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在深度剖析问题,可何念西却竟然噗嗤笑了,被好姐妹儿的淡定搞得忍俊不禁,之前的郁闷顿时都一扫而空,“不是吧米蓝,你什么时候成婚姻问题心理专家了?分析得头头是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以前结过婚!”
米蓝气得挥了挥拳头,咬牙切齿地骂:“你这死丫头!人家为了劝导你,绞尽脑汁找词汇,你倒好,没心没肺地笑场!老公都要被人拐走了,你还笑得出来,真是个二货!”
笑归笑,米蓝的话,当然在何念西心里激起了涟漪。爱睍莼璩
故作轻松叹口气,“我也在琢磨你说的话呢……可一时半会不得解,我的性格你也知道,不笑,难道要哭哭啼啼不成?”
“你丫的就是一个二货青年孙悟空!师傅都被妖精捉走了,你还笑!”米蓝恨铁不成钢地大声吼。
这比喻,不太恰当吧?
何念西冷汗涔涔,“米蓝你这叫什么破比喻,孙悟空和师傅的关系,跟我和刑震谦的关系,就本质而言,没有什么可比性吧?”
“那可说不准——”米蓝煞有介事地叹气:“人心叵测,表面现象往往是最不靠谱的,你看着人家是师徒,没准儿人家是夫妻,你看着人家是夫妻,没准儿是同志迫于现实压力无奈结盟,掩饰真实状况让众人闭嘴滴……”
何念西没听完,就已经笑得在水里喘不过气!
她这好姐妹儿,真是个大宝贝,就算她几分钟前郁闷得想找个角落孤独蹲着长蘑菇,好姐们儿也能有本事立即让她云开雾散见月明,忘掉一切烦心事,傻不拉几瞎嗨皮!
笑着笑着,忽然想起刚才挂心的一点疑惑,为防止眨眼儿就忘记,连忙先问出来:“妞儿,你今天不对劲呀,就说这么一会儿话,都叹息三四回了,这太不符合你的常态了!你不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我这几天睡眠不太好,累得慌,打不起精神。先把你的事情解决完,再说我的——”米蓝声音里真有点疲惫,但是语气却依旧保持着兴奋,“何念西,出来吧,咱们去芙蓉巷捉歼,老娘决定必须把那个狐狸精的脸抓花掉,果断替你出气!”
噗嗤……何念西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又是好笑,百感交集地一拍浴缸沿儿:“好姐妹儿,够意思!……有你这份儿意气,就已经足够支撑我原地满血重新复活了。至于抓脸嘛,还是算了吧,那张脸皮本来就是人工植皮植上去的,万一跟人皮面具似的,一抓真抓掉了,那也太恐怖了,哎妈呀!”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瘆人,草!”米蓝怏怏地骂了一句,口头上解个痒,全当已经抓过狐狸精的脸了,“对了你在干嘛呢,我怎么听着水声哗哗的呀……”
何念西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泡在水里呢……幸好浴缸有恒温系统,泡了这么久,依旧是舒适的温度,暖呼呼滑溜溜的水包围着每一寸肌肤,很容易令人惬意得放松睡去。
不过再舒服的水,也得适度地泡,时间太久,皮肤容易被泡皱巴。
何念西隐隐感觉到小月复有点疼痛,琢磨着是不是狼吞虎咽扒拉进肚子的那些食物要发作了。
“我洗澡呢……”边说话,边捏着手机往起站,直接光着身子过渡到旁边的马桶上。
咦,不对劲儿呀,地上怎么那么多小梅花点儿?
洗澡水颜色是有点发红,但却没那么深。
何念西连忙站起来一瞧,“呀”了一声,“米蓝我不跟你说了哈,大姨妈来了,得赶紧处理一下!”
手忙脚乱拽过浴巾裹住自个儿,在壁橱里翻了翻,旋即哑然失笑,她还以为这是在木棉巷呢,习惯性地认为厕所里备有卫生巾。
在她成为这间卧室的女主人之前,这里的一切,都只有男性居室特征,当然不可能有人往这里的厕所放卫生巾。
无奈,只好先抽了点纸巾垫在小衩衩里面,穿好衣服,打算下楼去向和蔼可亲的婆婆借点儿姨妈巾。
她这个澡泡的的确有点耗时间,换好衣服瞅瞅手机,已经是夜里十点半,按照蒙悦严格的作息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进入熟睡状态。
下去把她吵醒,不太好吧?
踌躇一下,决定改变主意,没必要为借姨妈巾这种小事情而吵醒注重养生的蒙悦,随便找个女工帮忙,譬如赵姐就可以。
可是还没走到门口,电话却嗡嗡地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顿时眼睛一亮——嗬,刑震谦!
