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冷风夹杂着腥湿的血味和腐臭味,熏得人直想作呕,成片的枫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夜晚不知不觉的晃眼间到来。悫鹉琻晓
黝黑的夜幕上没了繁星的踪迹,只挂着散着微弱光芒的半月,在这毫无预知的枫树林中显得有些清冷凄楚。
枫林边界处,三人围坐在火堆前,明亮的火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昏红的脸上神情不一,静谧的空中只闻得火堆里烧柴的声音,脆响的柴裂声先打破了静悄的时刻。
魍掰断手中的枯枝扔进火中,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他的唇角微不可见扬起,可眼中却是一片落寞,偏头看向黑得不见任何景物的林子,放在腰间短剑上的手松了松:“明天天一亮,你们就回去吧,至于那枫魂我去取”。
“我不,那里那么危险,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魉紧蹙着眉,双眸像是平湖打进了一颗小石,泛起惊涛骇浪,眼中满是不赞同和坚定恁。
“我没有那么弱”魍有些感动,但还是拒绝了,毕竟枫林里的危险可不是闹着玩的。
魉知道魍的担忧,柔柔一笑,诚恳道:“我们是伙伴”。
如此一说,魍噤了声,心底为这声伙伴泛起了许多怀念感伤胆。
晓柔看着他们,眸中乍现一丝寒光,唇角更是牵出一抹嘲讽的笑:“嗤,对于一个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还没有资格命令我”。
魍面对晓柔的嘲讽,心不禁紧抽,脸上有些红润,极力辩解道:“我……我……我……那里很危险”。
柳眉微微挑起,将魍先前对魉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没有那么弱”顿了顿“你们对我来说,不过比陌生人熟悉那么了一点,我可不会认为你们有那么好心,况且我的男人我自己救,倒是你们与我无亲无故,早点离开比较好”。
话中几分真假,她也有些迷茫,真的是陌生人吗?她不知道,心很没底,心中升起一抹歉疚,这抹歉疚让她莞尔一笑,原来她的心地也很善良啊。
善良?这个词好像不适合她吧,唇边不由自嘲。
抬眸看着月撒清辉的夜空,心中几分惆怅,她还真是可悲,对于过去一片空白,未来又是一片迷茫,只是按照梦中的火凤给她的提示警戒去努力,直到在云浮殿做的那场梦,她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她可以肯定几世前她与红叶有过纠缠,虽然短暂可却铭心。
‘成帝王者必先斩其祸乱,凤印,鸣山得’火凤的话蓦然在脑中回响,双眸眯起,拨弄着指尖,成帝王者?到底是在示意她去夺位还是……复位。
呵呵,不管怎样,为了那一个梦,那个让她心惊胆颤的梦,她也会拼尽全力拨开那层薄雾,直到找到真相。
魍看向抬头望天的晓柔,原本因为晓柔所说的话而焦燥的心,慢慢静了下来,是啊,他们现在对她来说,毫无关系,可不就是陌生人吗?
风将火堆上的焰火吹的摇摆不定,微暖的感觉让人很是舒服,可吹在魍的身上却是比十二月的寒风还冷,抱紧了手臂试图驱散那彻骨的冷意。
眼前飞来一个东西,魍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触手一片柔软毛绒,眸中浮上几分诧异,将它放在眼前借着火光才看清这竟是个披风,黑亮的绒毛看上去就很温暖舒适,顺着披风飞来的方向看向晓柔,冷意散了些:“这是给我的?”。
“嗯,现在虽是春天可晚上还是有些冷的,别受凉了”晓柔也算是难得关心人,主要就是她看得顺眼的就会关心关心,看不顺眼的就算在她面前自杀她都不会眨下眼。
何况她最讨厌生病了,所以她也不喜欢身边有人生病。
握紧了手中柔软的披风,一颗心因为晓柔的关心而泛着暖意,展开披风裹在身上,霎时暖烘的温度袭满了全身,让他放松了下来,昏昏欲睡,寻了个比较平坦的位置躺睡下。
晓柔看着魍的动作,抚上额前突起的青筋,面对此情此景他还真能睡着,佩服啊。
平缓心情后,忽然想起还有一个魉,连忙转眸看向他的方向。
魉拨弄着火堆中的枯枝,明是可爱的脸此刻却偏偏淡漠得好似与世隔绝,明媚的瞳孔中倒影着火堆上跳跃摇摆的火焰,粉女敕唇瓣泛着青冷的苍白,可唇角却勾起抹笑,那笑竟让她的心慌乱害怕起来。
