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再叫大点声,是想把你的主人叫来么?”一鞭狠狠抽在花菱身上,将她单薄的衣服打破,在胸口柔女敕的肌肤上留下血红的一道伤口。爱睍莼璩花菱痛得几乎连声音都不能发出来,却死死咬唇忍着疼,好一会儿待那疼痛过去一些才求道:“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
话没说完,又一鞭下来,从她脸颊一直抽到胸前,她只觉得右边半张脸像是整块被割掉了一样,一会儿痛得要承受不住,一会儿又好像麻木着没有了任何知觉。
“我怎么看着你就是有意的呢?听说你家主子最近在大昭很威风呢,我看你敢这样,就是听你家主子的指使吧?”华衣女子执着红鞭,面带微笑而又语气轻淡地说着,话说完,朝着面前宫女又是一鞭。
“说,你家主子是怎么指使你的,招了,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跪在地上的花菱几乎将身子缩子成一团,此刻紧咬着牙使劲摇头,“没有,王妃没有指使奴婢,王妃什么也没指使……”
“是吗?”华衣女子轻轻一笑,再次将手上的鞭子举起来,“这么说,那就是你自己主使的了,既然这样,那我就饶不了你了!”说完,鞭子落下,狠狠打在花菱几乎支离破碎的衣服上,直将她打得趴倒在地,然后厉声喊道:“起来,别装死,我记得我还没打多少下呢!”嘴里这样说着,却没等她起来,又挥下一鞭,这样连续几鞭下去,花菱的哭泣声都无力再发出来,身子也再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过。
最后一鞭下去,华衣女子喘了几口气,然后道:“好了,我也打累了,就算了,不过这小小宫女犯错也不能轻罚,必须得让你以后记得,刚才你不是一直说没看到我,不认识我么,那证明你这眼睛长了也是白长吧。来人,给我把她眼睛给挖了,省得她眼瞎,以后再冒犯别人!”
“是!”华衣女子身后有两名身形高大的护卫,听言立刻上前来,一把提起地上的花菱,一人将她双手反剪,头发抓起强迫她仰起头,一人走到她面前,从身上拿出一只利爪形的钢制工具来,竟像是专门挖人眼睛的!
看着这东西伸到自己眼前来,花菱的脸瞬间就纸一般的惨白,立刻惊恐道:“不要……白小姐不要……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求小姐,求求小姐了……”
“就是相信了你不是有意的,所以才只挖眼睛嘛,要不然就是挖你的心了。”华衣女子说着,朝护卫道:“动手吧。”
“都给我放开!”
护卫正要将钢制的利爪挖下去,一阵纤柔却又气势凌厉的声音传来,抬眼看去,只见一名绝美的绿衣女子站在对面,锦衣宝钗,似乎身份不凡,正满目威严又愤慨地怒视向这边。
“王妃……”看见祁天晴,花菱的声音从泣声中溢出来,一时间似乎受了欺凌却突然遇见爹娘的孩子。
祁天晴没有看花菱,只是紧紧盯向那名粉衣的女子。
刚才的一掠,她已看见花菱满身鞭痕,遍体鳞伤的样子,甚至都不忍看第二眼,她当然想立刻打开那两名护卫,再夺下女人手中的鞭子将她打的所有鞭子都抽回去,可是她却将这冲动生生忍住。
她不再是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盗墓小贼,而是长宁王妃,是苏幕的王妃,身边围绕的是各种各样身份复杂的人,以她现在的武功,当然可以狠打面前三人来泄愤,但她却不能,因为她并不知道这女人的身份,不知道为什么她敢如此胆大包天在宫里打人挖人眼,就像苏幕能轻而易举闯进将军府,却不能直接一刀解决夏侯嫣儿。
她咽下心里的愤怒,朝面前的女人笑道:“长宁初来乍到,还不识大昭诸人,不知小姐如何称呼,而我身边的宫女又是如何不长眼,得罪了小姐?”
华衣女子一身窄袖束腰的粉衣,面貌生得清秀而美丽,手执一根红色长鞭,看上去竟是娇俏玲珑,英姿飒爽,尽管眉目中带着任性霸道,但单看她的脸,万万不会想到她出手会如此狠辣,竟能将一名素不相识的宫女抽打成这样,又能下令生生挖人眼睛!
女子也一笑,晃着手中的红鞭,看着她道:“原来这就是长宁王妃呀,果然是个大美人呢,难怪陛下会喜欢。不过我很奇怪,难道我以前得罪了王妃么?”
