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挺,霎时,以晴不管不顾地又挣扎了起来。爱睍莼璩暗暗较劲般,容阎泽却是也加大了手臂上的力道,心底的疑虑膨胀蔓延,瞬间成了一道跨不过去的横沟!
她到底在怕什么?
不一会儿,两抹高大的黑影背光而来,容阎泽清楚的感觉到以晴将脸压向了自己的胸口,下意识的垂眸扫了下,容阎泽的心底深处已经埋下了隐藏的地雷。
一见自己的橙汁没了,孟尧惊叫了一声:"我的橙汁!里约,你是不是又偷喝我的饮料!"
先天对酒精过敏,逼不得已,每次出门,孟尧都是自己带饮品。
"哈哈,尧,不要这么大声,你没见这里还有位美丽的小姐?绅士点,人家已经被你吓得不敢见人了——"
又一道温润调笑的嗓音响过,以晴紧绷了许久的弦瞬间崩断。
不是他的声音?!
抬起头,以晴怯怯的望了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不是他!
身体的力气突然像是被用光了一般,心放下来了,以晴身体也跟着软了,无力的趴在容阎泽的身上,柔软的小手开始寻求支撑。
她以为她可以面对他了,原来,只是相似的名字,都会让她心慌意乱的虚浮。难道这一生,她都要笼罩在一个他的阴影下,无法逃月兑吗?
她试过去遗忘过去,试过移情别恋,可是八年了,他就像是她心头的一道伤,即便结痂了,每每触及,还是会痛——
"泽,好福气啊!"
"口是心非的家伙!这样的美娇娘,居然还敢跟我们牢骚?我看他纯粹是皮痒想找抽!小嫂子,今晚就让他睡沙发、跪搓衣板,不用客气的!"
"对啊!哪天他要是不要你了,欢迎你来我家做客,K市离J市不远,开车三个小时就到…"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孟尧还真得就掏出了名片递了过去。
外人眼中,两人自然是恩爱到不行,可以晴微乎其微的动作,却都难逃容阎泽的法眼,即便心里疑云重重,可一见好友死党那贼溜溜的眼神,明知他们是故意夸张做戏给他看,容阎泽还是自愿掉落陷阱地上火了,搂紧以晴,凌厉的目光一一瞪了过去:
"还闹?!再看别怪我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泡酒喝!"
说完,重新帮以晴倒了杯橙汁,容阎泽开口道:
"我朋友,上官傲,孟尧,里约,来,跟大家喝一杯,认识一下!"
手始终没自以晴的腰间抽离,容阎泽径自为他们引荐:"俞以晴,我老婆!"
一股莹然的自豪感迎上心头,容阎泽全然没想到,自己会说出最后还三个字,还带着几分骄傲的口气,说得那么自然流畅。
细细观察着以晴的反应,见她跟每个人碰杯,嘴角都勾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没有异常,有那么一刹那,容阎泽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心情不好看错了!
而后一行人打趣聊天继续男人的话题,以晴便乖乖坐在容阎泽的身边,虽然有些不习惯跟他太过亲近,对他的动手动脚,几次她都想拍下,又怕当着他的朋友,驳了他的面子,最后以晴也都是听之任之了。
事实上,容阎泽原本并没有想将她介绍给任何朋友,更不想让她介入到自己的生活圈,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这天,一切都月兑离了轨道,全都凌乱了。
以至于最后,当容阎泽意识到却无法挽回的时候,心里是气闷的!可是朋友对她的溢美赞扬,却有满足了他甚为男人的虚荣与自尊。
凝望着以晴,容阎泽的心里第一次起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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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相谈甚欢,一直玩到天色暗下,如果不是上官傲临时有事,里约又来了客户,他们还打算一起共进晚餐后继续Happy。
相继散去,容阎泽跟以晴的关系也再度回到了冰点,换回衣服,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
发动了车子,瞥了眼身侧面色依然有异的以晴,容阎泽状似无意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心情本来就不好,又被他硬拖着应付了半天,以晴的口气未免意兴阑珊:"嗯?!没事…"
子挣晴身时。说完,倍感乏累的以晴靠入椅座,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搭理他、不想多谈的疏远模样。
见状,原本就先行让步的容阎泽霎时火冒三丈:
"俞以晴,你当我是瞎子吗?!"
倏地睁开眼,以晴霎时也恼得跳脚:1d705。
"我也不是聋子!容阎泽,你就不能不对我大呼小叫?!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我又不是不讲理,每次都凶我…"
好歹我也是女人啊!
想着自己大老远给他送防晒油,还忍气吞声地配合了他一下午,明明他就有装,他还这样吼她,以晴不禁委屈地扁了扁嘴,一副泫然欲泣又倔强不饶的模样~!
"你?!"
被她一阵呛声,容阎泽气得也不轻,抬手,却见以晴扭头别过了脸:"哼!"