轻吸呼出一口气,撇去心头的怪异,从玉镯中拿出一件披风递给他,柔声道:“天冷,你也小心些”。
魉淡瞥了眼晓柔手中的披风,继而转眸继续拨弄着火堆,对晓柔递来的东西熟视无睹,声音和他的现状一样,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情绪:“我不需要”。
蹙了蹙眉,伸出的手并未收回,伸出空下的另只手拍下他手中的枯枝,握住了他的手,触手冰冷的温度让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怒气,直接将披风塞在了他的手中:“这叫不需要?别在我面前逞强”。
捏紧了手中毛绒的披风,用力甩在一边,唇角带上嘲弄:“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听着他嘲弄的语气,心没由来的一堵,斜眼看着地上沾了少些枯叶的披风,双眸似是冰封的寒冰,噙着彻骨的冷意,不屑道:“你以为我乐意管你,要不是因为明天我要进枫树林,你要保持着好的状态,否者你就算冻死在我眼前我都不会看一眼”。
魉明知道晓柔用的是激将法,可脸色却仍因晓柔的话苍白了几分,摇摇欲坠,没有回说什么,拿起地上的披风乖乖的裹在身上,不过片刻,身上已暖和了起来,可心却越渐冰凉。
夜晚的风也是很大的,纵是晓柔体内有着火灵力,也被风吹得直起疙瘩,抖了抖双臂,转眸看向静坐沉思的魉,再看向他身上的披风,好像真的很暖和,而且还能再容下一人,他应该不介意吧。
手中掐决一挥,一个结界将他们三人保护在里面,风被阻隔在了外面,可冷意依旧不减,慢慢挪着身子移向魉,在他还在失神的时候闪身进了他的披风中,因为惯力本就坐着的魉被她压在了身下,而她趴在魉的怀中,满意的扬唇一笑,果真很暖和呀。
魉感觉到怀中的温度,有片刻愣神,随即扭捏着身子想要起来,却被晓柔死死按压住,心底忽的涌出一股酸涩委屈:“你在做什么啊,能不能不要在招惹我了”后面的话,随着他的呢喃也渐渐消失在空中。
明明说好要放下了,可为什么她总在他心冷的那一刻夺占他的视线,他也在不停告诫自己不去注意不去思念,可眼光却偏偏执着的追随着她的身影,看着她的冰冷眼神心会难受的像被人捏起再狠狠掐碎,在她关心魍的时候,他竟然还会去嫉妒魍。
虽想将她放下可他对她的爱,岂是想放就放,他该怎么办?
“我很冷啊,而且我也没有多余的披风了,所以你不介意让我挤挤吧”按压着他的身子,抬头故作可怜的看着他的眼睛,顺便挤出几滴泪落在他的衣上。
虽然知道她是装的,可衣服上的泪滴仿佛落在了心上,滚烫的温度灼噬着他的心,其实他的心对她从来就不曾硬狠过,眉间生出几分无奈:“随你吧”。
抬起的双手揽住她的腰肢生怕她掉下从他的身上翻落下来。
脸埋在他的怀中,鼻头轻拱一股淡淡的牡丹香气萦绕鼻尖,脑中紧绷的一根弦募地松开,随之而来的便是如同洪水般的困倦,朦胧中她低声呢喃:“你的身材真像个女人,柳腰美貌,而且你的身上好香啊,真想把你收进家中”只可惜她没有家,话未说完,便沉睡在他的怀中。
魉呆愣的看着夜空,双颊升起嫣红,眸中渐溢上欣喜的神色,粉女敕的唇瓣不停的颤抖着,心似乎要跳出胸腔。
她刚才说想把他收进家中,那是不是她接受了他。
魉此刻的心情激动中参夹着喜悦,像是个初知情爱的毛头小子,怀中抱着心爱的人,一张脸竟是羞的通红,浑身散着热气,抱着晓柔的手更是微微颤抖着。
反复呼吸着冷气,才让跳得厉害厉害的心平稳下来,身上的热感淡了不少,唇边扬起一抹暖笑,闭上双眼,第一次发觉,夜也可以美的如此醉人,也不知过了多久,魉也渐渐平缓了呼吸,进入梦乡。
火堆还在不停的燃烧着仅剩的柴枝,红艳的火焰像是舞蹈般在枝上翩翩起舞,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惑人的音符响彻着它对魉的祝福。
枫林这一角洋溢着淡淡的温馨暖意,而枫林另一头却是暗藏汹涌。
浓密的枝叶间,一双黑眸泛着浓重的黑色诡异至极,看向晓柔所在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猩红的舌尖舌忝着露在唇外的两颗尖牙,喉中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眸中幽光一闪,光芒直直射向晓柔的方向,毫无阻碍的进入她所设的结界,没入她的脑中。
唇边冷冷邪笑,凉风吹过,枫叶晃了晃几片落在地上,再看去那里已然空空无物。
清辉的月光洒落各处,给这朦胧的夜镀上了一层扑朔的迷离。
