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下绝望的眼眸,她轻扯了嘲笑自己的唇角,“勒,我先回去了!”。
多待一秒也是折磨,也是赤*果*果的讽刺。
如果转身就是一辈子,这一刻,注定是诀别。
如果情根必须由自己砍断,此刻,她终于让自己举起刀斧,毫不犹疑,一刀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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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卓双手抄进裤袋,站在柯柔的办公室门前,维持一贯的温文尔雅,“下班吧,烈让我送你回去!”。
抬眸见来人是殷卓,柯柔的心蓦地沉了沉。
不断地整理数据,不断地找出积压的工作,一件件解决,连让自己上洗手间的时间也不允许,偏偏,此刻的殷卓准时出现。
下班了,她该回去仰望阁。
而黑泽烈,正如白薇所言,回去黑泽家大宅商量婚礼事宜。
挤兑一天的思绪,还是如海潮般席卷而来。
想象着一屋的漆黑和冰凉,渗透全身的寂静,她不愿独自舌忝尝。
柯柔摆放在桌面一侧的手机恰好“吱吱”地震动,看清来电号码后,她如获赦免般迅速接起,“喂,嗯嗯,哦,好,我马上就到!”。
挂上电*话,柯柔微微扬起下巴,笑着对殷卓说:“对不起,我晚点再回去,傲儿母亲住院,心情不太好,我去陪陪她!”。
不愿意回去,而恰好好友需要陪伴,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逃避也罢,鸵鸟也罢,反正,此刻,她不想一个人回去,一个人想象他们商谈婚礼的画面。
莞尔一笑,殷卓并没有说什么就独自离开。
待殷卓走远,柯柔嘴角不可抑止地微微抖动,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无力地重新跌坐在椅子上。
确实是佟傲儿约了她,只是,她约的是晚点到ktv相聚,并不是此刻的晚餐。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此刻,她也渴望一醉方休。
闭目仰头靠坐,禁锢不住的思绪依旧逃月兑到黑泽烈的身上,柯柔紧绷的眼尾缓缓流动着滴晶莹的泪珠,尔后是流淌的洁白长线,沿着脸颊从下巴缓缓滴落在手心,灼热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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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傲儿将两人相约的地点约在了距离医院不远处的红榜ktv,柯柔比佟傲儿早到了一个小时,独自的一个小时几乎把所有哀伤、疗伤的歌曲都唱了个遍,似是在释放自己的情绪却又像是把自己更深地埋在如此该诉说却又无法诉说的可悲情绪里。
“他不爱我,拥抱的时候太冷清,沉默的时候太沉默……”,宽大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轻柔而悲戚的歌声,柯柔双手捧着话筒,随着屏幕悲悲戚戚,婉转犹如耳语,完全沉醉在独自哀伤的情绪里。
“呃,小柔,我好累,真的好累。我担心我妈,真的!”,佟傲儿打了个酒嗝,轻靠在柯柔身上。
拿着话筒的手环上了佟傲儿的肩膀,柯柔试图让佟傲儿感觉温暖,却可悲地发现,自己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滴。
“小柔,我只有我妈妈一个亲人,我不能让她有事,不能让她有事……”,佟傲儿匍匐在柯柔的肩膀上,呜咽着喃喃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