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的心可真狠!知不知道是谁在滂沱大雨中救了你?又是谁第一时间送你来就医?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居然用这样的语气跟救命恩人说话!”
“谁稀罕你来救!”女人的瞳孔又开始失散了焦距,似乎在看着他,又似乎穿过他看向遥远的不知名的远方。
“......救你难道还错了不成?......楚易伦死了,难道你还想为他去殉节......”
话一出口,夜斯洛立刻意识到这话太重,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程流离神情错愕了一下,像是突然才从自己密闭的空间走出,接触到外界传来的讯息,她的脸色霎时变得雪-白,嘴唇抖得话都说不利索,
“你说什么?阿伦死了?他怎么会死?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这个大骗子,不得好死的诽谤者,我,我......”
“流离,流离,你醒醒!”夜斯洛心痛地紧紧将她揽在怀中,感觉到她惊悸的颤栗,他的心几乎碎掉了,直觉地想要她接受事实,
“楚易伦真的死了,飞机失事,全机包括机组人员在内的十二名乘客全部遇难,机毁人亡,全球媒体都报导了这个消|息,错不了!”
啪!猝不及防的一记耳光狠狠刮到他脸上,程流离在他怀中又踢又打,状如疯狂,“你这个骗子!疯子!你为什么要诅咒阿伦?你才飞机失事!你才机毁人亡!你去死,去死,去死......”
她尖锐的长指甲划过他的臂膀,勾出一道道血痕,他浑然不觉,只看到她几根手指的指甲在剧烈的挣扎中劈开,鲜血淋漓地不断涌|出!
“医生!医生!!”夜斯洛单臂抱住怀中神智不清的女人,一手迅速拉下床头的紧急传呼器,呼叫医生。
很快,大批医生护士潮水般涌-入,风道手疾眼快地在女人手臂注入一针镇静剂,不多时,流离全身紧绷的肌肉松弛,长睫像沾上露珠不堪重负的蝶翅,颤颤巍巍地合了起来。
夜斯洛将女人放平在床|上,几名护士赶紧为她处理受伤流血的手指。
包裹妥当后,夜斯洛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天鹅绒的被子,看到一缕长发黏在她因激动而潮红的脸颊上,他轻轻为她掳顺,这才抬起头来,直视站在面前的风道一行。
“这是怎么回事?”声音很冷,声线低沉,充满暴雨欲来的低气压。
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少爷,流离小姐的烧,不是已经退了......”风道陪着笑开口。
咣——长臂一抡,床头柜上放置的那两只玻璃杯被夜斯洛大力扫飞,与那只景泰兰的名贵花瓶碎|尸在一起。
“你们没有看到她刚才的那副模样吗?完全歇斯底里,不肯接受现实!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精神状态?你们马上给我把她治好!”
“这个......”风道陪着笑,挥一挥手,示意下级医生们可以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