此刻的安稳暖馨,来得快去的也快,明日的未知,谁又知道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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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澄澈的天空忽然映满红光,浓密繁茂的树林中传来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夹杂着清脆的凤鸣声,响彻大地。
婴儿仰躺在地上,背后一双火红的羽翼遮挡着她小小的身子,双瞳泛着如血的妖艳,火焰的炙热,红的纯粹无暇,琉红的双眸看着火红的天空,糯糯一笑。
倏地,翻身趴在地上,背上的羽翼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睁着双眼看向闻声寻来的五岁小男孩,口中咿咿呀呀的发着软糯的声音,快速的向他爬去。
男孩似是懵懂的模样看着婴儿张开的双臂,将婴儿抱起。
晓柔看不清他的模样,唯一看得清晰的是他不符合年龄的双眸,带着耀眼的金色却深邃的看不见底。
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只是觉得那双眼让她出奇的亲切依恋,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却在指尖快要碰到他的脸时,眼前景象像是扭曲一般,消散在无边的黑暗中。
慌乱间,眼前又明亮起来,景物却不是那个树林了,而是一座小小的竹屋,院前一颗梧桐下,少年与少女相拥,少女埋首在少年的怀中她看不见少女的容貌。
晓柔看向少年,而少年像是有感应似的看向晓柔的方向,金眸中满是温柔宠溺还有那一汪如水深情,不知为何看着那双眸,心像是被人轻拨般,悸动痴迷。
心神迷离恍惚间,景象又是一变,曾经恬静的竹屋被火慢慢吞噬,院前少年望着与他只有几步之遥的少女,眸中仍是深情宠溺,心口上插一只羽箭,血染红衣裳顺着衣边滴落在地,很快泥泞了脚下的一方土地,晓柔虽看不见他的容貌却能感觉到他在笑。
笑得不悔,笑得深情,笑得仿佛付出了一切,刹那的芳华永恒,金眸慢慢黯淡了曾经的耀眼,却仍是凝望着少女的方向,眼中的深情爱念没有随着生命的流逝而消失。
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稚女敕在耳边响起:“若有来世凤可还能栖梧?”。
心像是被刀划开一道伤口,疼得连呼吸都带着致命的痛,眼角溢出晶莹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
再次看向少年的方向,少年被少女抱在怀中,悲戚的哭嚎在耳边回荡,浓烈的杀气凄哀从少女娇小的身上散发出来。
那一刻她似乎感觉到了少女的疯狂铺天盖地的杀气和……悔恨。
这些情绪拨动着她的心,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被血染红的衣裳,和那一瞬在脑中挥之不去的深情宠溺,思想一点点被疯狂吞噬,眼中的泪不受控制的流出,呜咽着。
看向远处举弓的黑衣人,只有一个念头,同归于尽。
眼前景象忽的消失,暗黑一片,只余下消失不去的凄哀和杀气,眼中的疯狂占据着脑中唯一的清醒。
“凤栖梧,梧恋凤,今生无份不悔不恨,只盼来世有缘亦有份”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拉回了她所有的思绪清明,瞬间散去了所有的疯狂凄哀。
真真假假,是梦还是现实,她分不清。
天际微白,暖光透过云层洒照在大地上,结界中三个人还在沉睡着,火堆早已熄灭,只剩残灰,地上黑色的身影动了动,晃晃悠悠的坐起了身,银白的发丝随着头颅的摆动在背后摇摆如舞。
银眸睁开的一瞬满是迷茫,随后渐渐清明,这才想起来这是血崖枫林,眼角余光瞥见滑落在腿上的披风,清冷的眸中浮上一抹暖色,转头看向晓柔。
魍却没有看见晓柔的身影,担忧间,见躺睡在地上的魉的披风微微拱起,缝隙间露出一截火发,眸中担忧散去随即无尽冷意,棱角分明的脸上蒙了一层冰霜,似是千年冰雕散着阵阵寒气,直坐不动。
魉许是感到了寒气的侵袭,颤动着浓密的睫毛,微微睁开双眼,下意识的搂紧晓柔生怕她冷着。
转眸向寒气的散发处看去,眼角有些抽搐,看着他坐得挺直如石的背影,眸间几分疑惑,这一大早谁又惹他了?
