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数声脆响传出。向了声起处瞧将过去,却见一位紫衣老者双手高举,连连相击。
响声才歇,便见一位小巧玲珑的女子身体飘至紫衣老者面前,以媚目瞧了紫衣老者,静静地待他发话。
这女子看似二十出头的年纪。满头柔柔的青丝以一束红绸紧紧地束了,又绾成一个好看的发髫,盘于头顶之上,正中插了一朵鲜艳的玫瑰花。出水芙蓉般的面颊上,二颗黑宝石的眸子光彩熠熠,睫毛轻快地忽闪着,好似在轻声细语,一蹙一笑,皆似传情,衬以柳叶般的细眉,朱唇银齿,藤条玉颈,真个是秋水带笑,春山含羞。娇巧的身体上,披了件翠绿色的蝉衣,衣衫微敞,露出月白色内衣,透过内衣,隐约可见羊脂白玉般的二座玉峰;微风轻拂,绿绸短裙飘动,妙处隐现。
紫衣老者温情脉脉地瞧了绿衫女子一眼,转过身子,对了一人拱手道:“李兄,多谢鼎力相助!若非李兄仗义援手,老夫与黄浩逆贼,鹿死谁手,便不好说了!李兄重恩大义,老夫无以为报,只能小设便宴,以酬李兄,聊表寸心。军中简陋,无以为乐,便让小妾舞它一曲,以助雅兴便了。”
却见在“嗯嗯”的应声之中,一人由座上站了起来。看时,却是一位面长二尺的马脸老者,身材且是高大。马脸老者自见得绿衫女子,眼睛便瞧得直了,巨口之中口水直流至地。马面老者魂儿魄儿既然已经飞到绿衫女子身躯之上,又哪里能听得清紫衣老者在说什么?只是口中胡乱发出“嗯嗯”之声,身子亦不由自主地站立起来。
紫衣老者见得马面老者魂不附体之态,心中暗觉好笑,当下又轻击一掌,笑道:“老夫再谢李兄大德!李兄请欣赏了。”便听委婉缠绵之曲弹奏起来,见得绿衫女子随了舞曲,翩翩舞将起来。
但见绿衫女子前起后伏,左飘右摆,身子长蛇也似蠕动不休,衣带飘飘,随了身体轻拂,好似凌云欲仙。眼波转动,百媚横生,勾人魂魄,神态更是变幻多端。舞至妙处,玉手虚抚胸臀,作出宽衣解带、投怀送抱的诸般姿态。紧急之处,绿裙飞旋,妙处时隐时现。
马面老者前时便已然心神错乱、站立不安,今见得绿衫女子如此摄魂夺魄的舞姿,更是如痴如醉、恍惚迷离。见得他毛绒绒的巨掌胡乱一挥,将桌子上的杯盏打翻于地,熊似的身躯踉踉跄跄地扑至绿衫女子面前,手出如电,向了绿衫女子的柳腰抓来。
绿衫女子哪料得马面老者会有如此一着,芳心一惊,身子飘动得慢了些,却被他一把抓柳腰正着。
马面老者抓绿衫女子柳腰在手,巨口一张,向了绿衫女子粉面上吻去,发出“吧”的一声脆响。
马面老者口中欢声道:“荷儿,本酋长今日终于又见到你了!”手臂一缩,便要搂绿衫女子入怀。
绿衫女子前时虽是一时不备,被马面老者抓柳腰于巨手之中,但她毕竟是见惯了此等场面的,见得马面老者欲搂自己的身子,樱口之中发出一声娇笑之声,身体轻轻一闪,便已然挣月兑开抓于柳腰的巨手,又一转,便已旋至马面老者的身后。
马面老者料不得如此娇小的美人儿竟然有如此了得的本领儿,心中不由吃了一惊,但他只怔得片刻,便又悲声道:“荷儿,荷儿,你便如此狠心,不肯认本酋长了么?”身子疾速一转,闪电般扑至绿衫女子的面前,伸臂欲搂。
绿衫女子身体当真灵便至极,花枝轻颤,便已然飘至高大老者的背后。
身材高大的马面老者一扑未中,心中愈悲且惊,嘶声道:“荷儿,你、我夫妻分别二十余载,本酋长无时无刻不在苦苦思念于你!你、你、你便不想本酋长么?至今尚不肯原谅本酋长么?”如此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说至此处,眼中竟然流出泪来。马面老者悲伤了一回,以袖拭了拭面上的泪水,身子一旋,又向绿衫女子疾扑过来。
