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清的月光洒在斑斓的花圃间,交错成彩的花朵竞相绽放着最美的姿态,围栏边女子静默而立,素白的锦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黑亮的长发绾成简单的发髻,一枚简陋的竹簪插在发间,添出几分孤寂。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悫鹉琻晓
“你不能为我放弃他们吗?”男子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落寞。
闻言,女子微倾侧脸,半面妆容甚是动人,眼中闪烁着难以察觉的柔情,低声道:“要我放弃他们,我做不到”声音轻柔中带着些许书墨温雅。
男子清秀的脸上淡过几缕黯淡,继而浮满阴狠的神色,阴恻恻道:“那我就杀了你”。
“既然我能被你囚在这里,也没想过能出去,要杀随你便,但是请你不要伤害他们”女子转身面对着男子,如画的眉间满是恳求,唇边温笑却没有一丝紧张瞑。
男子右手成爪移步间掐住了女子的脖子,脸色有些苍白无力,阴沉的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怜梦,和我谈条件,你以为我不敢?”。
怜梦微白的唇扬起柔雅的弧度,眼中闪着似水情意:“洛,我知道你的性子说一不二,但我却愿意和你赌,赌这一辈子,我真的放不下他们,也……放不下你,你们都在我的心里,倘若放弃则与剜心无异,刀剜心肉何其深痛”。
洛放在怜梦脖间的手,狠狠的颤抖着,眼中闪过太多的情绪,却终被泪水模糊,深吸口气,甩开置在她脖间的手,吼道:“你给我走,立刻走”话落,背过身将染泪的脸埋在双袖中瑾。
怜梦抬手想要安慰他,可手却在离他肩头半寸时,骤然停下,缓缓收回手,垂眸低敛,柔情道:“洛,我走了……你既在我心上,我便不会负你,等我”。
转身不带一丝留念,快步离开,再多言语,她怕不舍,花瓣凋零一地,是诉说悲戚还是伤心,只有有情人才能体会。
洛转眸看着女子越离越远的背影,心下不知是苦还是甜,阴沉的声音难得含满缱绻柔情:“我等你”。
冷风悠悠,吹散一地落瓣,也吹散了倾心誓言。
昏黄的烛光摇曳着晕色,在云洛透彻的瞳孔中模糊闪烁,游离的思绪慢慢回神,蓦然间,才发现泪已经湿染了脸,内心的酸苦深痛怎么也抹不去,坐在桌前,将脸埋入臂弯,呜咽出声,细碎的嘶哑哽咽,将这夜色染上了几分悲哀。
屋外窗边人影一闪而过,谁也没有发现有人来过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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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的纱帐被风吹起,边角划过床上男人的脸颊,酥痒的感觉让他紧闭的双眸陡的睁开,一瞬间从银眸中迸溅出的冷气不禁让人胆怯。
素色的纱幔在他的模糊的视线中,越渐清明,扶额侧手撑起身子,微微仰起,颈后一阵钝痛,倒吸一口冷气,突然忆起在枫树林中发生的事,以及那天的陌生人,连忙掀开被子,跳下床向外奔去。
手刚碰到门闩,耳边便传来来云雷些许沉闷的声音:“你若是想死的话就出去吧”。
指尖碰到门闩的边沿上猛地停下,抬眸看向云雷,尽是愕然诧异,这……怎么可能?
