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才说完,前面便有婆子急匆匆跑来,以致于连给几位小姐行礼都忘了,慌不跌叫道:“妈妈,周妈妈,不好了!”
周妈妈此时显得特别沉稳:“慢慢说,郡主和嫣儿小姐还在这儿呢,什么不好了?”
那妈妈这才回头来行过礼,然后急道:“衙门里来了两个当差的,说是咱们府上的环儿正在衙门里呢,被人在那紫珀湖边发现的,她竟然,竟然……”
“竟然怎么?”夏侯嫣儿问,脸上只是正常的意外与着急。
婆子喘着气,回道:“竟然没穿衣服,而且明摆着受了污辱的,全身上下不成样子,最吓人的还不只这些,听说她头发都被剃光了,脸上还被人拿刀子划了,怕是再也不能看了!”
婆子的话说完,在场几乎鸦雀无声。
站在这儿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小丫鬟,甚至大部分还是一同侍候夏侯翎、与环儿熟识的,听到这话都怔住了,又是惊又是怕,惨白着脸竟说不出话来。
祁天晴还在咬着自己的包子,睁大了眼睛问:“什么湖?她去了湖边吗?我还等着她的鱼羹呢,怎么鱼羹在湖边吗?……唔,她是不是去捉鱼了?”
她的“天真”话语让气氛变得十分异常,好一会儿,周妈妈才问:“确定了是环儿?”
“衙差说是环儿自己醒来后说的,好像她发现自己的样子吓得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听意思,衙差也不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婆子回答。
尽管衙差说不确定,可周妈妈心里却已经确定了,神色凝重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实在不小,是什么人竟敢向宁王府里的丫鬟下手?环儿又怎么跑到了那里?王爷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此事恐怕还要给王爷说一声才好。”
夏侯嫣儿满面疑惑道:“周妈妈,我看,大概不是环儿吧?父王一向刚正,宁王府在京城也是最最宽厚的府邸,环儿自小就进了府,哪里会像个野丫头一样到处乱跑?又怎么会惹到这么可怕的人来害她?我看一定不是她,不会是咱们府里的丫头的。”
听到这话,祁天晴不由想对她竖起大拇指。
夏侯嫣儿的样子可是再善良再纯洁不过了,一副“此事肮脏,绝不会与宁王府扯上关系”的样子,然而这话听在周妈妈心里,却是另一番思量。自家王府里出了这种事,实在不怎么光彩,什么主子养什么下人,环儿已经这样了,要是再给宁王府惹上什么难听的话就不好了。毕竟好人家的丫鬟绝对不会私自跑出去,还一身狼籍地被人在野外发现了送进衙门。
果然,周妈妈只沉默半晌就回道:“不错,那女儿神智都不清楚了,怎么就能确定是环儿?环儿这丫头向来乖巧,想必是在街上耽搁了,绝不会跑去那湖边的,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去看看的好。”说着,看向院子里在场的人,她刚才一副不当一回事的模样,要去看当然不是自己这个掌事妈妈亲自去看,还是得随便派个人去的好。
现在在场的都是些丫头,唯一两个妈妈一个是刚才的报信的粗使婆子,不怎么会办事,另一个,就是嫣儿小姐身后的于妈妈的了。
夏侯嫣儿见到周妈妈的目光,还没等她开口,就贴心道:“妈妈,周妈妈事多,我们却是闲着,不如妈妈就跟着衙差去看看吧,反正你对环儿也是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