绿衫女子见得马面老者怔怔地直视着自己的花容,却似着了魔一般,又听得他口、鼻之中急促地喘着粗气,直如雷鸣,直唬得樱口之中发出“嘤咛”一声惊叫之声,身子飘动,又逸了出去。
二人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一个艳绝天下,一个奇丑无比,一追一避,在酒席宴前飘来逸去,却似蝴蝶穿花、苍龙戏珠,倒也着实有趣得紧了。
这般的追来逐去,片刻功夫,便已然行遍厅中各处。绿衫女子身体虽是灵便至极,毕竟是女儿之身,终难久持,渐渐,便觉鼻息加重,粉面变成桃腮,鬓边亦渗出粒粒香汗来,玉足举放便不及前时快捷。看马面老者时,却是毫无疲惫之像,伟岸的身躯愈奔愈快。
绿衫女子见马面老者嘴巴大张,露出森森黄牙来,又见马面老者手臂伸伸缩缩,欲搂自己的身子,芳心不由大惊,金莲一抖,身体打了一个趔趄,摇摇欲坠。
马面老者见绿衣女子踉跄欲倒,身子跃前一步,扶绿衫女子身子入怀。
马面老者怀拥绿衫女子,口中连声唤道:“荷儿,荷儿,你好狠的心,二十余年已过,至今还记恨着本酋长!你、你、你便不想咱们从前的恩爱之情了么?”此时,他温香暖玉抱了个满怀,二十余年未嗅的女人气息又直沁心脾,顿觉妙趣无穷,心中一荡,一股激流遍涌全身,直贯顶梁,再也无从控制胸中的激情,听得他大叫道:“荷儿,荷儿,想死本酋长了!”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哧”的声,扯下绿衫女子身体上的衣衫来。
绿衫女子山岳隆起的胸膛无遗,牙雕似的二座玉峰尽现面前。
马面老者如猛虎扑羊,一下子抱住绿衫女子光滑、柔软、温和的身子,嘴唇在她如涂满珠液的桃腮上尽情地痛吻着,口中连声狂呼道:“荷儿,荷儿!”他胸膛紧贴绿衫女子那丰满、圆润的“水晶体”,五脏六腑却似要跳出腔子来,手臂用力,将她搂得更紧。
却见紫衣老者由座上飞身跃起,直掠过来,手出如电,将绿衫女子的身子一把扯于身后,向了马面老者拱了拱手,笑道:“李兄,快坐了吃酒观舞。李兄如此,不怕人笑话么?”
“笑话?扯淡!本酋长与自己的妻子亲热,谁敢耻笑于本酋长?”马面老者圆睁虎目,鼓着鼻孔,吹出的粗气直将满面的胡须刮得根根竖起。
紫衣老者身子退后一步,将绿衫女子的身子护得更紧,又对马面老者赔笑道:“李兄醉了么,怎的识人不得了?她乃老夫之妾,哪里又是尊夫人?”
“醉了?哈哈,本酋长未吃酒,怎的便能醉了?本酋长的荷儿,本酋长还能识不得么?”马面老者以手指了紫衣老者,口中大笑出声。
“如此说来,李兄实是醉酒了,老夫扶李兄寝房歇息如何?”紫衣老者苦笑一声,伸手欲搀马面老者的身子。
马面老者猛然推开紫衣老者的手,怒吼道:“本酋长与本酋长的荷儿二十余年未曾谋面,今日才得一会,你却千方百计地阻挡本酋长与她叙旧,当直可恶至极!你若是再纠缠不休,休怪本酋长便对你不客气了!”又对了绿衫女子哀声道:“荷儿,悲莫悲兮生离死别,乐莫乐兮重逢聚首,你、你、你当真便不恋念、渴望昔日的情义了么?”倏忽一爪,又向她花枝抓将过来。
绿衫女子身子轻闪,飘了出去。她苗条、娇娆的身体虽是避了过去,但柳腰上的绿裙却被一把拽个正着,听得“哧”的一声脆响传出,见得绿裙落地,圆滚如柱的胫股、山岳般又肥又大的**、罩于妙处的薄如蝉羽的红绸尽露无遗。
紫衣老者飞身上前,一把将绿衫女子的身子扯于背后,对了马面老者沉声道:“李兄素时冷静、沉稳过人,怎的今日竟然如此冲动、如此不能自制了?”
