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彤被人点中凤眼、凤尾二穴,顿觉周身一震,身子却已然栽倒于地。
便在此时,却见一个白衣汉子飞身上前,将于彤的身子一把抓起,挟于臂下,腾身离开战场,如飞而去。
白衣汉子挟了于彤,一路奔行,却早已到了江岸,当下寻舟渡过江来。到了江北,白衣汉子寻一僻静之处,放于彤的身子于地,瞧了于彤如花似玉的粉面与窈窕、娇娆的身体,竟然怔怔地发起呆来。白衣汉子锥子似的目光盯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听得他口中发出一阵奸笑之声,便见他俯子,在于彤桃腮上香了一口,伸出手来,便要扯于彤的衣裙。
正自危急,忽听一声断喝之声远远地传将过来;“贼子休得作孽,某家来也!”
白衣汉子的精神全放在白衣女子于彤身子上了,听得喝声,身子一抖,疾忙收回手来,站起了身子。白衣汉子向了声起处瞧将过去,却见一位黄衣汉子如飞掠了过来,眨眼之间,便到了近前。白衣汉子见得黄衣汉子坏了自己的好事,心中自是恼怒异常,听得白衣汉子口中阴笑道:“哼哼,朋友何人,要管在下的闲事?”
“莫要问某家是谁,放了这个姑娘,某家饶你一命!”黄衣汉子身子上前一步,以手指了地上的于彤,大声道。
“哈哈,癞蛤蟆打哈哈,能吹多大的气?四两重的人净说半斤重的话!朋友,李爷的胆子还未小到被你吓倒的程度!”白衣汉子听黄衣汉子语气不善,阴沉地一笑,怪声道。白衣汉子笑了一阵,又指了于彤,冷笑道:“朋友,这个小妞儿与朋友有甚瓜葛,朋友要凭空插上一杠子?”
“哈哈,阁下好会说话!某家从不会吹牛皮、说大话,与这个女子亦非亲非故,且是识这女子不得,只是某家最是容不得坏人为非作歹,是以某家今日碰上此事,便要管上一管了!”黄衣汉子大笑一声,又面容一肃,沉声道:“阁下若是此时便走,某家亦是不会难为于你的!”
“哼哼,朋友,李爷之事,朋友当真要管么?但朋友自信能管得了么?”白衣汉子阴阳怪气地道。
“贼子,再不滚开,若是某家一会儿改变了主意,只怕便是你想走亦走不成了!”黄衣汉子怒声喝叫道。
“嘻嘻,朋友好大的火气!朋友既然与这个小娘子无有干系,便没有必要生如此大的气了吧?此等尤物,岂可放过?朋友便来与李某一道,同享艳福,那又有何不可?”白衣汉子听得黄衣汉子呵斥声,却不动气,只是尖声笑了一声,涎皮赖脸地道。
“哼哼,贼子好卑鄙无耻,竟然说出如此下流的话来!如此说来,贼子是不想放手的了!”黄衣汉子痛斥一声,又怒吼道:“贼子,既然你活腻歪了,某家便成全你!”
“朋友好不识抬举!”白衣汉子冷笑道:“朋友口出狂言,也不怕风大煽了舌头么?李爷倒要称称你有多大斤量!”白衣汉子话音未落,便倏忽一掌,向了黄衣汉子当胸拍了过来。
黄衣汉子见白衣汉子突然发难,身子却不退后,口中大笑道:“好贼子,某家正要试试你贼子有多大道行!”疾发一掌,迎了上来。
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发出,见得两股掌风相撞,白衣汉子的身子登时便被震得退后一步;看黄衣人时,只是身子晃了几晃。
二人一招之下,立见高低。白衣汉子输了一招,心中自是恼羞成怒。听得他口中大喝道:“原来朋友倒真有三把神沙,怪不得敢‘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好,朋友,再试试!”身子一旋,冲前一步,运足功力,又一掌拍了过来。
黄衣汉子一试之下,识得白衣汉子功力不过尔尔,当下心神大振。黄衣汉子见得白衣汉子招式又发,冷笑一声,手掌一挥,又一掌疾迎上来。
眼见得二掌将触,却见白衣汉子收回招式来,口中阴笑道:“哈哈,朋友果然功力高强,李某自愧弗如!只是有一件事,只怕朋友做梦亦想不到吧:此时,朋友身子之中已然中了毒了!”