祁天晴保持着皮笑肉不笑,回答:“以前?以前你我不相识,自然没有。”只是,现在就不同了,从这一刻起,无论你是什么原因打了我的宫女,你就是得罪了我,得罪大了!祁天晴心里恨恨地想。
女子便说道:“既然没得罪,那为什么王妃身边的宫女会当着我的面给我难看,还是果然这宫女是自己讨厌我,不是听了王妃的意思么?”
“这宫女给小姐难看?”祁天晴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前方好几步远的地方散落着的花枝,那花枝散洒了一地,明显花菱是在折花的过程中被突然抓到这边来的,说花菱给她难看,这不是纯属找茬么?难不成花菱还一边折自己的花,一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骂她这个小姐?
“那敢问,她是如何给小姐难看呢?”祁天晴问。
华衣女子冷声道:“王妃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我未曾见过小姐,也未曾听人提起过,自然不知。”祁天晴回答着,却在想为什么来大昭这么久都没听到这号狠辣人物!
华衣女子高扬下巴,面含自傲道:“我叫白芍药,可是刚刚这宫女竟当着我面,在我面前折下一只芍药来,还正好是白色!这难道不是向我发难?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呢!”
祁天晴紧紧攥起拳头,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给她一掌!芍药,鬼知道你叫什么芍药,难不成在你面前折只花都成了忌讳?花菱这顿鞭子可挨得真冤!
“白小姐,这花还真是我让我身边的宫女来折的,此处是王宫,我是王妃,陛下允我在宫里做任何想做的事,难道我让自己的宫女在御花园里折只花都不行?小姐不让人折芍药回去养着,难道是更希望芍药在这儿枯死?”知道了原由,她语气越发不好起来。
她还忍着怒,没想到白芍药听了这话,立刻就握紧了手上的鞭子,“王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以芍药来影射,说我要么让人折,要么在这儿枯死?”
“白小姐,你别想太多,我没有任何意思,我唯一的意思就是小姐现在立刻放了我的宫女,向我认错,此事便了,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白芍药向前一步道:“宫女我当然会放,不过我说了得挖她眼睛的,眼睛一挖,我便给你。”说着就朝护卫下令道:“还不动手!”
祁天晴忍无可忍,下一刻就如闪电般袭至她跟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身手利落地将她手上长鞭夺下,然后反套在了她白白细细的颈子上。
“白小姐,大昭的规矩,是让你在王妃面前如此放肆?”祁天晴说着,将手上长鞭往后一收。
白芍药的颈子被紧紧一勒,呼吸陡然一窒,好在下一刻那鞭子就松了下来,让她又得已重新呼吸,同时也不停地咳起来,仰头看一看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长宁王妃,不由大怒道:“你们,你们站着做什么!”
护卫早已离开花菱,紧张地看着祁天晴道:“快放开白小姐,长宁王妃,你可知道白家是什么身份,连陛下都得看三分颜面!”
祁天晴悠然一笑,“我不知道白家是什么身份,可是这白芍药当着我的面向我这王妃发难,我如何能饶她?”
“你……”白芍药气得一张雪白的脸通红,怒道:“我惩罚你的宫女是因为她对我不敬,我又什么时候向你发难了?”
祁天晴冷声问:“你可知道我叫什么?”
白芍药恨恨道:“长宁!”
“这是我的封号,那我的名字呢?”
“我就知道你姓夏侯,谁会知道你的名字!你快放了我!”白芍药怒喊道。
祁天晴继续勒着她,缓声回道:“我告诉你,我叫夏侯翎,翎指的是鸟儿身上美丽的羽毛,可你看看你头上的簪子,这簪子上的蓝色,是把翠鸟的羽毛剪碎了贴上去的吧,你当着我的面戴这样的簪子,意思是想把我剪碎了给你做陪饰?白芍药,你好大的胆子!”
“你……”白芍药气急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叫夏侯翎,难道你叫什么翎就不许人戴贴翠羽的簪子么?你快放手,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得最后,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放你?”祁天晴冷声道:“那就得看你的态度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打我的宫女是因为她犯了你的忌讳是不是?那你现在犯了我的忌讳,是不是也得挨我一顿鞭子?”
“你……哼,你敢!夏侯翎,再不放了我,你会后悔的!”
祁天晴笑起来,“你看我敢不敢!”说着将鞭子从她颈上拿下来抬手就要抽上去,身后却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见过王妃,见过白小姐。”
祁天晴回过头去,只见今秋自远处而来,站在了她们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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