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晴一边烧着剑,一边回答:“这还不简单,如果我的剑只割伤人一点点皮,原本他是没事的,可要是剑上有毒那就不同了,那是只有上西天,没有受伤——贱男人,纳命来!”说完,她将烧好的毒剑一把刺向前方,惊得花菱立刻后退。
很久之后花菱才反应过来,一张脸顿时吓成了惨白,“王妃,你不会是想拿这剑去刺杀……”剩下的猜测她完全不敢说下去,一把冲过过来抓住她胳膊道:“王妃您可千万别这样,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可是全完了,说不定还会打仗的,不管怎么样就先等等吧,看清楚再说,说不定事情没那么坏呢?”
祁天晴忍不住一笑:“好了,放心吧,我没要去刺杀谁,真要刺杀也得好好谋划一番啊,他武功那么好说着把剑往前一送,那剑就直直装进了剑鞘。
整个下午,花菱都仔细看着祁天晴。她想,王妃从来就是不按常理行事的,她说她不会刺杀陛下,万一是说的假话呢?好端端的为什么又是拿剑又是放毒的……而整个下午,祁天晴都很少话,尽管看上去一切都还正常,可她明明是沉默了很多。
雨淅淅沥沥,直到天黑。在苏幕回来之前的两天,花菱带领长宁苑的人准备了许多,比如沐浴留香的干花瓣,香味浓郁的香料,还有摆在房间养情怡景的花瓶……一切一切都准备着今晚的恩宠,可是意外出现的那个女人,让花菱心里忐忑了,但后来想到那个女人的年纪、容貌,以及其它都比不上自家王妃的一切一切,她还是没放弃希望,还是想着,也许陛下晚上会来的——直到天真的黑去,上元宫那边的小丫鬟送来消息,说陛下去了无双殿。
花菱闷闷不乐地回房来,看见房中练飞射绣花针的祁天晴,伤心许久,才开口道:“王妃,天也不早了,不如就早点睡吧
“之前不是还让我晚点睡么,怎么现在又变了?”祁天晴说着,再次往前面挂着的小人偶飞出几针,那小人偶因为针的力度而四处摇晃着,她这几针飞出,只有两针刺中,一只不知落到了哪里。
回头看了花菱一眼,她突然问:“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一副郁郁不得志模样了?这宫里谁还能欺负你?”
花菱连忙回道:“奴婢没有,就是看……看这天气挺不好的,不知道还得下到什么时候
祁天晴轻轻一笑,一边练着自己的飞针,一边问:“你是让人去打听某地方某人的消息了吧,那宫里的似乎还够些身份,挺花些钱吧,你一个小丫鬟,怎么就有钱来打点了?”
“啊?”花菱一听就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王妃恕罪,奴婢……奴婢也没做什么,就是上次正好有个上元宫里的人受欺负,被奴婢救了,奴婢见她好像很敬畏王妃的,所以……所以顺便交待了两句让她有什么上元宫的重要消息就告诉奴婢,奴婢真的没别的心,就是看王妃不怎么操心,所以……所以才……”
“好了,不就是打听点消息的事么,在王宫这种地方肯定是要消息灵通的,你又没错,快起来,说吧,刚才收到了什么消息?”
见王妃似乎真的不怎么在意,花菱也就放下了大半的心,站起身犹豫半晌、支吾半晌,最后一狠心,终于说道:“奴婢下午让那宫女注意些陛下的动静,结果……结果刚刚那边来消息说,说……”18700627
“说什么?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不会是陛下一整个下午都腻在那无双殿吧,然后直接就在那儿就寝,与他那个美人共度**了?”祁天晴头也没回,说得漫不经心。♀
花菱低着头,小声道:“倒没有整个下午都在无双殿,陛下事忙,只待了半个时辰就去见章丞相他们了,然后……然后到天黑又去了说完,她抬头看一眼祁天晴,发现她已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似乎专注地看着那摇晃的人偶,却是目光飘离。
“王妃不要太难过,其实宫里都是这样的,哪个宫里都是这样,陛下现在正新鲜呢,才去了那个女人那里,等过两天那阵新鲜劲过了,陛下肯定就会回来的。王妃想想啊,您哪里都比那个女人好,怎么可能输过她呢?陛下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而已花菱想着自己能想的所有话来安慰她,说完又马上道:“王妃,怕的不是失宠,而是失宠之后就失去斗志、破罐子破摔呀,在黎国,任一个最受宠的娘娘都是红一阵,又冷一阵的,从来就没谁是一直不断的盛宠,谁都一样,可最重要的是谁能坚持到最后!”
