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斯洛也没再勉强她,朝上看了一眼,“液体完了。”按下床头的传呼器。
程流离也朝上看去,吊瓶中果然已经空空如也,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显然这个男人一直不停地在关注她的输液情况。
护士走了进来,拔掉针头,又拿出体温计,嘱咐她再量一次体温。
“不用再量了,我感觉已经不烧了。”
“量!不量不许去欧洲!”粗鲁地将体温计探入她口中,逼她噙着。
在她量体温的片刻他又逼了过来,手掌托着下巴,“考虑一下,做我的女人!”
又来了!她含着体温计怒视他。
他从她口中拿出体温计,眯眼看一眼,“37度整,比早上高一点。”
废话,她被他气得血液几乎沸腾,体温当然会攀升。
“如果明天体温在37度以下,我会带你去欧洲,如果高于这个温度,行程必须延后……”
程流离慢了半拍才抓住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什么?你,你带我去欧洲?”
“当然,你这副病怏怏的样子,还想一个人去索亚其吗?”
“我不要!”她喊着,她去索亚其是想去见楚易伦,带一个男人算什么意思?
“我有一句中肯但不中听的话想要对你说!”
“我不想听!”她举起双手捂住耳朵,直觉告诉她,夜斯洛要说的会是什么。
他掰下她的手,强迫她听他讲话,“听着,那个失事现场我去过,道格号飞机遇到强对流天气,机翼及机尾损毁严重,飞机坠入汪洋海底,全机共一十二名人员无一得以逃月兑,尸体已全部打捞上来——听我说,你不会愿意见到全身高度肿|胀的楚易伦,那跟你想象的完全不......”
夜斯洛蓦地止住话语,看着程流离脸色煞白到惊人,像是灵魂抽离了躯壳。
“离离,离离......”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你替他验过DNA?”
“......”
“听着,我不管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我也不管这到底是一个单纯的失事还是有预谋的谋杀,我就是不相信他是真的死了!除非让我真的亲眼看到他的尸体,否则,我绝不接受……这样的谬论……”
夜斯洛瞪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的决绝,她的坚定,她的执著,她眼里疯狂燃烧的不顾一切的火焰,令她看起来像一个发光体,愈在黑夜,愈能显出她的可贵。
“我警告你,不许再将‘楚易伦’和‘死’字联系在一起!”
“......”
“还有,你爱去欧洲自己去,我不会跟你一起!”
“那不行,”夜斯洛慢吞吞开口,“索亚其现在局势不稳,我不放心你一人去那个地方。”
“......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放过我吧,算我求你了!”
“没可能。”他言简意赅地做出拒绝,又加上一句,“你很爱他?”
“......”
“回答我,你很爱他吗?姓楚的那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