马面老者身子欺进一步,冷哼道:“老贼,尔一再破坏本酋长的好事,本酋长岂能与你老贼善罢甘休?今日,本酋长便让老贼见识见识敢管本酋长之事者的下场!”倏忽一掌,向了紫衣老者直拍过来。
紫衣老者扯了绿衫女子纤纤玉手,疾退数步,避了开来。他身子上前一步,厉声道:“李兄,老夫念李兄相助之恩,才一让再让,又焉是怕了你?李兄休得得寸进尺,再辱老夫之妾!”
马面老者一愕,便也停住身子,大叫道:“她既然是你的小妾,那本酋长的荷儿又到何处去了?”
“这个么……”
马面老者怒极,高大的身躯欺进一步,厉喝道:“老贼怎的不说话了?老贼与唐朝狗皇帝霸占本酋长的荷儿二十余年,今日又不愿归还于本酋长,本酋长岂能饶得你过?”手掌才举,却又放下,对了绿衫女子柔声道:“荷儿,你当直跟定了这老贼,不愿随本酋长北归了么?”说话时,却又戚戚欲泣。他拭了拭眼角的泪花,身子一旋,绕过紫衣老者,巨手伸出,又向了绿衫女子玉手扯来。
绿衫女子娇呼一声,身体一转,扑入紫衣老者之怀,花枝微颤,樱口中发出“嗲嗲”之声:“哎啊,吓杀奴家了,郎君须为奴家作主则个!”绿衫女子身子伏于紫衣老者怀中,粉面摩挲着紫衣老者宽阔的胸膛,媚目之中却早已滚出一颗颗的“珍珠”来。
紫衣老者见得绿衫女子哀哀之态,心中老大不忍。他轻抚着绿衫女子的柔顺青丝,面上微微一笑,口中吐出轻声曼语来:“欢儿莫怕,本帅为欢儿作主便是了!”扶绿衫女子身体起来,交于亲兵送于后院。他转过身子来,目光如锋利宝剑,直射马面老者。此时,紫衣老者便是一个铁铸的汉子、盖世的英豪,被柔情所惑,便也魂飞魄散,为了它,便要杀人流血、摧残生命了,便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也在所不辞了。便见他以手指了马面老者,高声骂道:“番狗胆大包天,竟敢戏耍本帅爱妾,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今日,本帅便要为欢儿讨个公道了!”倏忽一掌,向了马面老者拍了过来。此时,他义愤填膺,且是恼怒,是以招式施出,便用尽了全力,如此,威力自是不容小觑,便见掌风过处,直荡得案上的器具跳个不停。
马面老者见得紫衣老者掌风袭来,却也不惧,口中冷笑一声,大喝道:“朱温老贼,你与僖宗老儿霸占本酋长的荷儿二十余载,如此通天大恨,本酋长岂能不报!如今,本酋长不能找死鬼李儇复仇,便将此账算于老贼你一人身上吧!”口中说话,身子亦不后退,手臂一挥,疾发一掌,迎了上来。
两股掌风相撞,宛若响起了一个惊雷,直震得大厅之中“嗡嗡”作响,看二人时,身子均被震得连退数步。
朱温见马面老者一招之下与自己对了个势均力敌,识得马面老者功力与自己旗鼓相当、不相上下,心中一凛,却也不急于进攻,身子闪于一旁,口中发出冷笑之声:“番狗、胡奴,是非不分的东西,便是将账都算于朱某一人头上,朱某又岂能怕得了你?哼哼,有本事的,便连本带利都取了去!”转过面来,又向了门外高声叫道:“大休禅师何在?”
身材高大的马面老者显见便是个胡人了。
听得炸雷似的一声答应之声传进门来,见得一个头陀身子飞起,由门外直向身材高大的胡人撞了过来。
高大胡人见得头陀衣袖鼓荡、须发皆奓,神威凛凛,有如天人,自然识得厉害,哪里还敢出招相抗?疾忙闪身躲避。他虽是避得快极,却也觉劲风刮过,面上被扫得**辣地疼痛。
头陀一击未中,亦不收步,身子一旋,又直撞过来。高大胡人见头陀身子飞行,直激得空气“咝咝”作响,却也不敢以一双肉掌对敌,见得他身子退后几步,闪电般抽出腰间之剑,向了头陀当胸招呼过来。其势之速,无以复加!”