黄衣人闻得此言,心中一震,疾忙收回攻出之掌,提气运功相试。黄衣人真气才动,便觉内息有些受阻,识得白衣汉子所言是实非虚了。黄衣人见得白衣汉子手段如此卑鄙,心中怒极,且是恨极,切齿道:“好贼子,当真阴毒无比!”冷冷一笑,又道:“只是这种下三滥的功夫,某家自信还是能对付得了的!”身子退后数步,猛吸一口气,让真气在体内运行一周天,将所中之毒迫于右掌之上,中指一弹,便见得一股黑血向了白衣汉子直射过来。
白衣汉子料不得黄衣人功力竟然如此之强,心中大吃一惊,识得自己断非黄衣人的对手,哪里还敢再逞强充英雄?听得他发出一声怪叫之声,身子跃起,退后数步,又猛然转过身子,如飞逃去。
黄衣汉子见白衣汉子逃走,亦不追赶,只是身子纵起,掠到于彤面前,扶她起来,以手抵于她的背心,运功为她疗伤。黄衣汉子手掌才一发力,便觉真气在于彤体内受阻,半点也运行不得。黄衣人以为自己身上之毒才消,真气不继,打不动于彤体内关元,才使得真气在于彤体内运行不动。于是黄衣人深吸一口气,掌下加劲,真气尽吐而出。饶是如此,黄衣人亦觉真气在于彤体内受阻,半点运行不得。如是数次,均是如此。黄衣人顿感奇怪,口中暗叫“邪门”,便也收功住手。黄衣人向了于彤身体上查时,才见于彤被点了凤尾、凤眼二穴。黄衣人暗笑自已粗心,为于彤解了被封的穴道,便又为她运功疗伤。黄衣人内力才吐,却觉真气便又反射而回,险险地便要将自已击倒于地。黄衣人心中大吃一惊,默思片刻,却也陡然醒悟,识得定是白衣汉子在于彤身子上施了剧毒之物了。黄衣人晓得于彤内伤颇为严重,又身中剧毒,只怕时光一久,毒液难免浸入肺腑,如此,只怕于彤有性命之忧了。黄衣人想至此处,出手如电,点了于彤身体上的几处穴道,阻止毒气运行,尔后,一手挟了于彤,身子腾空而起,向了白衣汉子的去向追了下去。
黄衣人身挟一人,又比白衣汉子晚行了一些时光,但黄衣人轻功极高,又心急如火,自是奔行如飞;那白衣汉子被黄衣人神功所慑,直惊得魂不附体、面如土色,功力自是大打折扣,不能全力施出。因了上述原委,白衣汉子始终摆月兑不掉黄衣汉子的追击,但黄衣汉子却也追白衣汉子不上。二人如此一逃一追,不觉便是数日。
二人正奔行间,头顶之上忽的飘上乌云来,旋又布满天空,顿时,天地间漆黑一片,对面不见人影;便听得一声霹雳炸响,直震得人心头发颤,见得铜钱似的雨点砸了下来,霎时之间,大雨如注,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黄衣汉子见得暴雨骤至,识得手上的白衣女子内脏负伤、身子中毒,自是受雨水激不得的,却也住足不追,寻了一个处所,躲雨去了。夏天的暴雨,虽是来得快,却也去得疾,“哗哗”地泻倾了一阵,便也停了,只是天空大雾又起,依然白茫茫的一片。黄衣汉子心急如焚,却也顾不得雾气弥蒙,寻了块手帕与于彤捂了口、鼻,又除下自已身子上的一件外衣,披于于彤的身子之上,当下挟了她,又向北寻了下来。
黄衣人身挟一人,道路之上又满是泥泞,且是奇滑无比,却又哪里能尽全力奔驰?黄衣人追来追去,追至潞州左近,终于追上了白衣汉子。
原是这白衣汉子前时见得黄衣汉子避雨,自己却不敢停留,只管冒雨奔逃。白衣汉子拼了性命,逃至黄河边,设法渡过黄河来,又奔一时,却已然到了潞州左近。此时,沙陀酋长李克用正坐于地上歇息。白衣汉子见得李克用,心中一动,当下便与李克用东扯葫芦、西扯瓤地胡侃一通,欲借李克用之势,与之联手,共同对付黄衣汉子。岂料白衣汉子提起朱温的名头来,却引起了李克用心头之恨,李克用猝然出手,对了白衣汉子招呼过来。白衣汉子心中大惊,却也只得出手招架。白衣汉子如此一耽搁,却被黄衣汉子追了上来。也亏得如此,不者,黄衣汉子能否搜寻到白衣汉子,便又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