动了动被晓柔压得发麻的双腿,刚一动肩臂拉扯着衣襟,湿漉漉的感觉让他难受的扭了扭身子。
眸光忽闪,低眸看向怀中的晓柔,绝美的脸上印着数道泪痕,柳眉紧紧蹙起扭着痛苦的弧度,双眼紧紧闭起,卷翘的睫毛上挂着些许泪珠,唇色苍白,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心头一慌,这会儿也不怕打扰她睡觉,轻拍着她的背,见她还不醒,一手撑地慢慢坐起,一手揽着她的腰怕她滑下去,坐好后,两手握住晓柔的肩头,狠狠的摇晃着。
“晓柔,醒醒,你快醒醒啊,晓柔……”魉边叫边摇,数声后,见晓柔还不醒,急的眼眶通红,幽绿的眸中浮上莹莹水光,泫然欲泣。
“别像个女人一样,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让我来”魍最看不惯的就是魉要哭的模样,因为晓柔最受不住的就是魉哭时的样子,每当那个时候晓柔就会想尽一切办法逗魉笑,魉说什么晓柔就干什么,完全的一副奴样。
所以他讨厌,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嫉妒,他倒是也想哭,可那点男子自尊却不允许。
思付间,他已经跨步到晓柔的身前,蹲,辦过她的身子正对着他,一手滑落在她腰间,伏唇在她耳边,威胁道:“你若是再不起来,我就掐你了”。
微暖的吐气喷洒在她的耳边,唇角动了动,想笑不敢笑,憋得脸微微涨红,她其实在魉叫她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想看看魉叫不醒她的话,会怎么办?
可实在没想到魍会过来,这倒让她诧异了一会儿,只是他威胁她的话,着实让她不爽啊。
仍闭着双眼,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呼吸却加重了几分。
魍也不怒,指尖在她腰间软肉上细细摩挲,待晓柔抖了抖的时候,两指一拧。
“啊,疼死了,疼死了,呼呼,我和你有仇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晓柔的口中发出,连忙睁开双眼,跳离魍的身边,直到相隔几米远时才停下,搓揉着腰间怒目而视。
魍挑了挑眉,站起身抽出腰间短剑,银色的剑刃在光下显得森冷异常,薄唇紧抿:“仇到没有,但有怨”话落,脚尖轻点,举着短剑,如同离弦的箭向晓柔掠去。
双眸突的瞪大,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尖,几乎忘记了躲开,不就骂了他一下,至于这么对她吗?
魉瞪着那双含泪的水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举着短剑的魍,连忙站起身子,刚想向魍扑去,却见剑尖上插着一只毒蛇。
晓柔僵硬着脖子转眸看向肩上已被魍刺死的毒蛇,一颗心好像停了一样,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瘫坐在地上,唇瓣微颤:“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就因为我骂了你几句而要杀了我呢”。
甩飞剑上的毒蛇,拿出丝帕擦去剑上沾染的鲜血,听见晓柔的话,眉间透出丝丝不悦:“我没有这么小气”。
扔下手中被鲜血污染的手帕,转身回到原本的地方,拾起落在地上的披风,拍去粘在上面的枯叶碎屑。
魉眨了眨眼,看了看魍,而后跑向晓柔,搀扶起有些腿软的晓柔,担忧道:“你没事吧?”。
借着魉的搀扶慢慢走回去,轻咳一声:“我怎么可能有事,再者这点事还吓不倒我,倒是你,终于正常了”。
眸中闪过一抹尴尬,想她苏晓柔就算是亲眼见人被五马分尸,亦或者自己被刀剑刺杀都没有怕过,怎会怕魍的柄小小的短剑呢,可那时候看着那柄剑越来越近,脑中却闪过了红叶的面孔和梦中的那双金眸,竟然怕自己就这么死掉。
现在想来却有些好笑,她竟忘记了无心之人,是死不掉的。
“正常?……呵呵,有些事想通了当然就正常了,况且我也知道了某人的心里话,高兴还来不及呢”眸中闪烁着欣喜的神色,将他幽绿的瞳仁衬得魅惑三分,唇角勾笑,扬起的弧度恰是如春含魅。
某人?谁?难道是魍?反正肯定不是她,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和他说过什么心里话,莫非是昨晚魍趁着她睡着了对魉深情告白来着,肯定是这样。
嘶,为什么感觉心里怪怪的呢,发着酸酸涩涩的感觉。
魉看着晓柔变幻莫测的脸,心里有些打鼓,莫不是她反悔了,赶紧扯开话题:“天也亮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入林?”。