头陀见高大胡人出手快逾闪电,听得风雷之声不绝于耳,识得高大胡人功力亦甚了得,又见高大胡人的剑身莹莹地发出晶光,识得此剑乃一件神兵宝刃,却也不敢再以身相撞,疾忙伸出右手,向剑身倏忽抓来。他神功盖世,虽是明知对手使的乃是宝器,却也敢出手硬夺。
高大胡人见得头陀手掌颤动,真气破空涌出,口中冷笑道:“大休,好个狂妄的秃驴,本酋长倒要试试你有多大的神通!”在招式将老之际,中途变招,手腕一旋,剑尖改向头陀手掌刺来。
大休见高大胡人收招变式,运用自如,心中亦暗自称赞。他见得剑已近身,却不收手,只是右爪变掌,猛然推出,直向剑身击了过来。高大胡人顿觉一股大力涌来,剑尖一沉,手腕一抖,宝剑几乎月兑手飞出。大休身子一拧,欺前一步,左爪猝出,径抓高大胡人的面门。
高大胡人手中宝剑尚未拿稳,却见大休以快得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向了自己面门招呼过来,心中大惊,亦顾不得多想,慌忙侧身躲避。
岂料大休施出的乃是一记虚着,他见得高大胡人身子向左躲闪,口中发出一声冷笑之声,手掌尚在中途,便陡然变招,改抓高大胡人的右耳。高大胡人在大休快逾闪电的攻击下,早已昏了头脑,又哪里识得如何躲避,却被一把抓了个正着。大休左手抓住高大胡人的右耳,右掌扬起,向了高大胡人的脑袋劈了过来。
高大胡人直惊得魂飞魄散,口中惊叫一声,身子猛然向下一坠,又于地上一滚,施展地趟功,以一招“懒驴打滚”之式,滚了出去。高大胡人滚出老远,才觉得脑袋右边有些疼痛,不禁下意识地向了脑袋右边模了过去。他一模之下,却觉光秃秃的一物也无。将手移至眼前瞧时,却已然成了只“血手”了。
大休左臂猛然扬起,将手中之耳向了高大胡人招呼过来。见得人耳如离弦之箭,呼啸着向高大胡人面上直射过来。与此同时,大休右掌疾速一转,径拍高大胡人的胸膛。
此时,高大胡人身子才由地上爬起,尚未站稳足步,见得大休之掌袭来,疾忙闪身躲避。他只识得躲避掌风,却忘了人耳正如飞击来,听得“噗”一声声响发出,见得人耳正打在高大胡人的面上。虽是一只小小的人耳,但经大休以内力发出,却如一只巨锤,直将高大胡人击得满面开花、鼻血直流。听得高大胡人口中发出一声惨叫之声,见得他以手捂面,身子连退数步。高大胡人尚未止住足步,忽觉背后一股劲风疾扑而来,识得有人偷袭。此时,高大胡人丢失一耳在先,被击得满面血肉模糊、目不能视物于后,正是神志恍惚之时,又哪里还能避得?高大胡人索性将眼一闭,静待一死。
却听“砰”的一声巨响发出,随之便是一声闷哼之声传了过来。看时,却见一人身子跌倒于地,口中鲜血狂喷不止。
跌倒于地者,倒也并非是高大胡人,而是一个身材奇矮,但臃肿得似鼓胀着的皮酒囊的武士,相貌且是酷似枯木。原是“皮酒囊”见得高大胡人将遭丧命之厄,心中大惊,顾不得多想,便直扑过来,以重若山岳的身躯替高大胡人接了一招。
高大胡人听得声响,以手抹了把面上的血水,睁眼看时,却见“皮酒囊”身子摔倒于地,识得是他替自己挨了一招,心中自是感动万分。高大胡人亦不顾自己伤势匪轻,身子跃起,直掠至“皮酒囊”的面前,伸手扶他起来,抱于怀中,大呼道:“铁山,铁山,你怎么样?”
“皮酒囊”的身子软软地倚于高大胡人怀中,微笑道:“大哥,你这个吐蕃义弟未给大哥丢脸吧?”