云雷见魍有些不相信他的话,轻哼一声,便随意道:“老夫从不骗人,但若是你这么想死我也不拦着,保你出去不出片刻立刻暴毙,只是便宜了红叶那小子,少了一个情敌”。
魍微暗的眸中尽是闪烁的光辉,放下手,转身回到床上,倚着床杆,看向云雷,喉咙许是几天未进水声音有些沙哑:“云雷师伯,不知晓柔现在在哪儿?”。
云雷皱了皱眉,平时较为黯淡的双眼划过几缕精光,低头黠笑道:“她,她,她……”云雷
‘她’了许久,却没说出个什么,再抬头时,脸上的神情有些悲伤异样,虽尽管极力掩饰却还是透露了几丝伤感。
魍也算是个精明的人,只是说道在与晓柔有关的事上,却会变得很是迟钝,察觉到云雷脸上异样的表情,与他话语中的支吾,心不觉慢跳了许多,顿声道:“她……怎么了”。
“她,死了”云雷掩面,声音尽是凄楚,可被掩在袖下的眸中有几分笑意。
不知过了许久,耳边一丝轻响都未听到,云雷有些诧异,放下衣袖,疑惑看去,只见魍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个雕像般,没有丝毫的微动。
这会儿云雷也知道自己开的玩笑大了,有些后悔,连忙掀开脚袍,走到魍的身边。
魍的脸色不知该用何种颜色来形容,只觉吓人的白,银眸也不禁淡色了许多,没有丝毫生气。
云雷有些后怕的拍了拍魍的肩,道:“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可莫要当真,她还活着好好的呢”。
魍无神的双眸亮了一时,却瞬间暗灭,喉中呕出一口鲜血,溅落在锦被上,血丝顺着唇角流下,向后凌然倒下,双眸紧紧闭起。
这会儿云雷可真的是慌了,他真不知道他的这个玩笑会让魍的反应这么大,颤抖着双手伸出一指探入他的鼻下,浅薄的呼吸打落在他的指间,顿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云雷,你找死呢”门从外面砰的被人踢开,云清泛着怒气的双眸直视着云雷,一手抱着昏倒的魉,一手握拳挥向云雷。
云雷自知有愧也不躲开,硬生生的接下了他的一拳,被云清的余力震得向后退了一步,脸颊疼得发麻。
“云雷,我徒儿让你照顾是我信任你,可你呢,照顾成这副模样?呵呵”唇角勾起冷笑,寒意不胜于魍,但也够让人心寒愧怯,两眼来回扫视着魍与魉,眸中染上几分心疼。
“我,我只是开了个玩笑,可谁知他会如此,我,对不起”轻触着脸颊,曾经如雷大的声音也变得细弱蚊鸣。
“玩笑?你我曾经是怎样过来的,你可还记得,看着现在的他们,你能记起你曾经是何等模样吗?晓柔在他们心中不就等同于在我们心中的那个她吗?”云清透彻的眼中闪现出零碎的泪光,却被暗自强忍下去,声音有些颤抖。
将臂弯中的魉放在床上与魍并排,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两颗白丸喂入他们的口中,这才放了心。一时间,房中沉默一片,空气似乎因为云清口中的那个‘她’而变得无比沉闷。
云雷布满风霜的脸上尽是悲哀和难掩的伤痛,微扯唇角,却是太多自嘲。
大步离开,像是身后有着什么追赶,快速离去。
“她,你现在在哪儿呢”只要你过得好,他便好,云清的眼中难寻出几抹柔情,抬脚跟在云雷的身后离开。
帘外一抹黑影拿着一袋药粉靠近床上的两人,捏着两人的下巴快速倒入,唇角一丝狠戾,转眼间,消失于前,恍如无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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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内,一方四角桌上摆满了玲琅满目的瓷瓶,颜色各异,大小不同,清香的药材味从瓶中泄出,让人精神一怔,体力充沛,仅是这样也足以看出这些瓷瓶中的药是多么可贵。
可晓柔看着这些瓶瓶罐罐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拉拢着一张脸,哀怨的看着在瓶中来回游穿的磷韵:“只有这些了吗?”。
磷韵停下了游动的身体,眸中几分不悦,点了点头,它讨厌被质疑。
“唉,那可怎么办,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这是要急死我啊”她来这里已经三天了,与红叶约定的时间只剩一天了,若是过了明天即使有了枫魂怕也没救了,可现在枫魂她知道在云洛的手中却不知道在哪儿,心急的似是放在油上煎烤一样,火烧的疼且急躁。
红叶与她交结,除去前世纠葛,今生就已无以相待,以命换名这要多深的情谊才能如此,她怎么能再次负他,更何况他已经入了她的心,她死也不放开。
眼前闪过红叶那张雌雄莫辨,俊美俏艳的脸,眸中一时痴迷爱念,心也越加难受,为什么她不和云洛直接摊牌说呢?