这个正在跟狐狸精约会的破石头,他还舍得抽出时间给媳妇儿打电话,就不怕狐狸精伤心么,草!
何念西想都没想,直接气哼哼地摁下接听键!
这个傲娇霸气的拽男人,恐怕还没被人拒接过电话吧?今儿就让他尝尝被拒接的滋味儿,谁要他之前不接她电话?
她还就睚眦必报了,怎么着!
最重要的是,何念西一想起刑震谦跟江小乔那一堆子破事儿,脑袋就涨得比足球大!
剪不断理还乱,横七竖八一团团,要是整天想这些事情,那得浪费多少脑细胞呀!
有哪些闲工夫,还不如去考虑考虑怎么做出一片精品毕业论文!
她的世界本来简单而明晰,好端端的,凭什么被搞得这么复杂凌乱!
懒得追讨,也懒得听解释!
可是,停顿不到三秒钟,刚刚摁掉的电话,又锲而不舍地重新开始嗡嗡,震动得何念西手心一阵发麻。
这个破男人,想拒接就拒接,想往过打就往过打,一切都是他说了算,地球都得围着他转!
他凭什么这么霸道这么蛮横呀!
何念西把手指放到拒接键上——
可是,摁下去的前一秒,她忽然改变了主意!
手指轻轻一移,挪到接听键上,摁下去。
刑震谦那急急燥燥的嗓门儿立即在耳朵边炸开:“小丫头片子敢挂老子电话,欠收拾怎么地!”
哟,他这瞒着老婆跟旧情人约会的男人,竟然先发制人发牢骚,好大的火气呀!
不要脸!
何念西冷笑一声,没好气地顶回去:“你不也挂我电话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刑震谦噗嗤笑了,“我家小犟驴要撂橛子了?都怪老子把你惯坏了,敢骑老子脖子上撒野了哈?看我回去怎么‘教’你……”
尾句那俩字儿——教,他故意放缓了声调,说得悠长而暧昧,带着明显的、只有何念西才能听得懂的意味。
隔着手机,何念西似乎也能感觉到那厮热烘烘的气息喷薄进她的耳朵,顿时浑身一激灵,麻酥酥起了鸡皮疙瘩!
“流氓!”咬着嘴唇儿骂一句。
“流氓的话,只有流氓才能听得懂!”刑震谦促狭地笑,“媳妇儿,你越来越上道儿了,老公教得好吧,嘿嘿……”
何念西极其嫌弃地“切”了一声,果断嗤之以鼻:“谁知道你晚上都在外边儿教谁呢……”
刑震谦哈哈大笑:“还是为我拒接电话的事儿呀……真是个小心眼儿!”
继续笑吟吟,简洁地做了下解释:“你打电话时我正在特警总队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
何念西顿时上了火!
“哟,刑大队开会呢是吧?不好意思哦,看来是我打搅你啦……”
气急反而笑了,冷巴巴地拿话刺他。
“会议已经结束,我现在开车回家,一会儿见面再说!”刑震谦总算意识到他家媳妇儿今天心情不怎么爽快,于是果断决定暂时结束没有意义的捉迷藏式对话。
挂电话的前一秒。幸亏何念西及时想起接听电话的初衷——
立即悠着火气欲擒故纵:“你爱回不回,关我什么事儿,反正我正准备出门儿!”
果然,男人上了套儿……
“你去哪儿?”急躁躁地问,语气显然有点不悦了。
也是哈,大晚上的,媳妇儿说要出门儿,老公要高兴才怪!
“我去买东西!”何念西没好气地回答。
刑震谦皱眉毛,“家里难道没人了吗,大晚上的要你去买东西!”
她还就大晚上出去买东西了怎么着?他不高兴?抑或是,担心?
这么一想,心里不受控制地,火气已经没出息地开始逐步趋向熄灭。
语气不知不觉地也变得松缓,故意委屈地撅嘴:“要买姨妈巾,让别人去不方便……”
刑震谦一愣,“姨妈巾是什么东西?”
在年轻娇俏的媳妇儿面前,他这个三十岁的思维明显有点跟不上趟,词汇量严重out啊!
想象着那个面部线条和表情总是硬邦邦的家伙,说着姨妈巾时的困惑,何念西忍俊不禁,终于偷偷地笑了!
“姨妈巾呀……”努力抑制着没笑出声,淡定地解释:“就是女人来大姨妈时用的东东。”
那不就是卫生巾嘛!……刑震谦一脸黑线,十一岁的年龄差距,果然有代沟!
不过这点代沟不算啥,他刑震谦绝对有信心能把跟小媳妇儿之间所有的代沟一点点彻底消灭掉!
没多想,直接作出安排:“你老老实实待家里,那什么姨妈巾,我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