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许丞江对战双陆局的时候,陈之白就已经看出李靖修对阮歆悠一往情深——陈之白不是瞎子,李靖修表现得那么明显,他自然明白李靖修非阮歆悠不娶。
可是现在他又惆怅到要灌醉自己,一醉方休……想必,和家里的态度有很大的关系。
陈之白继续问道:“那阮娘是你们家的家仆,你想要娶她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
听陈之白这么说,李靖修大为感叹:“哎——哎呀,三郎,你这样说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好兄弟了!这事若是换做你,当然可行。你这么出色,陈仆射向来视你做骄傲,你就算是要做再任性的事情他也不会拦着你,反而觉得你事出有因,也总是能解决好。可是我呢?”
李靖修饮酒三口就要漏一口在衣襟上,头脑已经发晕说话都不太利索,不讲礼仪只顾一个劲地发泄,现在的李靖修已经迷醉,只想要一股脑将所有不满情绪统统发泄出来。
“我没办法,我家大人并不宠幸我,也不信任我……我做任何事情他们都只会觉得我再给他们惹事!对,我也查过了,阮娘在外面的名声的确不好,这我知道……她号称浪里小银凤,长安交集一枝花,呵呵呵……这些事我随便一查就明了了……三郎,你也早就知道了吧,可是你从来没告诉我,定是不想让我伤心。”
陈之白不说话,只是饮下一杯酒。
“可是我觉得那些都是大家对阮娘的误会!我接触过阮娘好几次,我觉得阮娘不像是大家口中人尽可夫的那种浪荡女子!这里面一定有人在陷害她!我一定会查出真相来的!”
陈之白将酒杯放稳,突然说道:“六郎,空穴来风必有源头,如果传闻是真的呢?”
李靖修没想到陈之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以为陈之白会站在自己这边。
“什么?你说什么……你也相信那些谣言?”李靖修瞪圆了眼睛质问道。
“李兄,我只是说,如果。”
“哪有如果!没有这些如果!”李靖修突然暴怒从凳子上跳起来。这个动作太迅猛,让酒精一下子冲入脑中,将他的脸憋了个通红。
李靖修站立不稳在原地晃晃悠悠,陈之白也不上前扶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靖修指着陈之白质问:“连你也这么想……你到底……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兄弟!”
陈之白避开李靖修的目光,只是冷笑,独自为自己倒酒。
看陈之白这幅表情,李靖修的酒被惊醒了一半。
他突然想到了非常可怕的一种情况,整个人跌了过来,差点将凭几上的酒杯酒壶一并撞倒在地。
两个人的鼻尖几乎都要对在一起,陈之白镇定自若,李靖修从他淡然的目光中读出了最可怕的答案。
李靖修颤颤巍巍地问道:“三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觉得呢?”陈之白依旧淡漠。
李靖修握住陈之白的手,不想要问出那个可怕的问题,也害怕陈之白会给予他肯定的答案。
可是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他难道在这种时候还要逃避吗?
李靖修问道:“三郎……你和阮娘……是不是也有过床笫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