可是……悲戚的呜咽仿佛在耳边萦绕不去,也许云洛也有自己的意图吧,她可以肯定他年轻时也被爱伤过,直到现在也不能释怀,而且每每想到那日云洛的哽咽,心中便会无故升起一抹浓浓的歉意。
耳边轰然响起那日云洛的喃喃自语,怜梦,怜梦,这些日子她的脑中总是不时的闪过一个女子的背影,莫名的让她觉得哀伤,脑中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开钻出,但她能肯定,她与那女子有着交集。
曾经她脑中对过去空白一片,现在却多出了许多零碎的记忆,有悲伤有快乐,还有深入骨髓的绝望,但她知道过去已然过去,珍惜的该是现在,不管曾经怎样,只要现在快乐就好,也许过去被爱伤过,可正是因为这样,她现在更懂得随心走,喜欢便喜欢,爱便爱,不爱不喜欢何必强求自己。
现在她可以明确的看清自己的心,她爱红叶,也许没有那么深刻,但却不能割舍。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红叶出事,哪怕是送了自己的命,枫魂她一定得要找到。
“怎么……没找到?”云洛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晓柔的耳中,白色的宽袍一如他的声音给人阴沉的感觉,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一丝揶揄。
晓柔看向云洛,眼中一瞬恍惚,随即勾起唇角,冷笑道:“明知故问,你到底把枫魂藏在哪儿了?”。
“徒儿就是这么和为师说话的?这可不礼貌”云洛不悦的蹙了蹙眉,看着桌上满满的瓶罐,额上冒出些许冷汗。
竟然连着些东西都找到了,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啊。
“要我礼貌自然可以,但你先将枫魂给我去救人,事后你想怎样我绝不反对”晓柔见云洛仍是无动于衷,嘲讽道:“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你是我的师父,那你就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现在徒儿未来的夫君命在旦夕,作为我的师父难道不该出手相救?还是师父认为人命浅薄无需在乎?”。
云洛被晓柔说得无言反驳,轻揉额角,微微叹气:“徒儿所言极是,为师哪能见死不救,更何况他还是徒儿的夫婿,想不插手都难”。
眸光闪烁,晓柔挑了挑眉,伸出一手摊开放在云洛的身前。
“所以为师决定亲自去救人,徒儿你就好生呆在这里修炼吧,若是憋不住寂寞,为师不介意你沿路出林下山,入城中寻人解决发泄,但决不可回到云浮殿中,只有待到一年后再回来”云洛也不理会晓柔,径自说着自己的话。
晓柔目瞪口呆的听着云洛的话,只觉得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绝对是个寂寞的女人,眼角狂跳,她承认她,但她绝不寂寞,一点也不。
还有为什么不让她回云浮殿啊,要是红叶醒了见不到她的话,肯定会很难受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里还有个天天盯着红叶如饥似渴的凝兮呢,那凝兮肯定会对红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万一她毁了红叶的清白怎么办?万一她抵不住红叶的魅力投怀送抱怎么办?万一红叶也耐不住寂寞和凝兮滚在一起了怎么办?