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收回手,容阎泽按下了接听键,言语难掩火气:
"什么事?"
"阎泽,我到马累机场了,你不高兴吗?你来接我吧!"
清晰的女声传入耳底,以晴的面色不由得又难看了几分。现在他们是在度蜜月啊,他不理她就算了,要不要这么过分,十五天都忍不了吗?
一个激灵,像是一盆冷水泼下,容阎泽霎时皱起了眉头,一阵头大:"你怎么来了?!"
还以为她是开玩笑说说的,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跑来了?!虽然偶尔的电话他也会哄她两句,可那都是对着以晴的时候,背着她,他已经跟她把话说的很明白了!除非他单身,否则,他不会一脚塌两船,就算要玩,他也不会挑她!
他最怕麻烦,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更讨厌感情生活一团糟到扰乱他的正常生活。
无数的话口边缭绕,却因为身边坐着的女人,纠结了下,容阎泽不得不又原封不动地吞了回去。
"人家想你了,又赶上假期,就想来看看你嘛…反正马尔代夫我也没来过,阎泽,你来接我,陪我玩一天,就当是给我补个生日可以吗?"
柔柔的嗓音满是哀求,眼角的余光扫着身侧不动如山的女人,容阎泽略显气闷烦躁道:
"好了!你先在那儿等着吧!"
挂断电话,容阎泽盘算了下,开口道:"俞以晴——"
倏地扭过身子,以晴没好声没好气地冲道:"干嘛,又想凶我?"
原本想要跟她商量先送她去附近餐厅吃饭,他去接个人回来,顺道接她再回酒店,以晴一恼,容阎泽的脑子也瞬间跟着进水,猛地一下就踩下了刹车,张口怒吼道:
"下车!"
眼睛一个圆瞠,以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给我下车!"
清晰的斥撵耳边响彻,气得双目通红,一赌气,以晴真的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还挥手砰得一下甩了上去。
下一秒,一道锃亮的黑光闪电般一闪而逝——
抬脚愤愤踢了一下,以晴对着车子消逝的方向破口大骂:"容阎泽,你混蛋!"17901513-
你没良心,你不是人,你乌龟王八蛋……-
重复的嗓音越来越小,以晴竟然委屈地潸然泪下。大半天,她就呆在路边一动未动——-
他居然为了别的女人把她丢在马路上?-
蓦然回神,以晴抹去眼角的泪滴,抽了抽鼻子,下意识地伸手就想去掏钱。
一模,手下一空,垂眸,以晴这才发现自己出门的时候换了件薄针织外套,压根就没口袋,一个闪灵,以晴霎时有些傻眼,浑身上下,竟然一穷二白,空空如也。
她装零钱的手包居然落在了容阎泽的车上?连手机也没有带?一个逡巡之下,才发现容阎泽走的是外围的高速路,举目望去,除了灯光,一片空荡。
无语地叹了口气,以晴懊恼地又跺了下小脚!
真是什么衰日子!简直倒霉透顶了!这种地方,就是有钱怕是都很难叫到车!-
容阎泽,你个乌龟王-八蛋!-
又愤愤咒骂了许久,以晴始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被扔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偏远地方!
纠结犹豫了片刻,眼见天色都暗下了,不确定容阎泽是不是真的这么狠心,就把她扔在这儿不管了,遥望着前方似有若无的晕黄灯光,以晴还是迈开了步子。只是心里,却把那个可恶的男人从头骂到了脚。
总感觉光亮就在前方,以晴却总感觉走不到头。
又冷又饿又累,停下来,以晴都会哀怨地挤上两滴眼泪,短暂的休息后,便是拖着步子再接再厉,每次,她都有种在走两万五千里长征的错觉——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一座类似加油站的建筑伫立眼前,以晴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加快了脚步就跑了上去。
靠近,以晴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长途车的休憩地,有自动加油的设备,零零散散地停着几辆车,却都是空无一人。
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以晴走到一侧的大石块上,瘫坐了下来。
拖下脚上的鞋子,放松了下小脚,不自觉地,晶莹的泪珠又滚了下来,瞬间灼烫了她的手背——
挥手抹去泪痕,以晴愤愤地咬了下唇瓣。
天都黑透了,走得脚都疼了,起码也该有几个小时了!没想到,他竟真的这么狠心,大晚上把她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外面,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不知道又呆坐了多久,以晴只觉得腿脚都有些瑟瑟的发麻,冷风潇潇,她突然有种想要睡去的疲惫感。
面前不时有车辆呼啸而过,她却始终不敢伸手。在马尔代夫,她却只会说英语,出了酒店,没有导游,她真是寸步难行。
强撑着打起精神,一身穿好鞋子,再度站起了身子。
虽然只是一点微弱的光亮,可是遥望远处的深幽,以晴真有些望而却步,无计可施,她也只能贪恋地看看四周,准备继续前行。不离开这段孤僻的高速路断,她怕是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沉思间,以晴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提着裤子的瘦小男子正双目放光的悄然逼近——
以晴刚提一抬脚,突然手臂传来一股扯力,而后一个黑黑瘦瘦、满脸皱纹、看起来却不像是老人的男子站到了她的身边:
"小姐,多少钱?"
