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少,我,我不是针对琉璃小姐!我,我只是太过担心你,才会......”
“我的女人,是你说得的吗?”葱茏的睫毛微阖,似是无限疲倦,“明天,你可以不用来了......”
芬婶瞬间愣在当地,发生这种事,她对自己的结局设想了一千种,却是唯独没有这一种——因为对程琉璃抱怨了几句而被驱逐出了冷玉宅!
她松开枯瘦的手,怔怔地退后几步,敞开的门口卷进呼呼的朔风,吹拂着她鬓角不知什么时候染起的一缕斑白。
“洛——”程琉璃淡静地跟上担架的队伍,伸手执掌,握住夜斯洛被甩在毛毯外面的一只手,“对不起,我不知道......”
“嘘——”子夜一般幽深的双眸睁开,带着她永远无法看穿的宠与溺,唇角邪肆地勾起,“怎么,我还没死,就这么急着心痛了?”
“......”程琉璃语结,怎么也没想到,为她一句玩笑,他真的吃出胃出血,刚刚醒来,吐出的又是这样没正形的一句话!
回头看一眼芬婶,仍然维持刚才那个姿态,寂寂地,默然地低头站在一边,再也不复以往的精明利落,竟像是突然之间老去了十多岁。
“洛,可不可以让芬婶留下来?”
夜斯洛费力地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摆动了一下,再次闭上眼,示意不必再为她求情。
程琉璃无奈,又看了一眼芬婶,跟着担架迤逦上了停在院中的急救车。
护士麻利地为夜斯洛插上吊针,程琉璃一直陪在他身边,急救车一路疾驰,没多长时间,已经驶达了夜氏医院。
在医院中,经过一系列的洗胃,输血、抗休克,保护胃粘膜等等综合治疗,夜斯洛的胃出血终于止住,被送往vip特等病房休养。
“洛,你累不累,要不要把床摇起来一点?”她殷勤地发问。
“嗯。”夜斯洛没有拒绝,看着她绕到床尾,有点费力地一点点将床铺摇成半躺式样,然后又绕过来,在他身后体贴地垫一只软绵绵的靠枕。
“想吃点什么吗?医生说你可以进食一点流食......呃,牛女乃好不好?”
“嗯。”再一次点头。
程琉璃将牛女乃倒进玻璃杯,放进微波炉热了一下,然后拿在手中递了过去。
——夜斯洛没有接,他以眼光示意,自己的右手正扎着吊针。
程琉璃也用目光示意,他的左手是完好无损的!
夜斯洛有气无力地将左手臂抬起半寸,又颓然坠下,表示没有力气。
程琉璃低头咬着下唇,将忍俊不|禁的笑意死死地控制在唇齿间,真是幼稚!不就是想让她喂他喝牛女乃么,犯得着做出这么衰弱无力的模样吗?
传出去,也不怕败了他夜大总裁的名声!
拿出一根吸管放在玻璃杯中,将被子递到夜斯洛的口唇边,这厮张口噙住,以史上最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吸|吮着。
一边喝,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目光——毫不客气地说,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高危射线,她被盯得面红耳赤,如坐针毡,如芒在背,简直恨不得起身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