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协议已经签好了,请过目。”送上官楚楚两人离开后,掌柜的返回后厢房,立刻将双方已签好的协议送去给自家少爷过目。
“嗯。”优雅的放下茶盏,林清风接过协议和玉佩,目光紧锁在协议右下角的娟秀字体上——上官楚楚。原来,她的名字叫上官楚楚,昨日她的表现可是让他暗中很欣赏,想不到这么快他们又见上面了。
黑眸轻转,林清风细细的翻看着手中的玉佩,指月复轻抚着上面雕刻的两个字,顷刻过后,他轻轻的将玉佩放置在桌面上,伸手解下悬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并将它们整齐的摆放在一起。
两块玉的大小一致,色泽也如出一辙,就连上面雕刻的字体也是一样的,一个是吉祥,一个是如意。掌柜的看着他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悠远起来,识趣的悄然离开,返回柜台。
脑海里没有预警的浮现出那张精致的脸蛋,林清风的眸子闪了闪,有些疑惑,有些苦恼,有些期待,神色可谓是杂而乱之。
此刻,他的心情也是极为乱的,昨天他匆忙的赶回家中,却发现老头子精神奕奕的在院子里下棋,丝毫没有病重的样子。那时,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收到当铺掌柜的消息后,他便以此为由,再一次匆匆的离了家,住进了自己常住的酒楼。
他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会开出那样的条件,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拥有了那块传说中的玉佩。这也就是他一大早就来这里的原因,他想亲眼见那位姑娘一面。
他生来体弱多病,亲娘也是因生他而死,后来,他老爹专程带着他去京城的惠泽寺拜见穆兰朝最有权威性的得道高僧。据说他所戴的那块玉佩就是高僧而赠,当时高僧曾言,吉祥还需如意配。
这事本无人知晓,直到五年前,他的新娘在成亲当天失踪后,他老爹才对他说起了这件事。也暗下特意的嘱咐各当铺分店的掌柜留意一下有没有一块刻着如意的玉佩出现。
他本对这些说法,置之一笑,可昨天收到钱掌柜的消息后,他的内心还是起了波澜,还是想看看那块玉佩的真身。
想不到啊,想不到。
这块玉佩的主人,居然是昨天令自己感到可惜的那位姑娘。她说她急需周转,看她的衣着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可她又很有信心一个月内可以赎回玉佩。
这些实在是令他心存好奇。
“钱掌柜。”
“少爷有何吩咐。”钱掌柜听到东家的唤声,立刻就赶了进来,恭敬的站在一旁,等侯差遣。
“派人暗中跟着那位姑娘,每日向我汇报她的行踪。”好奇心一旦被勾起,他便无法收回。没有深思自己的反常举止是因为什么,也没有去熟虑那莫名的求知欲又是为了什么。
第一次,他对一个女子产生了莫名的兴趣。
第一次,他想知道这个看似年纪小,又像是历尽沧桑的女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钱掌柜轻甩了下脑袋,一双老眼睁得圆溜溜的,久久没有回应。
天要下红雨了吗?还是刚刚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错觉?一向视女人如豺狼的少爷,居然让他派人去跟踪一位姑娘,而且还要每日向他汇报?
林清风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钱掌柜,你的耳朵没有听错,赶紧的去安排吧。”
“呃?”太吓人了,少爷还会读心术,既然自己没有听错,那还是赶紧的做事去吧。“是,少爷,我立刻差人去办。”
……
顿足,上官楚楚抬头看了看店铺大门上的横匾,扭头看向郝前程,道:“前程,我们进去买些宣纸和笔墨。”
“家里还有呢,要不,先不买吧?”穷苦日子过惯了,郝前程一心一意的节俭过日子,想着家里还有一些只写了一面的纸,还有半根墨条,还有一支最差的毛笔,他提出暂缓买笔墨的提议。
“家里的不多了,而且你上学堂也要用,走吧,进去买一些带回去。”上官楚楚摇了摇头,抬步往墨香阁走去。买些笔墨不仅是因为郝前程要用,她也用得上,一些她说不出个名堂的工具,她得靠画来跟人沟通。
“掌柜的,给我来十根墨条,一个墨砚,五支狼毫,再包两打宣纸。”上官楚楚站在柜台前,伸手指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利索的吩咐掌柜。
兴许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姑娘家一口气买这么多的书房用品,掌柜微愣了下神,随即便喜上眉梢的应道:“好咧,姑娘请稍等,马上就好!”
不一会儿,掌柜的便已将她所点的东西全部打包好,笑不拢嘴的道:“姑娘,这是你要的东西,一共是八百五十六文钱。我看姑娘买这么多东西,收个整数就好,一共是八百五十文钱。”
“好,谢谢掌柜的。”微微颔首,上官楚楚点了点头,从她只放了三两银子的钱袋里掏出了一绽银子。
财富不能露光,这一点,她深知其中的厉害。所以,在接过当铺掌柜的五十两银子时,她便从中拿了三两银子放进了自己的钱袋里,以备今日购物之需。
“来,姑娘,找你一百五十文,请收好。欢迎下次再来光临。”
“谢谢!一定会再来的。”
郝前程接过包好的物品,喜滋滋的跟在上官楚楚的身旁。有钱的感觉真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可是,他在享受这种感觉的同时,又担心那一个月的当期。
他答应过楚楚,只支持,不多问。
可是,他现在还真的是很想问问她,到底有何打算?难道还真的就指望那两坛腌螃蟹?如果真的这样,他还真又要忐忑了。
“前程,我们先去扯几匹布,给干娘和你制几套新衣裳,再买些米回去,家里的米缸都见底了。”上官楚楚一边走,一边说道。郝叶氏母子俩几乎没有一套没有补丁的衣服,家里的被套那些,也是缝了又补,补了又缝,现在有了银两,她得着手开始改善他们的生活。
闻言,郝前程的头又摇得像个波浪鼓,急切切的拒绝:“不行!这钱咱可不能乱花。”
“我是姐姐,你该听我的。而且,我自有我的计划,不会误了赎回玉佩的时间。”一如继往,他的话,再一次被上官楚楚否决了。
“可是……”
“没有可是,除非,你就真的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怎么又是这一句?真是拿她没辙,郝前程再一次妥协,“好吧,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支持,不过问。”
“呵呵,这样才乖嘛。”上官楚楚笑弯了唇角,踮着脚伸手揉了揉郝前程的头发。没有意外的又引起了郝前程的抗议,“别,你别揉,老喜欢这样揉人家的头发,人家又不是小狗。”
“呵呵……”
问价,砍价,购物购得忙不乐乎的两个人,丝毫没有留意到在他们背后的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记下了他们的一举一动。
满载而归。
两个人大包小包的背着东西回到家时,天色已暗了下来。焦急不安的郝叶氏远远的看到他们,便快步迎了上来,困惑的看着他们背上、怀里的东西。
“你们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干娘,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再说。”清浅一笑,上官楚楚朝郝家的方向努了努嘴,笑道。
郝叶氏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她怀里的东西,道:“来,干娘帮着拿一些。”
“救命啊——”远处传来了尖锐的救命声,三人面面相觑之后,一边往家赶,一边蹙眉竖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