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对了老尼施了一礼,正欲开口说话,忽听红衣少女哭诉道:“师父,此事却怪徒儿不得!这个野和尚偷看徒儿练剑,还夺了徒儿的剑。这野和尚如此欺负徒儿,师父须为徒儿作主!”
“雀儿,老大不小的了,如此哭哭啼啼的,也不怕人家笑话么?”老尼见得红衣少女再也不敢出声,却不再理会她,只向了老僧瞧了过去,但见他仙风道骨、慈眉善目,不似奸诈之徒,于是打一问讯,笑问道:“请教道友法号?道友到此,有何见教?”
老僧还一礼,笑道:“蒙道友垂询,老衲贱号闲云。老衲无意间云游至此,哪有什么来意?请道友赐教法号。”
“阿弥陀佛,原来是云谷寺方丈大师大驾光临,请恕老尼不敬之罪。”老尼疤面上现出惊喜之色,朗声道:“贫尼玄微久慕大师之名,今日相会,实乃三生有幸!”
“哈哈,老衲久欲寻玄微大师参禅论道,料不得老衲今日无意间游至太白山,竟然巧遇大师,也是佛祖有灵。”闲云长老亦感欣然。
当下二人相视大笑。二人笑得良久,才听玄微大师道:“长老至此,乃千古难逢的奇缘,若不印证一下武功佛学,岂非天大的憾事么?”
闲云长老微笑道:“老衲正想求大师指点一二。大师若不嫌老衲性急,咱们眼下便切磋一下,那便如何?”
“阿弥陀佛,大师好爽快的性情!既然如此,便请大师指教了。”玄微大师微笑道。
闲云长老识得玄微大师是主,自是不会先行出手的,却也不再客套,口中道了声“如此,老衲便放肆了。”倏忽一掌,拍了过来。
玄微大师身子退后一步,笑道:“阿弥陀佛,难道老尼便不配长老以天罡掌之功指教么?”
闲云长老听得玄微大师如此说话,却也不再言语,只是轻轻一笑,手掌挥动,施出天罡掌的入门功夫“天魁伏魔”来,向了玄微大师拍了过来。
玄微大师口中道声“好”,身子兀立如山,疾发一掌,迎了上来。
听得一声巨响,宛如平地惊雷,直震得山石“骨碌碌”地滚个不停,天空之中,尘土、枯叶飞扬。看二人身子时,却均是纹丝未动。
闲云长老见得玄微大师招式,心中微吃一惊,他身子退后一步,合什问道:“大师所施何掌?老衲观来,怎的与天罡掌招式有相似之处,且是异曲同工?”
“长老,贫尼所施之功乃菩提掌。此功与长老之天罡掌同属一种武学,实是老尼从未想过之事!”玄微大师面现惊疑之色,旋又微笑道。
闲云长老抚掌道:“如此,咱们今日更要好好地研习研习了。”他口中说话,手下却不放松,倏忽一掌,又拍了过来。玄微大师长笑一声,发招相迎。
转瞬之间,二人便已然拆过了数百招,却是谁也未能胜出一招半式来。二人识得即使再拆上三日三夜,亦是分不出高低上下来的,便也停手不斗,却又切磋起佛学来。二人谈文论武,数日不休,虽未分出胜负来,收益却是匪浅。
转眼便过十数日。闲云长老便要告辞回黄山。他临行之时,对了玄微大师合掌道:“大师,老衲受教十数日,受益非浅,老衲深表感谢。老衲已将天罡掌之功传于义军统领黄浩少侠,令徒日后出山,若有机缘遇上黄少侠,可让她二人互相印证武学,以求共进。”
康美茹送走玄微大师,笑对“大哥”二人道:“宁儿、伦儿,随婶母去池州盘桓几日吧?”
“谨遵婶母的吩咐,且是宁儿与伦弟正想去池州向浩弟请罪!”“大哥”面带羞愧之色,口中发出低沉之声。
“宁儿,前事已然水落石出,何须再提?且是一家人,又何言‘请罪’二字?宁儿若愿去池州说明前因后果,便请同行便了。”康美茹笑道。
“宁儿”点了点头,与“伦儿”二人,随了康美茹等疾奔池州而来。五人一路驰行,片刻便到了池州城北门外。
黄浩转过身子,笑道:“宁哥久不在江湖走动,怎的今日亦到了池州了?”
“唉,浩弟,宁哥到此,原是向你谢罪来了!”“大哥”叹了口气,当下将暗中随了“伦儿”与黄莺二人而来之事对黄浩细细地说了一遍。
黄浩听得“大哥”之言,大笑道:“宁哥,乌云已散,真相大白,怎的宁哥还如此耿耿于怀?且是自家弟兄,还用得着客气么?”
“宁哥”黯然道:“浩弟,人有知耻之心,经此一事,宁哥与伦哥还有颜面在人面前现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