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儿笑了笑,却是鄙夷道:“十几年来,我对你们也算仁至义尽了。方宏那老不死的终于走了。我日日夜夜盼着他早日离开,我好亲自对付你们这对如肥咀一样死乞白赖在我家的肮脏女人!”
“你!”方芸儿惊愕抬头,半晌却是喘不过气来,不敢置信望着眼前的娇媚妇人。
娄锦握紧娘的手,目光直直逼视着眼前的妇人。她是被什么蒙瞎了眼睛,竟然十几年都看不透一个人。“你到底想怎样?我娘是娄阳明媒正娶的妻子,由不得你一手遮天。”爹爹对娘是有感情的,她虽是个没心没肺的。但自小,她就知道爹爹疼娘亲,只是两人中间总有那么一丝隔阂。凭着这一点,她万宝儿也不敢做什么!
“呵呵,可笑。可笑至极!你以为你们还有方宏做靠山?他已经死了。死在了我和娄阳亲自设计的毒药里,人只说方宏暴毙,谁能查得出来?”
“什么?”方芸儿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心里惊涛拍岸的震惊几乎让她浑身都剧烈颤抖了起来。她怔了怔,“你说我爹是被你们害死的?不可能,娄阳他不会……”
娄锦上前一步,心却是一寸又一寸沉了下去。
万宝儿仰头笑了起来,尖锐地眯起双眼,“你爹不死,他怎么做上将军。你以为他是疼你,爱你,你真是傻了。还记得当初你被人污了去,你反复说的那句话吗?”
方芸儿闭上双眼,她怎么能忘,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恶贼胸口有一个暗红的朱砂。”是了,她那时歇斯底里重复着那句话。她恨不得亲自用刀剜开那个朱砂,看看到底是血还是肉!
听到这里,娄锦退了一步,她几乎都能听到心脏咚咚直跳的声音,那般冷厉那般尖锐。
“那你知道为何娄阳从不与你同房吗?记得当初你把一碗碧螺春泼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是如何震怒吗?”万宝儿跺开两步,嘴角的笑越发得意嘲讽。
方芸儿低头,理由她已经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了。就是因为她的不洁,所以他不愿意碰她。他嫌她脏……
娄锦闭了闭双眼,嘴角却是苦涩地笑了,“闭嘴!给我闭嘴!”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眼角的泪花哗啦落下,她哽咽着对着娘说道:“娘,快收拾行李走,快走!”
“锦儿?”
“今晚你们谁也别想走。我在方宏面前受过的委屈,你们两个都要给我补回来。来人,开牢房!”万宝儿喝了声。娄锦被人生生拖了出去,方芸儿见娄锦被抓出去,提起衣角追了出去。
牢房外是一片幽静的湖。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映照出一股幽深的宁静。冷风吹过,冻地娄锦和方芸儿打了个冷颤。
万宝儿笑了笑,“我以为你是个笨的,没想到我什么都未说,你倒是猜出来了。我的好女儿。”在月光下,她的笑显得尤为冰寒冷酷。她转头看向方芸儿,接着说道:“娄阳的胸口有颗朱砂痣。暗红色的,每次我模一模他的痣,他都会激动地发起颤,然后把我狠狠地要了一遍。一次又一次地说,给我叫啊,让你叫啊!”
一道闪电划破黑色的长空传来,把在场的人都照耀地分外嶙峋诡异。响雷传来,伴随的是方芸儿撕心裂肺的尖叫。顿时,万物具哭。
“不会的,你骗我,你骗我!”似乎那时候所有的记忆倾巢而来,方芸儿惊叫着后退,她记得,那恶贼扯开她的衣服,刺入她的身体,她哭喊着救命。他道:“你叫啊,给我叫啊!”
娄锦奔了过去,心疼地无法呼吸,抱着娘发冷的身体,她浑身都颤抖地厉害,“娘,娘!”娄锦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万宝儿,才狼虎豹,蛇蝎心肠。她握紧怀中的玉带,双眼顿生杀意。
方芸儿摇头痛哭,青筋毕现喊道:“为什么要这般待我,为什么?”我方芸儿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那哭声伴随着一阵阵的闪电和轰天的雷鸣,嘶吼着如同远山的受伤的兽,绝望地呜咽了起来。听地人的心都发起了颤,一种名为痛和恨意在娄锦心底盘旋,久久挥之不去。
“若非如此,他如何能一举两得,娶了你就巴结了方宏,娶了我就巴结了万贵妃。从此仕途平步青云!”
“够了!”不想娄锦这声呼喊才末了去,方芸儿却是身子陡然一软,瞪大双眼地直直看着万宝儿。那几乎突出的眼珠子在她半凹进去的眼窝中显得尤为明显,那双眼里,诡异地写了满满的恨字。
万宝儿皱了皱眉头,心里头有些毛了。抬手招了招。只见两个棺木出现在娄锦面前。娄锦退了一步,却是紧紧搂着娘亲。她低声趴在娘的耳侧说道:“娘,一会儿我说跑,你就往林子的方向跑。”
半晌,没有听到娘的回答,娄锦低头。那一眼,狂风巨作,一个闪电直直劈来,水天顿时连为一线。娄锦的身子却是僵硬了。她抚着娘毫无表情的脸,手不听话地探了娘的鼻息。一时间,通体寒凉。她浑身一震,摇头大喊了起来,“娘,娘!”
回答她的只有震地她耳膜轰轰的雷声,别的,再无……狂风肆虐,顷刻间冰雨豆大砸了下来,一颗一颗生生灼痛她的皮肤,她却是呆愣地看着这屠狗般的世界,一时间笑地尖锐。笑得张狂。
万宝儿没有心思陪她玩,只喝道:“还不给我丢进棺材!”
几个奴仆冲上来,抢了娄锦手上的方芸儿就要往棺材里丢。娄锦尖叫着扯起一个恶奴下嘴尖利,一时间那恶奴脖间血肉模糊。几人见娄锦发狠,上前把她抓了起来,就在娄锦拼命挣扎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水声传来,她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头去。看着一个棺木沉入水中,静谧的湖水漾开了鬼一般的笑脸。
“还等着作甚,给我把这个也丢进去。”万宝儿的话一出,几个奴仆压着娄锦往另一个棺木移去。
娄锦回头,那双漆黑的眸子映出了此时的雷电,竟是魑魅般邪意和恨。万宝儿只觉得心头一寒,大声道:“动作快点。”
娄锦双手抓成一个拳头,双眼却是紧盯着万宝儿,“娄阳,万宝儿,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当棺木被死死敲上钉子,沉入水中,无边的水蔓延进来。那溺毙的无助和恨意如同一张张开的无形大手,生生掩住她的鼻息。她瞪大双眼,两手张开,死死扣在了棺木两臂。指缝鲜血直流,她缓缓闭上双眼,眼角泪意汹涌。娄锦,若有来生,不可这般愚钝。若有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