思及如此,晓柔的后背一阵冷汗,刚想说个不字,却被云洛抢先了一步。
“你那小夫君我绝对会保证他的安全,还有……人命当真浅薄”阴沉的声音泄出丝丝不屑杀气,捋了捋胡须,也不管晓柔有没有同意径自离去。
回神后,眯起双眸打量着云洛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嘘一口气,原来男人心也如海底针,当真是模不透。
前晚还在感伤落泪,现在就神采奕奕,好不逍遥的模样,太过潇洒的伪装只会越来越迷失自己。
不过人命确实浅薄,只是有人看得重,有人看得轻,只要自己不看轻自己,千顷玉田也不抵人命一条。
一年的时间不能上云浮殿,她耐得住吗?不过这样也好,这一年的时间里,她可以不用担忧红叶的安全,尽心尽力的做自己的事情,有些事情还是尽早准备好,以免变故。
而且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她要把所有从前的记忆拾捡回来,虽然放下了,但却不能做到真正的心静无波,随着些许断碎的记忆回来时,心中也有一股难以疏解的深仇大恨在慢慢滋生,有的时候竟会让她陷入魔障,几乎癫狂。
血海汹涌,白骨成堆,声声嘶嚎哀鸣,每晚都会出现在她的耳边梦中,让她难受的心仿佛被揪起紧紧捏着。
抬手模着心口,微弱的跳动让她不可置信的全身僵硬,全身的血液仿佛尽数倒流,彻骨寒心,若是放在从前她必定会因为这心脏微弱的跳动而欣喜若狂,可现在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凉心的冷。
从前她有心跳是因为她只有孤身一人,死不死她从来不放心上,可现在她有了不愿割离的爱人,心却会跳了,这不是讽刺吗?因为无心不跳便不会死,若是在这时她突然死了,红叶该怎么办,那从前的谜团又该如何沉沦。
沉浸在悲伤迷茫中的晓柔并没有注意到磷韵异常的表情,磷韵用尾巴卷起不远处的一把利刃,蓄力向晓柔的心口甩飞去。
‘噗呲’一声,利刃从晓柔的背后没入心口,只留下一截把柄在背上,殷红的鲜血从刀与肉相交的地方流出,染红了蓝裙。
晓柔转身诧异的盯着磷韵,许久不动,眸中渐渐浮上一层狂喜,泛着苍白的双唇微微颤抖着,将手绕到身后握住剑柄毫不犹豫的拔出,血并没有预想的喷涌,而是缓缓的流渗了些,便渐渐止住,但伤口仍在狰狞着,泛着血红的女敕肉翻卷在外,但对于此,晓柔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便从玉镯中拿出纱布与药粉,熟练的给自己上药绑带。
磷韵看着这一切,绿豆般大小的眼中迸溅出欣赏的神色,遇到这种事还能镇定自若,不喊叫,真不愧是它的主人。
它以往见多了因为一点小伤就大呼小叫,哭嚎哀鸣的女人,虽说第一次见到晓柔的时候就觉得她不简单,但却还是暗自把她与那些庸俗的女人并划到一起,直到现在才发现,它这所谓的主人其实真的很复杂很复杂。
不过正是因为这复杂,它才会跟在她身边直到现在,只是……这女人的桃花也实在太多了,真不知道她哪儿好了。
摇了摇拇指大小的脑袋,这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么多的美男子怎么就偏偏对那个不男不女的红叶感冒呢。
要它来看,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就挺好的,还有那个看起来很是妖媚的男人也挺好的,总之两人都比那个长着一对桃花眼的风流男人强。
虽然相貌不分伯仲,但它就是觉得红叶配不上那女人,与其说红叶配不上不如说所有人都配不上,嘶,怪不得那女人要娶夫呢。
要是晓柔知道磷韵想的是什么的话,肯定会翻个白眼,告诉它,它想多了。
晓柔很清楚的明白,她不可能守着一人过一辈子,光是与她必定要在一起的算上红叶就有四人了,所以她只能娶,而不嫁,不过,这个嫁字,不知道是为什么本能的不喜欢,她总觉与这个字合不来。
动了动肩膀,伤口处的拉扯还是让她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磷韵下手也真是够狠的,不过也正因为这伤口她知道了即使现在心会跳也不会因刺心而死。
看向磷韵的琉瞳中淡过一抹笑意,轻声道:“谢谢了”。
磷韵不屑的扭过身子,轻吐着蛇杏,看着眼前比它还高些的瓶罐,重声道:“你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它们在你身边自会有用到之时”沙哑阴冷的声音从磷韵的口中吐出。
晓柔呆愣的看着磷韵,实在无法相信磷韵竟会说话,直到脸上猛地覆上了磷韵冰冷滑腻的身体,才愕然回神,拿下飞落在她脸上的磷韵,声音微颤:“你…你…你竟会……说话?”。
“我能说话很惊奇吗?兽蛋里孵出的兽宠不都是能开言的,更何况我还是从至高无上的神蛋里孵化的神兽,小小的开言话语自是不在话下”磷韵的双眼中含满了对晓柔的鄙夷,丝毫不怕晓柔因此而恼羞成怒。