高大胡人未及搭话,却见大休与数名高手围了上来。
便在此时,却见“皮酒囊”猛的挺直身子,干枯的面皮上青筋尽现,二目圆睁,口中厉喝道:“大哥,再不走,想都死于此处么?!”一把推开高大胡人的身子,双足在地上一顿,挺身站起,一头向了偷袭高大胡人的黑衣汉子直撞过来。
黑衣汉子见得“皮酒囊”须、发皆奓,目眦尽裂,口中不停地流出血来,又见得“皮酒囊”肥胖的身躯滚动过来,直震得地面颤个不住,不由得心胆俱裂,身子连连后退不休。
大休见得吐蕃武士如此凶悍,心中大怒,身子跃起,向了吐蕃武士猛撞过来。吐蕃武士功力虽是不弱,但他的身子替高大胡人接了一招,内伤颇为严重,只是凭了一股勇气,才支撑着站立起来,如今见得大休身子凌空撞来,虽欲躲避,却已心有余而力不足,却被一下撞了个正着。在“砰”的一声巨响之中,见得“皮酒囊”七窍流血,身子飞出丈外,摔倒于地。
高大胡人口中惨呼一声:“铁山,我的好兄弟,大哥为你报仇!”转过身子,又向了大休厉喝道:“贼秃,本酋长与你拼了!”转过剑尖,宝剑平举,身、剑合一,向了大休舍命扑了过来。
大休避过剑尖,身子越过吐蕃武士的尸体,出手向高大胡人胸膛抓来。高大胡人却不躲避,将手中剑一甩,双手直向大休脑袋抱了过来。大休脑袋一侧,避了开来,手掌径进,依然向高大胡人胸膛抓来。
眼见得这高大胡人难逃破月复之灾,忽听一声厉喝之声传了过来:“贼秃大胆!”喝声未歇,便见得一人飞身扑来,挡于高大胡人面前。便听“砰”的一声脆响发出,见得大休之爪正抓在此人的脑袋之上,人头登时便变成了个“血葫芦”了。
高大胡人看时,却见一个瘦骨嶙峋的“木头人”身子跌倒于地,头骨破碎,脑浆迸裂。他见得“木头人”为救自己而毙命倒地,心中登时便已然清醒了许多。听得他惨叫道:“回鹘贤弟,真真不愧为契丹英雄!愚兄去了,日后再为贤弟复仇吧!”身子一旋,避开大休,闪电般扑至偷袭自己的黑衣汉子面前,左掌发“天雷无妄”,右掌发“火雷噬嗑”,八卦掌中的两记绝技同时施出,分向黑衣汉子两肋招呼过来。高大胡人功力颇是高强,只是前时遇了大休这般的盖世高手,才未有施展功力之机,眼下他摆月兑了大休的攻击,含恨出手,两记怪异至极的杀着全力施出,威力自是大极。
黑衣汉子功力虽是不弱,但他前时,被“皮酒囊”唬得魂飞魄散,尚未回过神来,又料不得高大胡人会舍大休而对自己猝然出手,心中大惊,防已不及,避亦无处,又忘了运功相抗,身子竟被二股掌风夹为肉饼。
高大胡人见黑衣汉子身子倒地,门口已然露出些空隙来,识得此时不走,只怕今生今世再也走不成了,疾忙身子飞起,由震位跃至离位,再一纵身,掠出厅门去。
此时,院中大雨如注,天空霹雳滚动。如此鬼天气,谁个又愿呆在屋外“洗天澡”?高大胡人逃至院中,竟无一人上前阻挡。
高大胡人身子掠至院中,足尖点地,施展轻功,纵出墙外,抢了一匹马,飞身跃上马背,如飞而去。城中虽有汴军当值,却惧高大胡人神勇无比,哪个又肯舍命阻挡?加之雨雾蒙蒙,道路奇滑,追之不及,只得让他去了。
朱温见得高大胡人月兑而去,直恨得顿足不休,大手挥起,向几案上猛然击下,切齿道:“这番狗可恨至极,只可惜让这番狗走了!弟兄们,与本帅围了‘鸦儿军’,一个也不许放过,要死不要活!”
汴军官兵与湘阴派弟子听得朱温号令,各个奋勇向间,寻了“鸦儿军”,痛下杀手。
“鸦儿军”若是身着铁甲、骑于高高的铁骑之上,自是无人可挡,但此时,众将士盔甲尽卸,身子蹲坐于席,一个个吃得烂醉如泥,且是猝不及防,见得长兵短刃击来,虽欲便逃,但身子又哪里能够移动得半步?便听得惨嚎之声迭起,看酒席宴前时,已然是尸满遮地,血积数寸。数万“鸦儿军”一个个的作了“酒鬼”,竟无一人逃得性命去。
朱温见得“鸦儿军”全军覆没,仰天大笑道:“这番狗虽是逃了性命去,却将老本丢于此处了,却也让老夫深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