.开始捣鼓出所谓的解药出來.
药房中.樊瀞有一下沒一下地捣弄着手中的药材.眼角却不自觉瞥视身旁的男子.不知为何.在昨天的树林事件后.这个冷漠的男子.竟给她一种柔和的感觉.
之前的他.如冰块一般冰冷坚硬.好似沒有任何的喜怒哀乐.有的只是冷漠的复仇;可是而今的他.竟给她一种柔和温暖的感觉.即使他脸上的表情仍是一成不变.但周身的气场.却隐隐发生了变化般.
这人.在这么短暂的时间.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或许是强烈的好奇心作祟.亦或是.在她所不知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难言的情绪.竟令她的眼光.始终无法从那人身上移开.
身旁的凤琰晖似感受到那种强烈的视线.抬眼缓缓看向药桌旁的樊瀞.本应焦躁的心因她的只言片语便缓缓平静下來.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眸.凤琰晖不禁想起五年前的的俏丽人儿.若他当年不这么执着于仇恨的话.一切.是否就会有所不同了.
“紫儿.你真的失忆了吗.还是.你怨我当初将你一人抛下.”沉思片刻.看着眼前忙于捣药的人儿.凤琰晖终是缓缓道出了心中最为疑惑的问題.如果可以.他宁愿一切能重新來过.
话音未落.樊瀞看着面露哀伤之色的凤琰晖.不禁翻了翻白眼:又是紫儿.她都说她不是什么翁幻紫了.为什么每个人都不相信.那个紫儿.真的就那么重要.甚至于让这个冷漠的男子露出如此表情.
渐渐地.似在发泄心中的不满.樊瀞捣药的速度愈加快速.她似乎.有些嫉妒那个所谓的“紫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