一说到入林,晓柔顷刻间将所有莫名的情绪抛到脑后,收回被魉扶着的手臂站好身子,整理好衣服,眸中满是严肃:“现在,你们回去吧”。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话落,也不管晓柔怎样的不悦,进入枫林。
晓柔见魉这么执着,也不再多言,但还是有些担忧,刚走进魍的身边,便听他道:“你还是别白费口舌了,我是不会离开的”。
晓柔看着魍进入枫林的背影,暗自摇了摇头,也是啊,人家小情人在里面呢,他怎么可能放心。
叹了口气,随着他们一起走进枫林,脚刚踏进枫林的界限便觉得铺天盖地的腐腥味冲她而来,纵是鼻子上围着一圈布,也遮不住其中的味道,胃一阵翻搅,险些呕吐。
伸手拿去鼻上的遮布,模了模鼻子还好她没吃早饭,否则真的要出丑了。
从玉镯中抽出随身细剑,握在手中冰冷的剑温让她的心定了定,唇角微扬,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蔓延着无尽的冰冷和嗜血。
魍刚好回眸间,看见了晓柔眼中的变化,思绪恍惚间,仿佛看见了那个还是魅的她,冰冷嗜血亦无情。
虽然那个时候的她,对他来说更加熟悉,可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加有温度感情了,至少懂得爱是什么了。
扯了扯唇角,满嘴苦涩,却不是对他,可……不还是有机会的么。
许是魍的目光太过直接,让晓柔有些别扭,轻咳一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被晓柔这么一问,魍倒是觉得自己有些莫名了,眸光躲闪:“没什么”。
前面的魉眼睛虽在看着前方,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后面两人身上,所以并没有看见离脚尖只有一步远的一块圆石,走神间,脚已经踩在了圆石上。
轻微的咔嚓声在略显静谧的林中响起,让每个人的心不安起来,晓柔深吸几口气,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见是魉的位置,沉声道:“怎么回事,你碰到什么东西了?”。
“我好像踩着什么了”魉苦笑道,刚想抬起脚看是什么,却被晓柔喝止道:“你不要动”。
可惜还是还是晚了一步,又是咔嚓一声,周围的枫树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下,快速的交错移动着,枫叶剧烈摇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数不清的枯叶从树上落下,很快的地上铺了一层新的枯叶。
枫树也慢慢的停了下来,像是一个圈把他们三人围在里面,没有宽敞的明路,更看不到的出口。
魉看着这一幕,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愧疚无比,闷闷道:“对不起”如果不是他,晓柔和魍就不会陷入这种未知的危险中了。
晓柔本就被这景象震惊的发愣烦躁,而魉的话更是让她的心不胜厌烦,不耐道:“多说也无用,还是想想该怎么出去吧”。
晓柔的心很没底,她从来就没见过这种阵势,这种无力的感觉让她烦躁的想要杀人。
魍见晓柔的情况很不对劲,走到她身边抬手轻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希望能这样减轻她的不耐烦。
背上轻柔的顺抚让她的心安定了不少,斜眼看去发现魍冷硬的脸柔和了许多,随着他轻抚的滑动带出一股清新的香味,中和了她胃中的酸意,舒服了不少。
像是被迷惑般,喃喃低语:“这样的你看起来好像挺有吸引力的,不过我还是习惯你冷冷的模样”话落,晓柔陡然一惊,她这是在说什么呢,习惯,不曾相处之久何来习惯一说。
况且她怎么感觉自己在调戏他呢。
魍柔和些的脸瞬间变回了先前的冷硬,甚至更冷,只是耳尖却泛着淡粉,收回拍着她背的手,转身背对着她,不予理会。
晓柔撇了撇唇,额角有些微痛,她不知道自己哪儿又惹到他了,干嘛冷冰冰的,真不愧是冰块。
魉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可现在的处境却容不得他去吃醋争抢,沉下心来,观察着这些突然变化起来的枫树,眸光一闪,唇边凛然道:“幻阵”。
魍和晓柔同时低呼道:“幻阵?”。
魍眯了眯眼打量了四周一番,有些不信:“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