晓柔一时无言,她倒是给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倒也难怪磷韵这么鄙视她,也幸好只是她,若磷韵不是她的神宠,恐怕别人见磷韵敢这么鄙视自家主人,早就将它给弄死了。
这世界本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要是怕死只能拼命变强,将别人踩在脚下。
轻嘘叹气,将磷韵置放在肩头,再将桌上的所有瓷瓶药罐放入手镯中,眸光忽闪,右手蓄集灵力吸起地上被她拔出的利刃,轻挥手掌,利刃停在半空猛地飞出屋内飞向屋外枫树枝头。
‘呲啦’一声,利刃割破枝桠,从枝头落下一抹人影,人影在空中翻转几下,继而双手双脚并落地面,如狼匍匐在地,浓黑的双眸泛着诡异的气息,直视着晓柔的双眸,没有丝毫畏惧。
晓柔也不躲避,同视着他的双眼,一时间,强烈的杀气从四周涌起,目光交汇处火花四溅,许久后,她先收回了视线,红唇慢慢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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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找的人,还没找到?”男子站在窗前低眸转动着拇指上青翠的扳指,金色的瞳孔无比耀眼,眸中倒映着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象,仿佛王者俯瞰着天下,凌然的威压霸气让人不禁畏惧尊敬。
闻言,男人身后执剑而立的蒙面人,猛地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无能,请公子再给属下一些时间”。
男子抬眸间,耀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俊朗的容貌连烈日都黯了几分耀眼,一身绛紫色的勾边锦衣将他精壮的身段描绘的淋漓尽致,亦衬得他的英姿越加卓尔不凡,腰间宽带上别着明黄色的流苏,五官如刀刻般俊美,双眸深邃却又不失凌然霸气,微勾的唇瓣不禁意间流露出丝丝邪魅,剑眉蹙起,一股属于上位者的气息募地散出。
“……好,下去吧”男子溢满磁性的声音亦是该死的惑人,出言拂退了蒙面人。
可蒙面人依旧跪在地上,并未离开,露出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不言不语。
男子拢眉,几分不耐流出眼角,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公子,最近几日火公子好像又不正常了,我们……”蒙面人还想说下去,可却被男子散出的冷气震得不敢再说话,只得低头不言。
一时间,狭小的房间内,溢满了冷气,沉闷的空气让人几乎快喘不上气,男子敛眸转了转扳指,顷刻间,声音犹如锋芒,带着让人不可违拒威严,沉声道:“这件事不是你该管的,下去”最后两字说的掷地有声,把蒙面人吓得连忙告退。
男人沉眸看着蒙面人离去的背影,待房中只剩他一人时,眼中疲惫瞬间倾泻流出,几缕愁丝隐窃眉宇。
耀眼的金眸也灰暗了几分,不禁让人感到心疼,男子抬手伸出两指,指尖揉捏着眉心,几番揉捏下来,脑中疲惫被驱散了不少。
片刻男子松开了手,转眸看向泛白透蓝的天空,一丝无措浮上心头,眼中尽是落寞,几不可闻的浅叹溢出唇角。
男子拿下左手拇指上的扳指,青翠的颜色像是欲要滴出水般鲜艳,清凉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遍全身使他人精神一振,捏着扳指的两指指尖上募地蹿出两抹火焰,在指尖上摇摆不定但却不灭,火势并不大可却将扳指吞噬的完完全全,艳红的火焰隐隐夹杂着浅浅的金色,将扳指包裹在其中,看不出原态。
昏红的火光映在男子的脸上,明是严肃的表情偏添出几分邪魅,男子勾唇一笑,万般凌傲邪肆,脸色渐白,收回指尖火焰,双眸看向指间,扳指仍在,并且没有被火烧的焦黑,反倒越加青翠欲滴。
释然一笑,将它别放在腰间,刚想向外走去,眼前掠过一道红影,继而低眸看向在地上不停打滚的红衣男子,唇边笑意邪肆却又带着些许不屑:“来的正好”。
闻言,红衣男子停下打滚的身体,抬眸看向男子,顷刻间,所有的事物仿佛停止了般静默,只剩下红衣男子抬起的那双眼,纯洁清澈,干净的好像从雪山流下的雪水,透彻的没有一丝杂质,无暇的让人心怜,不忍让这双眼浸染尘世的污浊。
可男子看着这双眼却面露嘲讽,金眸忽渐迷离,不知想到了什么,唇瓣微掀,尽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