祁天晴回过头来,笑容满面,“花菱呀,不愧是在宫里待过的人,你说的可真对,可不就是这样么,好了,我也累了,今晚就早点睡吧,你也早点去睡了
“王妃,你真的好了么?你心里要是难受别憋着,对别人不能说,对奴婢却是可以说的呀,你……”花菱的话还未完,门外匆匆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宫女万分激动道:“禀王妃,陛下来了!”
“啊?陛……陛下来了?”花菱惊得眼睛瞪得老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喜极道:“王妃,陛下来了!”
祁天晴看着面前那个扎满针的人偶,不禁伸伸舌头,“难怪清宫不许搞巫蛊,这女圭女圭上面扎了针还是挺吓人的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朝花菱道:“知道了,让他进来吧1gst1。
花菱被她吓得瞠目结舌,半天才温声道:“王妃,不出去迎驾吗?”
祁天晴仍然忙着自己的,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一样,耳听着外面传来的请安声,花菱又说道:“王妃,以前就算了,可现在你也看见了,宫里永远都不缺女人,您……您可再不能像以前一样任性,您站着不动,让陛下心里……”
“嗯?我剑哪里去了?刚才不是还放这里吗?”祁天晴不经意看到挂剑的位置一片空旷,不由回头看向花菱,只见花菱低着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副“剑是被我藏起来”的样子。
天果是前天。“噗!”祁天晴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花菱你可真是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有趣了,有必要吓成这样子么,我哪是那么冲动的人
说完,脚步声自门外而来,一身白衣的苏幕已经站在了房中红色的地毯上。
“奴婢见过陛下花菱立刻跪去,苏幕“嗯”了一声,抬眼看向房中的祁天晴,正好她拿过花瓶中一枝白色百合放到鼻前,然后回过头来。
花菱从地上起身,低头道:“奴婢告退说完,抬眼看了祁天晴一眼,目光全是忧心却劝慰,如果现在她可以开口说话,那她一定会尽情地对祁天晴苦口婆心叮嘱一两个小时。
花菱走后,房中一片寂静,窗开着,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一如一个多月前他走的前一晚。
苏幕走过来,拉了她胳膊道:“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
“快了,练会儿武功,睡得熟一些
苏幕看看她身上并没有沾上一点湿的衣服,确定她没有下雨还跑到外面练剑,便问:“在练什么?”
祁天晴朝他摊开手,她手心里,赫然是一只被插满了针的人偶,诡异而恐怖。
“这个,是不是进步了不少?”她说完,将人偶甩到一旁,随后又问:“去宫外怎么样呢?看你精神似乎很不错,似乎在外面过得比宫里还好嘛
“长宁……”说起宫外,苏幕脸上泛起轻轻的笑容,明显地愉悦道:“你见到我从外面带回宫的那个女子了么?你可知道她是谁?”
“知道啊,侠女祁天晴轻飘飘地回答。
苏幕似乎有些惊讶,马上问:“你为何知道那就是她?”
“猜的祁天晴极淡地一笑。她想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为什么见第一面就知道那是谁,而那个女人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苏幕握着她的手一紧,语气止不住地有些激动道:“就是她,长宁,我从来没想过此生还能见到她,从来没想过还能有今天……以往回忆起古月城,回忆起二十岁之前的那段时光,我心里有的就只有痛,可自从见到她,我竟然能感觉出那么多的愉悦来,长宁……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就想起了许多许多,二十多年前听到她名字的激动,看到她身影的开心……那些感觉,那些记忆,我一直以为是我的上辈子了,似乎当时的苏幕与现在的苏幕并不是同一个人,可现在我却能肯定,那就是我,那些岁月,那些时光的确是我自己的!”
祁天晴晃着手上的百合花,缓缓道:“苏幕陛下,你觉得你和我说这些合适么?谁和你说过我也和你一样喜欢她了?”说完,她侧过头来瞧他一眼,将百合花扔回花瓶,拉开自己的胳膊转身走向床边。
苏幕立刻将她拉住。
“长宁,我今夜来就是和你说她的,见到她,我是开心,甚至开心了好几天,可这并不代表我对她有男女之情
祁天晴回过头来,“没有?”
苏幕点头,“自然没有
“你和她是兄妹?”
苏幕摇头。
“姐弟?”祁天晴又问。
苏幕再次摇头。
“那你有当她是你的姐姐或者妹妹或者娘啊女儿,等等一切血亲?”
“自然没有
祁天晴“嗤”一声,“那不就得了,她又不是你亲人,所以她的身份只能是个女人,她是女人,你是男人,你对她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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