男子说得是迪维希语,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看他呲牙咧嘴的模样,以晴猜想也该不是什么好话,猛地一个用力挣月兑他,以晴愤愤地搬起了脸:
"我不认识你!"
说完,转身就往前走去。
两人鸡同鸭讲一般,男人一怔,随即又快速上前撵了几步,拉住了她:
"小姐,别走啊,开个价吧!"
男人叽里呱啦的一通,以晴很是莫名其妙,大晚上地又是人烟稀少的地儿,以晴猛力地拍打着他,想要尽快解决逃离:
"放手!放手!Get-OFF!"
男人显然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对着他伸出了五根手指,以晴被他弄得一头懵,抬起双手,直摇头,两人比比划划地,男人又突然用力拉着她就往里面拖。
被吓着了,以晴叫喊着,拳打脚踢了起来。
一会儿男人也被惹毛了一般,叽里呱啦叫喊着,伸手就扯向了她的衣服。一惊,一个怔愣间,以晴便被扑倒在地,两人纠缠着,男人粗鲁至极,还不停叫喊着些什么,奋力挣扎着,隐约间,似乎又听到了些许异常的响动,不知道模到了什么,以晴对着男人的头部就砰砰砸了下去,只听男人尖叫一声,双手随即捂向了头,一个侧身,以晴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子,头也不敢回地蒙头就跑——
身后又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响起,以晴加快脚下的步伐,跑到一个岔路口,冲向了一侧幽暗的丛林中,不知道猜到什么,脚下一滑,整个人滚了下去,她却下意识地捂住了尖叫的小嘴。
而后一阵叽叽喳喳的男人声响起,以晴吓得一动不敢动,泪如雨下,一颗心仿佛都要跳了出来。
听着周遭叫嚷的声音,不时稀里哗啦,隐隐似乎还带着怒意,许久,以晴就维持着摔下的自己,紧紧咬着小口,一动未动。
直至喧嚣的声音过去了N久,她还是一动未动,只是紧紧捂着小嘴,无声地流着泪。
树丛的凹陷处,不知道究竟呆了多久,只觉得身体都冻透了,麻木了,没有知觉了,以晴才一点点轻轻移动着身子翻转过来,却始终没敢走出。
抬头仰望着星空,遥望着远处宁静噬人的黑暗,以晴缩在树根的一角,静静地抹着眼泪,等待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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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以晴气得吐血的容阎泽压根就不记得自己将她扔在了何处。去机场接了姚珊后,怕两人遇到不好看,还特意将她栽到了另一处的宾馆,陪她吃过了晚餐后才回别墅酒店。
容阎泽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见屋内漆黑一片,容阎泽还有些闪神。
转念一想,这些日子,她都是自己出去逛自己回来的,哪里用的着他操心,她自己要回来,会打车!真要需要他帮忙,肯定也会给他打电话,指不定又跟他呕气呢!
想着,容阎泽还是先去翻了翻手机,随即便没事人一般地一扔,抓了睡衣转进了浴室。
冲过了澡,多少有些不放心地,容阎泽给以晴拨了个电话,见明明通了却无人接听,想起下午的插曲,容阎泽不禁有些恼火,还以为以晴又是故意地,磨磨蹭蹭地不愿搭理他,懒得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容阎泽直接爬上床,拉过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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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幽闭的树丛中提心吊胆惊惶地躲了半夜,直至天空鱼肚翻白,隐约间听到车辆飞驰的响声,以晴才缓缓爬起身子,循着光亮往前跑去。
好在这一块的岔路不多,一路小跑,以晴连停下喘口气都不敢,天色亮起的时候,她已经转入了繁华的市区,偌大的指示牌给她指引了最好的方向。
一早醒来,见身侧的枕头居然是冷的,容阎泽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抓起手机看了一下,心又放了回去。
起身冲了个澡,见天色已经亮了,她竟然彻夜未归,容阎泽的心里多少开始有点担忧,拿起手机,再度拨打了她的号码,突然,一阵闷闷的、似有若无地震动声响起,调远手机,容阎泽倏地转过了身子,一个定睛,偏旁小沙发角落里的一点亮光吸引了他的主意,上前,抓起手机,容阎泽脸色丕变,一颗心瞬间七上八下了起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冲到一侧的衣柜旁,容阎泽快速拉出了自己的衣服,慌乱地穿套着就往门口跑,半路突然想起自己车钥匙没拿,刚转回身子,突然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响起,随即,容阎泽怒吼道:
"干什么去了…你?!"
上前,容阎泽的火气被以晴的模样惊在了嗓子眼。
抬手,以晴一个耳光重重扇了上去:"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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